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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入v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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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欢将结界令和灵虫郑重地放置在桌上,对着烛火愣了会儿神,即刻吹灭,背着小包袱离开了房间。

每走一步,沉重一分,不舍一分。

很多时候,选择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如果能选择,他真的很想与极星子在此共度一生,为他拂尘烧饭,做力所能及的一切,哪怕不能回到原世界。

可他亲手毁了所有,像一把钢刀插进极星子的心脏。

刀拔,出,来了,伤口还在,抚不平。

现在一无所有的是他,没了朋友,没了师尊,没了家,孑然一身。

嗐,一旦迈出这结界,离开了极星子的庇护,面临的不知又是怎样残酷世界。

手腕处的落千丈颤了颤,仿佛也受主人悲伤情绪的感染。

戈欢低头,轻叹一口气:“只有你了,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我。”

落千丈抖抖,泛起了蓝光。

他深呼吸,鼓起勇气踏出了当归山的结界。

自从上次风子言被杀,君山派加强了防守,现在夜已深了,都还有弟子巡视。

“戈师弟,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巡视弟子中,有一个正是怀蕴,他停步,面色凝重。

“怀师兄,我奉师尊之命,下山有事。”

怀蕴上下打量着:“现在所有弟子都赶往灵芝山,你一个人却往山下走,不会打什么坏主意?”

“怀师兄说笑了,我一个人能有什么坏主意。”

“也是,对了,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冤枉你了,今日晚星尊和掌门昭告,风子言死于圣灵妖之手,还有我师尊也是,那个不得好死的恶妖,不知何时从炼狱逃出来了,现在所有弟子都去了灵芝山,举行,吊丧仪式,”

怀蕴语气有些哽咽,也有些气愤。

戈欢沉默不言,他这样一走了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不去参加五灵尊的吊丧仪式吗?可是去了如何面对极星子,他也是杀害五灵尊的间接凶手,有何脸面去!

“戈欢,以后我们也算同门师兄弟了,以前不好的事都忘掉吧,我们肯定会好好相处的。”

“什么…什么意思?”

“晚星尊说了,以后五灵尊的所有弟子都将拜入他门下。”当是不幸中唯一的幸事,也算因祸得福。

毕竟拜入极星子门下,是所有弟子梦寐已久的事。

轰的一声,戈欢脑袋炸开花,身子突然不稳,险些摔倒,师尊要收五灵尊门下的弟子为徒,那以后当归山不就……

也对,也对。

戈欢强撑着,苦涩一笑:“我有事先走了。”

“好的,戈师弟,晚上注意安全。”

几乎是跌跌撞撞逃离了君山派,极星子彻彻底底不要他了,收别人为徒,以后当归山会充满其他人的影子,住进他的房间,欣赏满山的桃花。

他与极星子二人独处的时光渐渐冲散,他会有别人顶替。

想到这,心就痛得无法呼吸,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

太残忍了!

他只有极星子一人,而极星子会有千千万万个他。

比他优秀,比他忠诚,比他听话。

踉踉跄跄地狂奔着,仿佛只要跑的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追不上他。

不知跑了多久,他已经到山下,远离了君山派。

上次下山还是挽风带他,可惜只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

戈欢随意找了个破庙,那破庙里的佛像,断了一只手臂,眼睛,鼻子,嘴经过岁月蹉跎,变得模糊不清,戈欢虔诚地跪拜,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念叨叨:“打扰了,打扰了。”

躺在庙里,什么脏不脏的,乱不乱的,已经不管了,他累,身体累,心累。

好似一场梦,多么想这是一场梦,什么都未发生。

五灵尊没死,挽风还是那个意气风发,明媚美好的人,见到自己满眼温柔,没有欺骗,没有目的,没有仇恨,二人还像以前那般饮酒,谈笑风生。

极星子还是他师尊,是在破庙里第一次相遇,将他捡回去,待他千般好万般好,无论何时都护着,只对他笑,当归山只有他二人,一起吃饭,一起赏花饮月,细心教导他,自己把恋慕之情小心翼翼藏在心里,每天伴随师尊左右。

他还是那个令君山派上下所有弟子嫉妒的晚星尊门下唯一徒弟。

仅一日之隔,境况翻天覆地的变化。

戈欢眼角渐渐湿润,梦里泪落,哭出了声,细微的哭声荡在午夜,潜在风中。

忘了,都忘了吧,可若真的能说完说忘,世上怎还会有那么多痴情怨女……

第二天,戈欢醒来,已是晌午了,他恍神的立起身子,不是桃竹殿,周围乱糟糟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还是湿的,感觉眼睛紧绷,是泪干了一次又一次。

他发愣了一会儿,调好自己状态,出了破庙,已经是白日,太阳也出来了,但阳光照在他身上,戈欢一点也不觉得暖。

途中,他看到一条小溪,甚为清澈活泼,走到溪边,水里倒映出他的模样,戈欢盯着那张苍白的脸看,脸是光滑白皙,却没有一点喜色,哭丧着脸,像死了没埋的,埋头掏起几抔溪水,洗了把脸,又喝了几口。

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决定先到镇上找份工作。

工作,在原世界根本没接触过,现代和古代应该不一样,自己主动去找比较好。

他先去了一绸缎铺子,问招不招人,那老板皱着眉头将他赶了出去。

问了大半个中午,也没有店铺愿意收留,他好饿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句话果然不假。

古代生存太难了!

