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谈林黛玉讽刘姥姥母蝗虫事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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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本人先要为昨天的断更道歉。昨天,本人跟本人的好基友吵架了,心情有些不好,所以没有及时更新。
当然,这也不是本人跟他第一次吵架。事实上,我们为了“林黛玉讥讽刘姥姥为‘母蝗虫’”这一事件,已经吵了不止一次两次了,单单本书上传以来,我们两人就吵了不止十次。当然,本人是坚定站在林妹妹这一边的,只是本人一直没能说服自己的好基友。
实际上,本人是打算在本文结束之后,再将对这一事件的分析作为番外发上来的,不过,因为跟好基友打了赌,所以就只好跟大家再次说抱歉了。
说到“母蝗虫”事件,大约很多原著的读者都会说:那不是林黛玉刻薄小性儿的证明吗?相信,也有许多读者也是因为这个事件,而对林黛玉粉转路人,或者是路人转黑的。当然,有些钗粉或者是黛黑们就干脆以这个事件对林黛玉百般指责,就连不少黛粉也认为,这是林黛玉的污点。
其实,在《文化中国》栏目上,听到某位教授对这个事件的分析,甚至将之视为一个小女生的嫉妒,这一论调,从一开始就让本人觉得十分违和,但是,本人的资质不够,当时本人对古代社会也缺乏足够的了解,无法做出详细的分析,更不要说为林黛玉辩白了。
因为当时本人也只看懂了《林黛玉进贾府》一节,原著虽然看过许多遍,但是,当年的本人也没有足够的阅历支持本人做更深刻更全面的思考,因此,最后这件事情也只能放在本人的心里,每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再拿出来琢磨。
但是,作为一个资深的红迷,本人又如何会错过曹雪芹如此精心设计的剧情?
在作具体的分析之前。本人要先声明两个观点:
第一,《红楼梦》是古代现实主义题材的小说,这部小说所反应的世界观、价值观、**观,跟现今社会是不同的。
第二。屁股决定脑袋。身份不同,决定了两个人的思考方式一样不会相同。就跟小姐的想法跟丫头永远不会完全一致,贵族千金跟平民老妇的想法也永远不会一致一样。
这两个观点,也是本人坚持的读懂《红楼梦》的两个必要的前提条件。如果只带着现在的价值观去阅读这本巨著,那肯定是会出现歧义的。
这也是《红楼梦》之所以是一本传奇巨著。甚至开创了红学的特别之处。许多小说,包括许多世界名著,用现在的眼光去读,并不会出现理解错误,但是,《红楼梦》却是例外。阅读《红楼梦》一定要带着古代的三观去阅读。
为什么这么强调古代的三观,本人在这里要再度强调,《红楼梦》所描述的世界,是一个身份的社会,这个社会里没有平等。就连宝姐姐,也因为身份所限,而毁誉参半。这里,我就不用宝姐姐,也就是薛宝钗做例子了,以免有人说本人是黛粉,故意来黑宝姐姐什么的。
这里本人要提一个人,那就是柳湘莲。
原著第四十七回提到柳湘莲的时候是这样写的:“……原系世家子弟。他父母早丧,读书不成。性情豪爽,酷好耍枪舞剑。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宿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
而原著在第十四回描写秦可卿的丧礼的时候。就提到了一句:“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
看到了没有,芳和莲都是草字头的,也就是说,柳湘莲跟柳芳是同一辈的。
假如本人直接这么说:柳湘莲跟理国公府现任爵爷柳芳是堂兄弟,也许有人就要骂本人牵强附会了。
但是,请大家想一想。如果没有后面的故事,贾家没有犯下大罪,贾元春也没有晋位凤藻宫尚书什么的,按照惯常的时间线,等贾母、贾赦贾政王夫人这些长辈都去世,等贾琏真正成为荣国府的主人,等贾宝玉再长大一点,请问:贾琏有这个必要跟贾母王夫人一样,这么娇惯着贾宝玉吗?贾琏有这个义务为贾宝玉这个堂兄弟提供那么奢华的生活吗?
