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2 / 2）

秦禹心不在焉的用余光看着后面一直坐在小板凳上忙碌的人，直到温常鸣两个做到他眼前，才想起来还有两个人。“干什么呢，你什么时候爱吃路边摊了？”

“车里不透气。”秦禹随口回答。

温常鸣心说这人要不是他发小，他非得一腿给他从塑料凳子上踹下去，让这个坐惯了靠背椅的人感受一下人心险恶。

秦禹又下意识的快速往棚子后面瞟了一眼：“你们两个不走吗？”

“我们俩不得等你吗？”温常鸣毛差点炸了，然而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对啊秦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他自己问完也看了一圈，但是他那边的位置，是刚好看不到韩罡的。

奚洋刚刚在车里打电话也没看到秦禹拉住韩刚的细节，更不用说这时候他甚至在旁边打了个哈欠，有点困，帽檐都快撞桌子上了。

“小韩，帮我抱一桶签子！”正在烤串的老板嚎了一嗓子。

秦禹抬眼，把手伸了出来：“车钥匙给我，你们俩打车回去。”

温常鸣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犹豫着把钥匙拿出来了：“真没事？那你别喝酒啊。”

“知道了。”

温常鸣带着昏昏欲睡的奚洋过马路打车，后脚韩罡就从后面转出来了。

夏天眼看过去，这时候吃烧烤吃到太晚的也没有热的时候多了，又因为方才有人闹了那么一出，这会算上秦禹一共剩下三桌。

韩罡出来的时候看了秦禹一眼，没想到这人还真是来吃东西的。

他伸手捞了一个塑料凳子在另一个桌子边坐下，服务员和老板给秦禹上完烤串也坐了过去，三个人低头串串，做明天的剩下的份。

晚上吃了庆功宴的秦禹根本不饿，他拿起一串停在嘴边，看着韩罡，看着看着就停在那里。

韩罡本来戴的脏兮兮的白线手套已经摘下去了，长长的袖子撸到手肘，露出他左臂上的纹身。

纹身只能看到一半，乍一看甚至不好认出它原来的样子。

秦禹却认得，他闭着眼睛都知道这纹身长什么样子。

韩罡从左肩到手指纹了一支枪。

而枪口，就在食指和中指并拢的位置。

秦禹把手里的烤串丟回铁盘，走到韩罡旁边。

“你几点下班？”

韩罡串串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抬头。

“不知道。”

他的声音冷淡，老板却跟服务员对视了一眼，又被秦禹盯住。

“那个……快了快了！要不小韩现在走也行，没剩多少了！”

“那我在马路对面的车上等你。”秦禹拿出手机结账，还多结了一百块钱。

韩罡的老板别的不说，确实是个人精，要不然也不会招了韩罡这么个人，有耍酒疯的就交给他搞定。

他没两分钟就拍了拍韩罡：“别让你朋友在那等着了，今天闹那一通，我看见不小心砸到你了吧，赶紧回去看看青了没，早点休息。”

韩罡心情不太好，手里签子一丢，走了。

老板也不生气。

韩罡出门只带了一个手机，他从摊子的冰水桶里捞出一条毛巾拧干，摘掉口罩，擦完脸上脖子上的汗又丢了回去，这次他没有重新戴上口罩，而是摸了一根烟点着，叼在嘴里。

秦禹看着他插着兜，晃晃悠悠的走过来，那张熟悉的脸距离他越来愈近。

侧面的玻璃是单向，他就一直看着。

韩罡打开副驾驶坐进来，才看见秦禹皱着眉头，他也没管，大爷似的一靠。

“说吧。”

秦禹侧过身，伸手捏住韩罡叼着的烟，只是这次韩罡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说事儿就说事儿，能不能别上来就动手？”

秦禹松开手指，胳膊立刻被甩了回来。

“你不认识我。”他用了个陈述句，韩罡挑了挑眉，鼻子里发出短促的轻笑，脸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在表达：“我应该认识你吗？”

韩罡收回视线：“不管你是谁都没关系，我不打算打比赛也不打算做什么主播，另请高明吧。”

他的反应立刻让秦禹捕捉到一个信息：他并不是第一个找到韩罡的人了。

他发现，这个事实相比于韩罡对他的抗拒态度更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你不做主播是对的，你这个身份，去做主播，那些平台也不配。”

韩罡看他的表情，又像在看个傻子。

就算他离开三年，也知道主播再怎么说捞些钱还是能的，很多平台这两年也做的不错，更不用说他的名字只要一摆，就是个招牌。

秦禹语气平稳，半点没有心虚的样子。

“那你是找我回去继续打比赛的？”韩罡抬起小臂甩了甩手：“你既然是做这行的，就应该知道一个空了三年的职业选手，基本就废了吧？”

他看着秦禹，觉得这人还是有点稀奇的，之前有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找到过他，但是无一例外都是想签他做主播当网红的。

翻译过来说其实就是，他们都默认韩罡已经不可能跟得上现在的比赛了，他最后的价值，也就是那几年积攒下的那点成绩和光环。

然而秦禹的注意力都被他手臂上的纹身带走了，顿了顿才摇摇头：“比赛有什么好打的，你连世界冠军都拿过了，不想继续打也没什么必要。”

“那你来干嘛的？！”

韩罡突然觉得这男人磨磨唧唧的，一股火眼看就要窜上天灵盖。

“我？”秦禹看着他要炸裂的样子，笑了笑：“我说是路过，你信么。”

“去你妈的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