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1 / 2）
第二天早晨,若无其事地微笑吻别后,她和克里斯蒂亚诺各自离开了家门。
然后她立即开始抓狂。
打肿脸充胖子后，她不得不哀叹，在这个游戏里，比起克里斯蒂亚诺，她的底气实在严重不足。
他就算眼光堪忧，联系人名单里也毕竟分布着整列整列的名人明星，以他俊美风流的形象和天生强大的异性缘，那些漂亮的名模演员更是成群结队欢迎他搭讪,只要他肯稍微治一治过分的重口味，随手一抓都能轻松捡到一个出色的美女。
至于她想赢，简直是地狱难度。
事实是——纵然眼下不愿在克里斯蒂亚诺面前承认——全世界最好的那个男人已经被她得到了，她可以说一开始就已经输了。就算她退而求其次,只求这个人不逊色太多，要让贵为高富帅祖师的C罗服气,他的综合条件至少也得出类拔萃，但她天生孤傲不羁遗世独立，通讯录名单短得可怜，其中的雄性生物都凑不足十个，除了克里斯蒂亚诺就是亲戚和同学老师,为数不多的几个有意追求她的人也远不够资格当她老公的情敌，叫出来都只会被他嘲笑。
临时去勾搭一个像样的男人，她自问没这个本事，看来看去,她认识的人里唯一能挽回她面子的，也只有一个。
马库斯·赫尔南德斯。她的美学史教授。
论气质修养，学识谈吐，他足够卓荦不凡，登得大雅之堂；论外表，他即便不如貌美非人的葡萄牙妖孽，也是个唇红齿白、昂藏七尺的美男子，算是凡人中的巅峰；论经济条件，芳妮虽未认真探究验证过，不过就从她上次看到的那辆劳斯莱斯座驾推断，他确实是个有钱人，而如果关于他那犹太金融大鳄的父亲的传闻为真，恐怕连克里斯蒂亚诺也只有在钞能力这方面甘拜下风的份儿。
不过，把教授找来充场面，实在太敏感了点儿。克里斯蒂亚诺非常讨厌他，尤其是在闹过那出绯闻之后。可以想见，她要真这么干的话，修罗场一时爽，哄老公火葬场。她想赌一口气，但可不想婚变。
然而这是她仅有的选择，要是放弃的话，她就只能直接认输认怂，然后默认这么一个丢脸的事实——跟克里斯蒂亚诺相比，她的异性魅力是负数，如果不是走了狗屎运被他看上，她这辈子也不会有好男人喜欢。
想想就火大。
于是，芳妮决定赌气到底。
“教授，请问你有空吗？”
“怎么了，龙？”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是——私人问题。你介意吗？”
“我能为你做什么？”
“呃，我先请你吃顿午饭吧。”
“这么客气？好吧，谢谢。”
半个小时后，小心避开了狗仔队，他们坐在了一家西餐厅里喝茶。
赫尔南德斯教授是个有教养的绅士，因此，不管她的讲述听起来有多滑稽，多荒谬，他还是保持住了风度，仅仅只是地喝了口咖啡，掩饰嘴边的笑意。
“那么，为了证明你的魅力，我到底需要做些什么？”他问。
她尴尬地笑道：“只需要你到我家来吃顿晚饭而已，作为客人。”
“以及作为你的追求者？”他好笑地说，“你不怕婚变？我确定你丈夫一直不怎么喜欢我。”
“不，不，呃，没那么夸张。”她抚了抚额，“只是一次友好的聚会，总得来说，我仅仅是需要一个男性朋友，能显示出我的人缘没那么差就好了，用不着太……戏剧化。”
她自己都觉得这完全莫名其妙，教授却微笑着点了点头，仿佛完全领会了她的意图。
“好吧。我就当做这是在补偿你没有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
芳妮讶异地怔住——先前自问彼此的交情算不得多么深厚，无非一点师生情谊，她心里十分忐忑羞愧，也不敢肯定教授会答应这种稀奇古怪奇怪的私人要求，可结果他却比她想象中还好说话得多。
“太感谢你了。”她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这非常——无聊。”
“不用客气。”他淡笑道，显出几分促狭之色，“考虑到你的年龄，这可以理解。”
她有些窘迫，不服气地说：“你说得自己像个沧桑老人一样，你又没比我大很多，和我丈夫同龄而已。”
