21、第 21 章(2 / 2)
“杀人犯法。”
宁朝愣了会儿,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杀人有时候也不犯法,你不要多虑。届时就算被发现了,也与你无关。”
“这怎么行,我爹没有轻重,我和他之间关系匪浅。”
“那你在那儿有能阻止他?你爹可是恨不得将阿大戮尸枭首,听不进你的话。你且避开,一切还有我在那。”宁朝笑了笑,见她着急,就道,“要是院里待不住,自己也出去走走。别耗的太晚就行。”
他扯下腰上的流云花卉纹荷包,俯身系在她的宫绦上,说:“自己看着花,回来帮我打壶酒。”
兰青张着嘴,欲言又止。
“不要多想,出去了记得给自己买盒口脂。”宁朝笑言道,把人牵到门外。
正巧巷子里的方娘子跨篮子买菜回来,点头打了个招呼。
高树鸣蝉,淑景融和,兰青穿着藕荷色窄袖长衫,银粉掐牙,下着一条玉色合腰百迭裙,扶着墙没来得及回头便听到关门声。
隔着门,他高声道:“玩的开心再回来。”
方娘子还在路上偷看,兰青低咳几声,想了想提着裙子跑出巷子。
立秋天气,白日敞亮,无大暑时的那般闷热。
自从将福安县摸熟之后,兰青倒也生出一丝熟悉,初来乍到的那股子陌生因着宁朝的缘故一下子被打散。
走过一路,两边栋宇光新,河旁翠柳依依,槐树缀雪。若是春日盛景,夹杂的杏桃灿灿若锦,临水照花,半虚半实。
说起来今儿还是重阳节,县里又热闹起来。出嫁的妇女被接回娘家过节。而登高则是古俗,是以这日城里人有空闲功夫的要么去城外画屏山登高,要么就去城南华严寺的高塔上登高。时不时还能见到有人头簪□□,提糕回去。不去登高的便以吃糕做个代替。
兰青好巧不巧又找到那夜的卖糕浮铺。来人还认得她,问了声好便左看右看,道:“宁朝怎么不在,今儿可是重阳节,他肯守着客栈不出来凑热闹?”
兰青打开荷包,笑道:“他今儿有事,晚上出来。”
“难得,不怪别人说宁老板这是收心了。姑娘你要点什么?您瞧瞧这重阳糕,我婆娘才做不久送来的。”小贩热情推荐。
她仔细瞧了瞧,今儿过节,重阳糕花样多种多样,最素的便是枣馅儿糖面,其通体呈菊花黄色,样子精致。帝都也有,不过叫花糕,上面还铺肉丝插小彩旗。
“今儿过节,你给我来四份。”兰青指着几个合她心意的说道。
“好嘞。吃了重阳糕,一定要尝尝咱们这边的菊花酒。福安县就属秋娘家酿的最好。宁朝知道的,我瞧姑娘像是外地人,我给您指个路。”小贩说罢,又悄悄好意道,“过去宁朝可就去哪儿最频。您可得多留意留意,瞧瞧那寡妇,看紧男人。”
兰青微笑一僵。
“你误会了,我其实不在乎这些。”她摆摆手。
小贩一脸我懂我明白的神情,热心道:“姑娘您沿街直走,看到丰源酒楼便右拐,右拐能看到一家卖猪下水的铺子,再然后往前,许记米铺跟刘记烤鸭店间的小巷子就是桂花巷子。您一到那儿准能闻着酒香。到时候往里走您就找着了。”
兰青不忍折了他的好意,连连点头,而后提糕偷偷先往相反方向走。路上看到有人卖竹篮的,也买一只跨在胳膊上放糕。
福安县人赏菊的风气不盛,她倒不曾见到有酒垆茶肆堆菊花山邀人赏看。只是经过花市时见里头菊花云委山积,花农挑来等着买主。兰青不懂花,由于宁朝给的银子多,她认认真真挑了盆金色桂瓣菊,以期装点一下客栈,添些生机。
而一旁有两个男子也在挑选,皆是文人打扮,头戴方巾,身穿素面天青纬罗道袍,眉目清雅,气质淡然。
“《菊谱》里以以黄色为正色,白次之,紫又次之,最次为红。可浅红深紫的胭脂菊不常见,如今放眼望去,只这家有青黄红蕊、花瓣深淡二色的红菊。师父若以之为礼,倒也合适。”年纪轻一点的男子说道,他语速不快,声音醇厚,见兰青望着,颔首一笑。
兰青呼吸一滞,抱着菊花也傻笑了一会儿。不久那两个人付了钱便先走了,而兰青则绕到桂花巷子打酒,一路回想起来忍不住心头一颤。
到打酒时候,秋娘看见兰青腰上系的荷包还特意叫她多等了下。
那确实是个风情万种的寡妇。柳叶眉,含情目,一身银红皱纱白绢衫儿,柳绿熟绢裙子。汗水湿透了背,一双手雪白修长,身上都是酒香。望着那纤细的腰肢,便是女人也有些挪不开眼。
轮到她时秋娘问:“要多少酒?”
兰青想了想,说道:“宁朝平日打多少你便照着他平日的量来。”
秋娘撩了下耳边碎发,懒懒笑道:“他打酒不要钱,你打酒,我要十两。”
“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