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2 / 2）

还不错。她没再说话，可是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再像刚刚那样了无生机了。

凌玲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而她们口中的何霁，正坐在霍钰的车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车流。

比蜗牛爬得还要慢的车流。

“这就是首都的早高峰吗？”

何霁按了按右眼眶，觉得那里一阵阵地疼。

霍钰仿佛对这种情况有些司空见惯了，她把着方向盘，说道：“嗯，不过应该不会耽误太久。”

“嗯，”何霁倒是不担心这个，她问道：“那个，冒昧问一下哈，你是和我一样，就是能看到鬼魂的人吗？”

“是人非人，似鬼非鬼。”

霍钰神神道道地说完，瞥了一眼何霁有些迷惑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还是何霁第一次见她笑，霍钰脸上的凌厉瞬间就被消减了大半。

“你猜，我现在有多少岁了？”

何霁上下扫了她一眼。

霍钰头发不长，只够在脑袋后面扎一个小揪揪，显得有些俏皮。尽管如此，她眉眼中的风霜和阅历却是藏不住的。

何霁说：“二十七八？”

“错，”霍钰摇了摇头，眉梢轻挑，似乎是有些得意，“要是认真算的话，我可能和你父母是一代人。”

“？”

何霁不知道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双杏眼里满是疑惑。

从昨天第一次见霍钰开始，何霁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同类人了。

能在人世间开车，也能看见鬼魂。

听说她们来京平时的那张高铁票，就是用霍钰的身份证买的。

她以为霍钰一直在京平等着她们，现在想想，难不成对方是从顺阳瞬移到京平的吗？

何霁的内心和她的表情一样复杂。

外面的车慢慢动了起来，霍钰轻踩油门，顺着车流往前走。

“以前，地府是不可以插手人间事务的。只是时代变了，连带着下地府的亡魂也不再是只想着温饱了。”

“所以才会有我这样的人，被拉进来做这种完成遗愿的事？”

“是，但是，我想你应该明白，仅仅靠你自己，很难做到这些事。”

何霁何止是明白呢，她到现在都没能想清楚，为什么这个人会是她。

“所以除了你，还有许多介于中间的存在，比如我，又比如，你在亡灵飞机上看到的空乘。”

何霁想到贺玉笙带着她去找那位空乘时，对方在听完情况之后表情和动作的慌乱。

她有些沉默，可是过了一会儿，却忽然问道：“那要想成为你们这样的，呃，存在？是有条件的吧，或者说，地府的人要满足你们什么要求？”

在她看来，这就是在给地府打工。

既然谢必安承诺在她完成这些事情之后给她五百万，那对于霍钰这些人，地府那边肯定也会补偿他们一些东西。

金钱，地位，亦或者一些不可名状的感情。

这次，霍钰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以后，或许你就明白了。”

何霁没有再追问，她伸手捋平头顶翘起来的几根发丝，斜靠在了椅背上。

两个人八点出的宾馆，堵在了早高峰上，九点半的时候才开车到了凌玲和邢悦一起租房的那个小区。

小区有些年头了，墙角偶尔还能看见几块儿剥落的墙皮。

树荫里坐着几个老太太，看似正闲聊着，可是视线却随着她们而移动，仿佛在侦查不请自来的外人。

何霁没心情管她们，她现在的表情和霍钰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冷漠。

按着凌玲给的地址，两个人钻进了一栋楼里。

一进楼梯间，一股腐烂垃圾的气味迎面而来。

何霁瞬间蹙起来眉。

脚边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扔下的烟头，看上去被踩过不不止一遍两遍了。

而那扇门前堆着三包垃圾，黑色的袋子鼓鼓囊囊。

楼梯间的气味，就是这几包垃圾散出来的。

“房间里有人。”霍钰的视线从那几包垃圾上移开，对着何霁说到。

何霁点点头，没问为什么有人，只抬手按上了门铃。

门铃想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却一直没有人来开门。

何霁有些不耐烦，她屈起手指，开始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

仿佛不敲开门她就在这儿守着不走了似的。

“……她不开。”

最后放弃的人是何霁，她低声道：“再敲，恐怕就把邻居敲出来了。”

霍钰看着紧闭的防盗门，开口道：“没关系，至少我们知道了她还在……”

她的声音在一阵脚步声中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