“噢——那我该说，现在我总算明白，你和你三十岁的丈夫为什么这么快就能结婚了。”
她低了低头，被调侃得脸上发烫。
“我很爱他，不过有时候，越是这样，反而越是会为他生气。”她低声说，“完全控制不了。”
“越是胡闹，感情越好。”他揶揄地点评道，“非常亲密的关系。”
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作何感想。“总之，谢谢你，教授。”
“马库斯。”他纠正道，又喝了口咖啡，“那样才能更让罗纳尔多感觉到威胁，对吧？”
她怔了怔，放下距离感，笑道：“是的。谢谢，马库斯。”
马库斯微微一笑，又竖起食指：“有一个条件。”
她愣住。“什么？”
他的要求很简单：“下个学期，你得选我的课，而且认真做到最好。”
她马上轻松地笑了，爽快点头答应，“乐意之至，我的荣幸。”
“很好。”他满意地笑笑，又显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此外，容我对这个游戏的细节表示好奇——很荣幸你认为我足以成为你丈夫的对手，不过，你觉得他会找到怎样的女人来对付你呢？”
她满脸嫌弃地挥了挥手：“就他那十年如一日的糟糕品味，平时见过那么多风姿出众的美女，他却还是永远只会选择一些惨不忍睹的败类——一句话，他输定了。”
马库斯笑而不语。
……
芳妮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这回是不是特意照顾了她的审美，以便能完全堵住她的嘴，总之，他在晚餐时候带回家的女伴，简直让异性没勇气与她共处一室。
她肌肤光洁白皙，面容端正得无可挑剔，有着一头芭比娃娃般的金色长发，碧色的眼眸闪闪发亮，饱满的红唇微微嘟翘，性感娇憨，她还拥有让芳妮羡慕不已的高个子，体型匀称，双腿笔直修长，有胸有臀，腰肢纤细，穿着低胸的黑色长裙，更显得曲线玲珑优美，很像维秘秀场的超模。
而表面上看，她举止也优雅得体，落落大方，笑起来甜美动人，完全没有那种让人翻白眼的卖俏的艳俗风尘味道。
芳妮感觉心口堵住了什么东西。
单从视觉效果而论，这位身材高挑，肤白貌美的金发美女站在高大英俊的葡萄牙人身边，完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比起自己和克里斯蒂亚诺之间身高差一个头的跨种族配对也和谐养眼得多。
“你好，我叫森雅·特霍米契。”美女微笑着向她伸手问好，“你本人比照片更漂亮。”
芳妮默默忍下胸中翻滚的酸液，强颜欢笑，和她的情敌握手。她要坚强，不能这么快就认输。
幸亏她很快就好受多了——克里斯蒂亚诺脸上依旧藏不住一点情绪，努力扯开嘴角假笑，投向她身边的男子的眼神却想吃人。
“不用介绍，我知道你，也见过你一次。”克里斯蒂亚诺说。
青年教授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你旁听过我一堂课，对吗？”
“算是吧。”克里斯蒂亚诺硬邦邦地回应道，马上将质问的眼神转向芳妮，强笑掩不住恼怒，“你说你们除了上课和交作业之外，私下没有任何交情，不过看来你们的友谊挺深厚。”
“人与人的关系是会进展和改变的，我和马库斯很合得来。”芳妮理直气壮地说，“你和特霍米契小姐又是怎么认识的？”
克里斯蒂亚诺显然为她直呼名称的行为感到火大，默不作声地怒视了她几秒，下颚迸出了锐角。最后，他冷哼一声，忽然放缓脸色，将他那种专门迷惑人心的，含情脉脉的目光投向身边的金发美女。
“我的CR7Legacy香水今年就要推出，而根据广告创意，我还需要一位美人作为女主角陪我共同出镜表演。”他一边说，一边含笑注视着森雅，温柔的棕眸勾魂夺魄，“所以我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她。”
葡萄牙人的深情凝视总能迷得芳妮神魂颠倒，森雅显然也对此毫无抵抗力，低着头，害羞地笑了笑。
