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你好,可爱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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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们都是这样的？”
看到许听星眼眶都红了，黄蕴校无措起来，“听听，你别哭啊。”
她本意只是想开导，而不是让听听伤心的。
许听星垂眸，轻声说，“……我没事。”
她没有哭。
她只是不理解。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职业，在拥有决定生死权利的同时，又心怀悲悯。
许听星把手机还给笑笑，自己默默缩进被窝，蒙着被子嗡嗡道，“笑笑我有点困……”
笑笑接过手机，又看了眼桌上未动的粥，“不然，你喝点粥再睡吧？”
隔着被子，许听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我现在不是很饿，醒来再喝吧。”
“那好吧。”笑笑担心地看了眼被窝，把粥重新倒回保温桶，“你先睡。睡好了再吃。”
收拾好之后，笑笑退出病房，懊恼地捶了自己的头。
她真是猪脑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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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许听星醒来看到的就是昨天陪自己的那个护士。
她坐起来，看了眼手机，笑笑说她有课先走了，下课再来看她。
护士看她醒来，提醒她记得吃饭，说着帮忙给她倒粥。
许听星接过，低声说了谢谢。
闲散之间，就又聊起天来。
护士看她喝粥，忍不住好奇地又问了一个问题——
“许院长，是不是你什么亲戚啊？”
许听星喝粥的动作顿住，“嗯？”
“他已经连续在你病房前待两天了，今天上午还过来一趟了呢，不过都是你睡着的时候。”
护士回忆起来，有些纳闷，“昨天你刚送进来也是，他急匆匆过来，和周医生一起跟着，后面你陷入昏迷，他还陪床了一会，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走了，你也没见到。”
许听星垂眸，看着手里的粥，没再说话。
…
…
许听星神思恍惚之起来。
游离之间，许听星终于想起，她从高台上摔落时，为什么看到周遇礼向她走来，会如此心惊。
——因为她清晰地认识到，他是一个医生。
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他可能也会像许清轩一样，面对着种种抉择。
也和许清轩一样，拥有主宰生命的特权。
神思跟着记忆快速滑过，许听星思维乱了起来，脑袋也开始眩晕。
她感觉自己像是陷在漩涡之后，难受又难以挣脱。
她白着脸，看向护士，“我能出去透透气吗？感觉有点胸闷？”
听她不舒服，护士立马紧张起来，“要不要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许听星摇头，“就是一点点的胸闷，没事其他的事，我可以出去吗？”
护士原本要陪她一起，但被许听星婉拒了。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浓郁，许听星一下楼，就看到来回走动的人流。
每个人脸上凝重又匆忙。
好像突然进入电影里被放了慢镜头的场景。
许听星被定格在原地，而身边不断有人与她擦肩而过，走着走着，时空恍然交错，她看到十二岁的自己，就这么跪在手术室前。
许清轩站在两张病床中间，其中一张病床上，躺得是她的妈妈。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决定，他说：“对不起，星星。”
然后就带着另一张病床进了手术台。
往事历历在目，许听星心伤得身形一颤，差点摔倒，却被人慌忙掺住，“星星！”
许听星看向来人。
是许清轩。
他和那年做选择时的样貌相比，多了些许的皱纹和白发。
不见当年的意气与狂傲，他老了。
许听星想。
只是还没站直，就听到一道温柔又熟悉的女声，“星星没事吧？怎么就下来了？得好好休息啊。”
许听星越过许清轩的肩头，看向杜娴。
她今天穿得素净得体，手中提着保温桶，和许清轩站在一起，着实般配。
许听星被这一幕刺激的眼眶发红，她站直后，和许清轩拉开距离。
看着两个人半晌没有说话。
这世界哪有什么深情如许？十年生死两茫茫？
才不过是七八年的光景，身旁就已经换了人。
仿佛一个笑话一样，许听星真的就笑了。
她声音格外平静，只是眼里闪着泪花，她问，“……你们决定什么时候结婚？”
猝不及防的问题，让许清轩有些无措。
他是想要说服星星接受他再婚的事情，但眼下的情境，显然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
杜娴安静站在许清轩身旁，只轻轻拍了下许清轩的胳膊。
许听星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抿了抿唇。
许清轩把保温桶接过，递给许听星，“最近住的有没有不舒服？特意做了你喜欢的几个菜，尝尝？”
许听星没有动。
许清轩看着她，最后深吸一口气，把保温桶放在她脚边，“……你病了，我不和你争，但好好调养身体最关键。”
“……你不想见我。”他顿了下，“那我就先回去。”
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许听星叫住了他，“爸。”
许清轩转头，眼睛一亮，她很少喊自己爸爸的。
许听星声音透着微弱的哽咽，说得又低又慢，“……你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也在后悔？”
静默片刻。
她听见许清轩极为冷静地回答：“星星，后悔是最没用的。”
“决定是自己做的，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我——”
“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也从不会为做过的事情后悔。”
许听星扯了下嘴角，垂眸的同时，有一滴泪落下，“……我知道了。”
所以，被困在原地的，从头到尾，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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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遇礼找到许听星的时候，她就蹲在一楼小花园入口的草地上，眼神茫然地看着前方，旁边还放着一个保温桶。
他走到她身侧，屈身半蹲，微微屈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前面只有一个小朋友。
他轻笑道，“看什么这么有趣？入迷了？”
许听星充耳不闻，对他的话没有反应。
见状，周遇礼直接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敛起笑意，仔细观察许听星的瞳孔和反应，并和她对话，“许听星，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