他坐在一包子铺旁,望梅止渴,闭眼闻着香味儿,思考到底如何在古代谋生计,他有什么一技之长,能做什么?

他好歹学了点功夫,不如去当别人保镖,或者去大户人家当壮丁。

“这是戈欢?”

闻声,戈欢睁开眼,是位老者,慈眉善目,甚是眼熟,他看了好一会儿,大脑因没吃饭饥饿得连思考都费劲儿了,硬是没回忆起这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

戈欢坦白道:“对不起,我脑子不太好使,容我想想。”

老者笑笑,这一笑,戈欢马上想起了,上次飞花令和他争夺第一的老伯伯。

他连忙站起身,开心道:“是您啊,我想起来了。”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吃饭啊?”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一眼就看出了,戈欢不好意思笑道:“家道中落,流浪许久了。”

老者摇摇头:“不应该,像你这样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人才,在哪儿都应该有饭吃。”

文人夸赞总是那么动听:“您过奖了,可惜事与愿违。”

“如若戈小弟不嫌弃,可到寒舍来。”

“不…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他没有丝毫犹豫,不敢相信,他怕了,真怕了,被挽风骗怕了,一切主动的示好无法信,挽风以前多好啊,什么都愿意捧给自己…

“为什么呢?你明明很需要,可却拒绝,敢问是什么原因?”

“无功不受禄。”

老者摸摸胡须,哈哈一笑:“如此年轻小生,说的话甚得我心,我府上确实有一差事,需要人做,你要来吗?”

“我…老伯伯,”

“走吧,随我来,吃饱都成问题了,还犹豫什么,你啊,性子太怪了。”

老者拉着戈欢就往他家走,热情似火,生怕戈欢后悔。

老者这岂叫寒舍,太谦虚了,谦虚过分了,就门口那两头大狮子,打造得栩栩如生,再望那气派非凡的大门,与其他普通百姓的不一样。

是带有垂柱装饰的门,这个他以前研究过,因为兴致来了,他记得这种样式是垂花门。

一般的大门,如有檐柱,则柱体都是上撑门檐、下达门前的台基或地面,具有承重的实际作用。

而垂花门的门前檐柱是不到地面的,并且只有短短的一节,悬挂在门檐下两侧,形成垂势。

在这下垂的柱头部,做成花瓣状或吊瓜状,因此被称为“垂花”。

垂花门不但悬垂的门柱漂亮、精美,而且柱子之间的额枋,也多采用镂空雕花装饰,或绘制精致的彩画,五彩瑰丽。

着实是大户人家!

戈欢咽咽口水,又高攀了。

他可以当护院壮丁,当啥都成。

门口一管家低头哈腰:“老爷,您回来了。”

老者点点头:“备好饭菜,我有贵客。”

“是,这就去。”管家神色可疑地瞄了一眼戈便步履匆匆却不失优雅地离开。

“请进啊,戈小弟,”

既然来都来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戈欢大大方方迈开步子:“好。”

“老伯伯,还不知如何称呼您?”

“叫我顾老就可以,戈小弟,待会儿与我小酌几杯,饮酒作诗,人老了别的爱好也没,就好这一口。”

“小辈乐意。”

酒席之间,一老一小,相见恨晚,谈天说地,饮酒赋诗,戈欢从小特别喜欢背诗,去了A大,更没有摒弃这爱好,依然时不时的背诗,灵感来了还会作诗。

此间,两杯小肚,也不再谦虚承让,滔滔不绝地饮起诗来,一首皆着一首,引得顾老惊叹不止,连连道好。

“妙啊,你这诗好是好,就听起来失意之感,特别是这个‘压’,梦本无形体,却说清梦满船,梦无重量,却用了压,戈小弟,你到底怎么了?可否说说?”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戈欢摇摇头,放下酒杯:“人醉尽是痴然,不必再说,顾老,谢谢您的款待,请问有什么活儿可以让我来做,我做什么都行。”

“喝酒就喝酒,谈什么其他事,我活几百年能遇见比我还能吟诗的,不容易呀!”

他没听错?几百年!一个凡夫俗子,没修行,能活那么久!

天方夜谭,不可思议。

这样一想,戈欢酒意全无,他不会又遇见了一个千年老怪物,那运气也太背了。

欲哭无泪。

“顾老,您刚刚说您几百岁?”他忍不住好奇躁动的心,还是问出了口。

顾老醉意朦胧:“昂,两百四十多了吧,你说能遇见一知己多么不容易,戈小弟,你再作几首诗,我特爱听你吟的诗,情感饱满,韵味幽长,老夫甘拜下风。”

对这种夸赞,戈欢没心思,直接过滤掉:“您,是神…仙?”说怪物不太好,还是委婉些。

“哈哈哈哈哈,我比神仙还逍遥快活呢。”

“……”

顾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侃侃而谈:“戈小弟,无人不羡我顾老,不拜神佛不修仙,依然活过百来年。其实我也不想活那么长,只是怕死,你说人呐,要怎么死才显得不那么痛苦呢,活久了也就习惯了,懒得思考了。”

“您为什么可以活那么久?有什么养生秘诀吗?”