所以说,柳湘莲之于柳芳,就等于是贾宝玉之于贾琏,或者说,相当于贾宝玉的儿子之于贾琏的儿子,因为贾琏贾宝玉是玉字辈的,而他们的儿子侄子却是草字辈的,就好像贾兰。
本人认为,将柳湘莲当做是贾宝玉的一个侧面,或者干脆一点,将柳湘莲当成未来的贾宝玉也是可以的。
因为贾母贾政王夫人一旦死去,贾宝玉就没有理由留在荣国府里,当然,他也没有这个本事养活自己,过去因为荣国府的权势而要讨好他的人,反而需要他去放下身段讨好,这没有什么意外。
原著里面形容柳湘莲是:素性爽侠,不拘细事。其实这八个字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柳湘莲的脑子其实也不够精明,守不住钱财,遇到事情也不会冷静思考,更不要说采取正确的对策和手段了。
就跟贾宝玉一样。
从原著里许多方面我们都可以看得出来,贾宝玉也是一个守不住钱财的人,同样,遇到事情,他总是不能很好的分析事情的原因对错,也不知道采取正确的对策,就像是在处理藕官烧纸钱最后让林黛玉背了黑锅这件事情一样。
性格决定命运。
柳湘莲的悲剧,在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而贾宝玉也一样。
其实,就跟《文化中国》里的那位教授说的那样,柳湘莲想要结婚,就是因为他胡闹得太久了,所以想洗白、想找个名门淑女借着老婆和岳家的力,让自己重新回到他堕落之前的圈子里面去。也正是因为这种迫切的心情,才在他听说女方是贾琏的妻妹之后,就不管不顾地应了下来,甚至完全不顾他手里的鸳鸯宝剑并不适合作为定情信物,就那么送了出去。
也就是说,想洗白的,不止是尤三姐,还有柳湘莲。
可现实狠狠地打击了柳湘莲。柳湘莲没有想到,贾琏给他介绍的女子。甚至连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都不是,而是他们圈子里面一个出了名的暗g。
在那个时候,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什么样的人娶什么样的老婆。什么样的人嫁什么样的老公,这都是默认的。贾琏将尤三姐介绍给柳湘莲的作法,其实就等于是告诉柳湘莲,在我的眼里,你跟那个尤三姐就是一路货色!
说句实在话。那个时候,柳湘莲能够忍着气,去问尤三姐要回自己的宝剑,其实对于依旧以世家公子自居的他来说,其实已经是一种屈辱了。
可尤三姐却给了他另外一个打击,这个打击几乎已经是致命的了:尤三姐自杀了。
尤三姐自杀对于柳湘莲来说,不仅仅因为他展现出来的什么情深意重、什么贞烈,而是意味着:事情闹大了。
本来,按照柳湘莲的想法,他悄悄地将自己的宝剑从尤三姐那里拿回来。两个人的婚约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他柳湘莲可以另外找一个名门淑女,而尤三姐则可以继续他自己的生活。
可偏偏,尤三姐死了。
尤三姐自杀,也就等于柳湘莲另外娶一个名门淑女的愿望落了空。他再也不能洗白,也不能回到他原本的圈子里面去了。
换而言之,虽然原著里一开始就交代了:柳湘莲和贾宝玉、冯紫英、秦钟等人相熟,可事实却是,除了贾宝玉这个生活里面只有糖、看不到生活的阴暗面的家伙之外,其他的人都没有把柳湘莲当成朋友。在这些人的眼里,柳湘莲就是一个戏子。
这里有人可能就要问了:你前面不是说了吗?柳湘莲是世家子弟,是理国公府的旁系少爷。
但是,本人要强调的是。《红楼梦》里的社会是一个身份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面,身份两个字影响着每一个人,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跟林妹妹那样看得透、放得下的。
在这个世界里面,辨别一个人的身份的,不仅仅是官府里面的那一张纸。也不是户籍上的那个标记,而是社会上的其他人对这个人的定位。
就跟尤三姐一样,他明明是尤氏的便宜妹妹,他明明是贾珍的小姨子,在刘姥姥这种平民看来,尤三姐那是官家小姐的身份,就连尤三姐也对姐姐尤二姐说,他们姐妹俩“原是金玉一般的人”。可在贾家的那个圈子里面,尤三姐也好,尤二姐也罢,他们姐妹两个就是两个粉头,也就是暗g。
同样,柳湘莲把自己定位成世家公子,可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他周围的人就是把他定位成戏子。
这里,本人要跟诸位强调一下戏子。
戏子,是对古代时期戏曲演绎者的总称。换而言之,从事戏曲演绎行为并以此维持生计的人,都是戏子。不仅仅是在舞台上串戏的便是戏子,包括说书、唱大鼓、演百戏(也就是杂技),都包含在内。
而跟戏子相对的,则是票友。
在古代,尤其是清朝,很多宗亲王爷都爱听戏,据说,雍正最爱的弟弟允祥就不止一次亲自上台表演,还亲自填词。可是,跟怡亲王允祥那样,自己花钱买一堆小戏子陪自己玩的人,那才是票友。他们是出钱买开心的人。
贵公子们上台串戏,那没有什么,那是他们的个人爱好。可是串戏的时候,别人给了赏钱,你收了,回头没有请喝茶、吃饭,或者没有用别的途径将这赏钱还回去,那么,被别人看轻,那就在所难免。
就好比柳湘莲。柳湘莲在台上的扮相的确好,大家也追捧,但是,别忘记了,贵公子们串戏,那是花钱买开心。若是用串戏得来的钱维持生计,次数多了,就会被人看轻,甚至归于戏子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