“这是我的荣幸，我从没料到有一天能和罗纳尔多合作。”她感慨地说，“你在INS联系我的时候，我简直惊讶地合不拢嘴。”
克里斯蒂亚诺微挑着眉，回以一个电眼：“一个优秀的模特，而且美若天仙，我怎能不选择她？”
芳妮眼角一抽，差点想掐他。这个骚男人真他妈不卖弄风情会死。
忍住发作的冲动，她忽然又是一惊，越看森雅那张脸越觉得眼熟，乃至回想起了一件小事——几个月前，克里斯蒂亚诺在INS上PO出了他在家门口拍摄的衬衫帅照，有个美女模特便在那时热情澎湃地留言称赞道：“太帅了。”而他婚后不久，那模特又在他的半裸自拍下留评感叹，表示羡慕他太太，能嫁给全世界最英俊的男人。
噢。好吧。
“我看出来了。”她对克里斯蒂亚诺露出刻薄的微笑，“你无法抗拒任何一个夸你帅的人。”
克里斯蒂亚诺转了转眼睛，回敬道：“森雅既有眼光，又美丽，而且——”
他顿住，得意地一笑：“她可不是普通的花瓶，你看到她的履历，恐怕会吓一跳。”
芳妮狐疑地看了看那位标准的金发美女，暂时不予置评。
“我们该吃饭了。”她说。
“唔，好吧。”克里斯蒂亚诺无所谓地点点头，直接无视了自己的太太，招呼森雅来到饭桌边，还体贴地替她拉开椅子。
“我不知道你会喜欢吃什么，厨师做出了菜谱上有的所有东西。”他说，坐到了她的身边。
森雅窃喜地看着他，两眼放光：“谢谢你。”
俊男美女眉目传情，好不养眼。
芳妮皮笑肉不笑，在爆发的边缘绷紧神经，而马库斯见她满脸阴沉，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很快也替她拉开凳子扶她坐下。于是，这下克里斯蒂亚诺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互相伤害后，芳妮仍不痛快，朝那金发美女瞟了一眼，忽然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要上个厕所。”
她走开的一瞬间，克里斯蒂亚诺忽然拉住了她。
“干什么？”
葡萄牙人狡黠地一笑，起身贴到她耳边，用亲昵的态度说悄悄话：“很好，偷偷查查你的对手吧，谷歌上有你需要了解的一切。未免你忘记，我重复一下她的名字：XeniaTitcheva。你那么聪明，不用我教你拼写吧？”
她怔住，狠狠瞪了他一眼，悻悻而去。
而一分钟后，在厕所里冲完水，她果然忍不住照办了。
XeniaTitcheva
俄裔瑞士名模，25岁，瑞士小姐亚军，曾为《Vogue》，《Elle》杂志拍摄写真，与Dior、宝格丽、范思哲长期合作，17岁时就已先后为奥迪汽车、汉堡王快餐等品牌做代言，年收入在百万欧元以上，几年前还与《绝望的主妇》女明星伊娃·朗格利亚合作拍过一部女权主题电影，社交媒体上有超过七百万粉丝，在瑞士是家喻户晓的性感美女，在业界也算是一名成绩不俗的商业模特，胜过傍上C罗前的伊莉娜·莎伊克。
此外，她曾在Tedx发表过好几次演讲，担任过电台主持人，多才多艺，精通六门语言，能熟练使用俄语，英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自小成绩优异，做模特半工读还得到了苏黎世大学经济学学士学位，22岁时曾在摩根大通当销售实习，即使不靠脸吃饭，也是个高学历多语种人才，可称得上胸大有脑，才貌双全。
简单概括的话，以相亲的量化标准来看，森雅确实比自己一个普通书呆子强得多，而她对克里斯蒂亚诺抱有显而易见的好感，热情洋溢地称赞他英俊，也是理所当然的美人相吸。
好吧，她不该小看罗纳尔多。
只要他不瞎，的确什么样的高素质美女都唾手可得，单从表面上看，她这条死宅龙竞争力十分有限。
久违的自卑感让芳妮有点儿胃痛。
难道她这下真要直接服输，低声下气地去求他原谅，再像伺候大爷讨好皇帝一样用尽花样哄他开心吗？
——不行，她拒绝。就算输人也不能输阵，总得争口气。
于是，芳妮咬紧牙关，毅然决然地抬头挺胸，回到了饭桌边。
