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并蒂(1 / 2)
问题脱口而出后,却是吴楠自己先?怔了怔,段清也惊讶地看着?她,有些犹豫道:“前天我们的确在老?城区见过——吴警官,你难道忘了吗?”
“当然没有,我还记得。”
“都吵什么!都说了这是死人,不是买菜!”
这时张楚跨过警戒线走出来,把周围的注意力都转移开?。
见状,段清身旁的男人便迎上去,从容地向他伸出手:“鄙人是蒋旭,长风集团的董事、也是长宁酒店的总经理,我衷心感谢各位警察同志们的付出。”
“没什么好感谢的,都是职责所?在。”
张楚象征性地和他握手,有意或无意,随着?摇晃,蒋旭手腕上那支几乎是用钻石堆砌起?的腕表闪着?夺目的光。
表带、表镜、标志性的镶钻量、小巧而繁复的十?字花商标——从各个方面看,对方戴着?的都是百达翡丽的鹦鹉螺,市场价格恐怕不少于九位数,简直比开?屏的孔雀还要夸张。
“请问现在的情?况如何?已经确定凶手是段其盛吗?”
蒋旭询问,张楚随意地挥了挥手:“现在还是侦破阶段,细节问题无可奉告。但人也抓了,该找的都找到了,没必要在这里继续耗下去——吴楠,快叫上大伙准备走。”
得到命令,警员纷纷开?始收拾东西,收起?警戒线,麻利地把办公室锁上。眼看张楚要离开?,段清急忙拦住他:“张警官,请问能让我见见阿蔺吗?”
张楚口吻完全没什么耐性:“尸体已经被送去做法医鉴定,如果要认领,就到时候自己去市局。”
一顿,他又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女性:“我听说你只算是死者的雇主,这么着?急想见她做什么?”
段清恳切道:“阿蔺会独自一人回到办公室,为的就是帮我送回订购的货品。如果当时我能陪着?她,她也就不会出意外。”
张楚一挑眉:“那这么说,办公室里的那个行李箱就是你的东西?”
见她点?头承认,张楚眯着?眼睛看向一脸泪痕的段清:“你倒是配合。不过死者是你的助理,嫌疑犯似乎又是你亲爸,你的确应该好好配合我们——如果你执意要见死者,不如直接来市局一趟,如何?”
他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尖刺,蒋旭忍不住沉下眼神,但段清却丝毫没有察觉,反而感激地点?头:“当然可以!我会全力配合你们,只希望你们能让我见阿蔺最后一面——”
“小段,你怎么又这么胡闹!”
蒋旭突然沉声呵斥:“我知道的人命关天,也理解你比谁更?想惩戒凶手的心情?,毕竟不仅这件事发生在长宁酒店,死者还是你的同事和挚友。”
铿锵有力地说完,他又话锋一转,望向张楚:“但段秘书是真的身体欠佳,现在更?是因为这个意外备受打击,实在是无力配合询问——不如这样,在明天,我会亲自带着?小段去市局配合调查,行不行?”
段清却擦去眼泪,眼神中透出坚决:“蒋董,我知道您是在为我考虑,但我现在必须配合警方的调查!毕竟我对阿蔺的意外有责任,如果不解决这件事,我怎么能安心呆着?呀。”
见她下定了决心,蒋旭隐隐露出不悦,但口上还是说道:“即使?真的要去市局,你的身体情?况也实在不能离人,况且我一会还有股东会,不能像这样继续陪你。”
江经理急忙接口:“蒋董,您放心,我可以段秘书去这一趟,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段清却摇头:“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江经理怎么能离开??而且这也是我的私事,不能因为我影响到长宁的经营。”
几人推来推去,被晾在一旁的张楚等?得烦起?来:“到底走不走?不走就明天自己来。”
“我马上——”
段清急忙想要上前,下一刻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好一会才勉强平复下呼吸:“抱歉,我并不是经常这样。”
她歉意地按着?胸膛,呼吸仍然有些紊乱,但张楚不但没生不出任何怜香惜玉的情?绪,反而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段小姐,我已经知道你身体虚弱的事实了,不如别自讨苦吃,继续安安心心地呆在办公室里。”
段清的神情?黯淡了一瞬,见状,蒋旭不禁沉下眼神,机械表随之反射出刺眼的光:“警察同志,我明白你们破案心切,但也可不能为了效率忽视工作态度,毕竟你们的宗旨可是为人民?服务。”
本来是一句不轻不重的官腔,但张楚却骤然沉下脸色,咬着?牙往外蹦字:“丢了命也要为人民?服务,难道就是为了给一群狗杂种服务?真他妈可笑!”
还不解气?似地,张楚又直接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重重一摔,刺耳的炸裂声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不禁面面相觑。
“警官你可真是幽默,的确,人性泯灭的杀人犯不就是不值得去服务吗?说通俗点?,那就是狗杂种!”
为了打圆场,蒋旭也字正?腔圆地重复一遍脏话,但张楚压根不理会他,阴着?一张脸就扭头离开?。周围人这才回过神,窸窸窣窣地议论?起?来。
“这人怎么这样对段秘书啊?他真的是警察吗?”
“我倒是觉得是段秘书作得很,一副身娇体弱的林妹妹模样,简直离开?了男人就不能自己走路。”
蒋旭顿时有些挂不住脸,口吻也开?始强硬起?来:“小段,你就别犟了,到时候如果真出了意外,你又要怎么办?你只需要把一切交给警方就行了——还是说你其实并不信任他们?”
“我相信警方会给阿蔺一个公道,我只是、只是想要送她最后一程而已。”
说着?,不断涌出的泪水滑下段清的脸颊,随着?颤抖,她那单薄纤细的身躯如同一株披挂着?雨水的花。蒋旭一下慌了手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