他眼神紧盯着顾老,生怕错过一句,竟然不用修仙都能长命百岁,那还修个球的仙啊!瞎折腾!

顾老打了个酒嗝,一张老脸容光焕发,兴致勃勃:“什么养生秘诀,没有,没有,嘿嘿,”随后,顾老像个小孩子对戈欢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戈欢会意,连忙起身耳朵倾去,顾老满嘴酒气,悄悄说道:“世上有一宝物,只有一个哦,叫含雾露,它是一株草,这世上只有一株,每日清晨饮下叶上的露珠,平常人喝了包治百病,延年益寿,修仙之人喝那更不得了,指定一飞冲天,直接成神…”

“真的吗?我不信…”

有那么神奇吗,延年益寿还可,一飞冲天,直接成神,太夸张了,当真如此厉害,没人抢吗!

顾老眼睛瞪得老大:“嘿,小子,走,我带你去看看,”

“不了,顾老,罕见宝物,您可得藏好,我就不看了。”

顾老笑吟吟:“那是自然,戈小弟,来来来,继续吃酒。”

“好嘞。”

酒过五巡,菜过五味,两人彻底称兄道弟,不分你我了。

怎么说喝酒误事呢,顾老第二天醒后,在床上愣了半天,他恍然记得自己将含雾露草的事好像说给戈欢了。

他从未对人提起过,怎么一股脑就告诉刚认识不久的戈欢,不吉,不吉,大不吉!

懊悔不已,万一戈欢不厚道,心地不纯,将这宝物公布于世,遭殃不仅仅是他一人,还是整个顾府,江湖为之动荡。

老糊涂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去试探一番。

戈欢早就起来了,一会儿扫扫地,一会儿去厨房劈劈柴,洗洗菜,总归哪里有事就有他。

一大清早到晌午,他忙个不停,反正只要有事做,就不会想其他。

“戈欢,老爷找你半天,怎么跑这儿来了,好歹是老爷点名的贵客,这些粗活哪轮得到你。”

管家蹙眉不满地指指点点:“快放下,我的爷,没听见我说老爷找你吗?”

戈欢停下洗衣服,在自己衣服上擦擦手:“不会又找我喝酒吟诗,我不想去。”用酒精麻痹自己,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他不想破戒太过。

“那我就不清楚了,还请快些,感觉老爷有些急躁。”

“好,我马上。”戈欢起身匆匆随管家而去。

到了正厅,顾老脸上愁云密布,见了戈欢,立刻屏退所有人,还有关门,任何人不许靠近。

这阵仗吓到了戈欢,不知道的,还以为顾老要准备谋杀他。

“顾老,您找我有事吗?”

顾老左思右考,该怎么不经意间提起这个事,戈欢见厅前人脸色纠结,难道是要赶自己走?只要一句话。

“也没什么事,就问你在这儿过得好不好?”

“……”问这个问题需要这么隐蔽的吗!

戈欢恭敬道:“顾老府上应有尽有,人又和善,就像在家一样。”

顾老完全没听进他的话,自顾自道:“我们俩喝酒时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几句?”

这话题转得猝不及防,戈欢知道他要问什么了,含雾露!

他不太擅长撒谎,以前刚开始倒是经常对极星子撒谎,那时以为是反派,可…又想这些什么。

“顾老,我实话实说,您确实给我提起过一个宝物,当时您还说说要带我去看,我拒绝了,既然是独一无二的宝物,而且当时您肯定是酒醉胡话,我怎可趁人之危,顾老,您放心,此事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保证烂在肚子里。”

顾老听完,很是欣赏天下有如此识时务之人,频频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此物以前引起过轩波,不想让它重现江湖。”

“嗯,我明白,我明白。”

两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说得顾老心花怒放,对戈欢越来越喜爱,觉此人灵气又实诚,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说得有些话闻所未闻,大开眼界。

决定收为义子,戈欢本是拒绝,实在拗不过,盛情难却,便接受了,毕竟顾老待他还是很好,而顾老膝下又无子女,孤独一人。

戈欢成为顾府的义子以后,依旧秉持谦卑之风,哪里有事就有他的影子,一刻也闲不住。

顾老经常会找他饮酒作诗,他也乐意,这样的生活平静又充实,他都差点忘记自己是穿书而来,身上还带有剧情任务的。

可系统从上次覆盆之地后再也没找过他,一度怀疑系统是不是崩了,把他格式化了。

为所欲为,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未尝不可。

希望系统永远将他遗忘,原著里的男主是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君山派,就算被极星子折磨也心甘情愿。时间久了,有些思念就显得不那么沉重了,却也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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