她很高兴看到，美人在侧，克里斯蒂亚诺却是一副极不好受的表情，总忍不住以不善的眼光看着教授，嘴里的牛肉咀嚼了半天也吞不下去。谢天谢地，她至少选对了一个能令他吃醋且感到威胁的人。
但克里斯蒂亚诺并没让她得意太久。
她才刚拿起刀叉吃饭，他就开始给她找不痛快了，存心让她食不下噎。
“你真的很了不起，森雅。”克里斯蒂亚诺用夸张的，钦佩的语气说，眼睛有意无意地瞥着芳妮，“六种语言！我的傻老婆总炫耀自己是语言学天才，可她每天沉浸在书堆里，除了英语之外，也不过学会了西班牙语而已——葡萄牙语和它差不多，忽略不计。”
芳妮差点把生菜扔在他脸上——忘情负义的王八蛋！当初她废寝忘食白了一撮头发拼命学西语和葡语是为了谁？！
“不能这样比。”森雅谦虚地说，“我是移民，还在一个复杂的多语言家庭中成长，当然会比较方便，而像你太太这样从零开始学习可就要困难多了，但她却这么年轻就做能学好三种外语，已经很了不起了。”
芳妮面色好看了些，然而克里斯蒂亚诺一点都不打算给她面子。
“她读书是有一套，不过仅此而已。”他说，依然斜眼看着芳妮，“而你一边做模特，参加商业活动，一边还能在苏黎世大学拿到经济学学位，在最好的金融公司实习。”
芳妮强忍住当场摔盘子的冲动，硬生生对森雅拉扯出一个不失礼貌的笑容。
“你确实很能干。”她说，“不是每个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还能够沉下心学习工作。”
森雅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想给自己的未来多留一条路而已，因为那时候，比起当模特，我心里更想从商做一个职场女性。”
“为什么？”芳妮一脸好奇地追问。
“唔，我不是批判什么，不过，我的某些想法比较老土。”森雅耸耸肩说，显得有些腼腆，“当模特不可避免地要在公众面前暴露身体，我并不那么喜欢这一点。虽然这能很容易的带来名利金钱，不过我总是觉得，女人的身体更应该留给自己心爱的人。”
芳妮觉得自己要精神分裂了。她想，这位美女比那个动不动和男模贴身纠缠还公然让异性摸胸而毫不考虑男友面子感受的大嘴贱人卖肉艳模可强多了，如果换了以前，克里斯蒂亚诺找了这么个女朋友，自己嫉妒心痛之余，大概也只得服气认命。
然后，她感到她忽然被我妻由乃灵魂附体，很想立刻抄起菜刀砍人。
阿弥陀佛，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
而克里斯蒂亚诺怎么也不肯闭嘴，又意有所指地说：“你十几岁的时候就能独立工作赚钱了，学习成绩还一样那么好，我相信你选择成为一个职业女性的话，也一样会很成功。”
芳妮听出了刺耳的含义——十八少女家里有矿专注学业十指不沾阳春水是她的错吗？
她压住火气，微笑着点点头：“没错，长得这么漂亮，就算在职场也会顺利很多。比如几年前，你当过销售实习对吗？顾客肯定也更乐意给美女面子——不过这毕竟要拐个弯摸爬滚打，说到底，还是像现在这样直接穿泳衣和内衣赚钱最方便。”
她毫不掩饰讽刺挖苦的意图，森雅也不禁面露尴尬，只笑笑不说话，低头用刀叉切牛排。
克里斯蒂亚诺不悦地撇着嘴，突然又把视线对准面前的情敌。
“外表当然会有帮助。”他说，“不然的话，我上一次听课，教室里也不会有那么多女生了吧？”
马库斯淡淡地笑了笑，泰然自若：“谁也不会说外表毫无影响——这方面，你才是最好的例子。若非如此，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姑娘为你尖叫。”
芳妮下意识地点头附议，克里斯蒂亚诺立刻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我在球场上靠的是实力。”他冷冷地强调，“光有好看的脸可没法让我进球。”
“没错，实力才是最重要的。”马库斯和颜悦色地点点头，指了指芳妮，“正如她，如果不是她聪明好学，悟性高超的话，她再漂亮，再可爱，也不会是最好的优等生，更不会有露·安德烈亚斯·莎乐美的魅力。”
芳妮马上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而克里斯蒂亚诺并不知道谁是露·安德烈亚斯·莎乐美，但他不喜欢对方在这种时候以这样的态度恭维他的妻子。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眼神异常犀利：“赫尔南德斯先生，你很欣赏我太太吗？”
“哪个老师会不喜欢一个好学生？”
克里斯蒂亚诺眯起眼睛，充满警惕：“仅此而已么？”
马库斯气定神闲。
“除此之外，你还期待什么呢？”
剑拔弩张的几秒沉默后，克里斯蒂亚诺再次微笑。
“我想也没什么了。”他耸耸肩说，“虽说她是我老婆，可我都说不出来她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小小的，不会穿衣服，安静得像鹌鹑，又害羞过了头，真是个无聊的书呆子。”
芳妮不知道是该为他有意无意间所表现出来的领地意识而感到高兴，而是该气恼他千方百计地在人前贬低她，一点儿也不给她面子——尊敬的教授倒是非常，非常给她面子。
“罗纳尔多先生，如果你真这样想，那可就太离谱了。”马库斯说，“要从一个异性的角度来看的话，芳妮非常之迷人。”
克里斯蒂亚诺眉头一挑，笑得更有深意了：“哦，是吗？为什么？”
“你该比我更了解。”他轻轻放下餐具，醇厚的嗓音宛如在叙述一个动听的故事。“如你所说，她腼腆，羞怯，内向，绝不会卖弄风情，主动对外施展魅力——然而这恰是她最吸引人的力量。她身材不高，衣着又朴素保守，却十分窈窕可爱；从她平静的脸上，你能看到她细腻的感情；她不爱出声，总想悄悄地穿过人堆，生怕引人注目，但那双困倦温柔的眼睛，模样清秀的小嘴巴，自有一种动人的韵味惹人注意；她笨拙的动作，羞怯躲闪的目光中表现出的是处女那样纯洁可爱的风韵——即使她早就被人占有了也一样；她从不享受除爱人之外的异性的关注，那些倾慕只会让她觉得尴尬困窘，仿佛贞洁受到了威胁一般，而她这种惶乱的表情又更增加了她的魅力，在违背她本意的情况下挑动他人的欲念。”
他每说一句话，克里斯蒂亚诺的嘴角就以诡异的方式上扬起来，直到最后，他的眼色沉到漆黑不见底。
接着，很久没有人开口，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芳妮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脸上出现了那种被赞为韵味迷人的慌乱表情。她小心翼翼地朝身旁瞥了一眼，刚刚超剧本发挥的教授却只是淡定地微笑着，完全若无其事的样子。
终于，克里斯蒂亚诺僵硬地笑道：“你对我老婆的观察实在太仔细，太到位了。”
马库斯态度依旧坦然自若：“她毕竟是我课上最引人瞩目的学生。”
克里斯蒂亚诺咬了咬唇，面无表情地转向芳妮，好像正欲杀妻的奥赛罗。
“你不是说，你已经不再旁听他的课了吗？”
被他这样盯着，芳妮莫名有点心虚的感觉。“没错，但是我——”
“但是她下个学期就会正式选我的课了。”马库斯抢答道，用叉子卷起意大利面，优雅地送进嘴里。
芳妮心头突地一跳，感到越来越不妙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声不吭地用刀切下一大块牛肉，在盘子表面刮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眼睛里散发出肉眼可见的杀气。森雅也停止进食，紧张地看着他，不敢说话，不敢动弹。
“不行。”他口气强硬，分不清是对谁说。
芳妮抓了抓头发，欲言又止，耳边很快又传来了教授平静温雅的声音。
“为什么？”马库斯用纸巾擦了擦嘴，神情自若，“你怕我不止想教学生，还想和你妻子睡觉？”她慌忙低头喝玉米汤，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