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玖(2 / 2)
她隐约感觉脸颊一侧微凉,细碎的发散在眼前盖住她半只眼的视线,她偏过头往后看去,锐利的刀身斜插在木板上,在月色下散发冰冷的光。
突然楼下发出躁动,院内物体落地声伴随着观澜的尖叫,让她恍如隔世。
本在上班路上的长金泽偷了个懒,拐到路边摊里买了个胡饼,今日起晚了朝食没来得及吃,只好在路边买个胡饼随便打发了,摊主接过铜板便利索的拿面做起来,长金泽便靠在摊旁百无聊赖的等。
两个行人路过在激烈的交谈着什么,长金泽心里冷哼一声,京兆尹流年不顺,又在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等等,谁家店?
两个路人被蛮力拦下,一时愣住了,支支吾吾才说出来究竟是谁家。
城西林隐逸肆。
胡饼摊子老板刚做好香喷喷的胡饼,一抬头客却没了,四处嚷嚷“谁的胡饼!谁的胡饼!”
大理寺守卫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长金泽就如风一般疾跑进了大理寺,守卫面面相觑不知道平日懒散一如自己上司的长金泽今日是怎么了。
守卫还沉浸在长金泽今日诡异之处,便又感到一阵风从耳边刮过,定睛一看,是刚才说的长金泽的顶头懒散上司,气势汹汹面色不虞,两个守卫忙挺胸收腹仰天长望,今日必有大事。
“这案子在谁手上?”晁珩的声音低沉,仿佛直压着些焦躁的情绪。
“京兆尹府上,按理说这种事我们不能管,你先别急,掌柜人应该是没事,不然这案子就在大理寺了。”长金泽从不知道平日吊儿郎当的晁珩走路能这么急,他办案子练出来的飞毛腿都快追不上面前的人。
“他们的破案子还轮不到我出手。”晁珩只想知道陈镜娇现下究竟如何。
当两人抄近路走到茶肆门口时,门外已经围着些看戏的百姓了,唧唧喳喳的讨论着。晁珩扒开人群刚欲进门就被拦了下来,看门的人凶狠地对两人说:“闲人免进!”
长金泽怕这人被晁珩一脚踢翻,上前一步亮出自己的腰牌,“大理寺的。”
没想到看门的人看到腰牌后皱眉,质疑两人“大理寺怎么来,这事不归你们管,人还没死呢。”
大理寺跟京兆尹素有私怨,那看门人本意是略微为难两人,让晁珩跟长金泽知难而退,晁珩沉着脸还没说什么,身后的长金泽炸了毛,“关你屁事,快点放我们进去”说着直接从晁珩侧腰抓下腰牌亮给那人看“赶紧的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官比你大,上边去!”说着一把扒拉开惊呆的看门人,对晁珩说快进。
若放在从前,晁珩这脚没上看门人身上也要上长金泽的身上,但他着急,只撇了长金泽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进店了。
两人环视四周,并没有看到陈镜娇的身影,只有帐房先生呆滞地坐在柜台前,晁珩上前问陈镜娇哪去了,帐房先生看到来人后才有些清明,暗自松口气说:“掌柜在后院。”
话音刚落,晁珩便没了影,长金泽留了个心眼,问账房先生“来的都是什么人?”
“来了个官爷,跟着个捕快样的人,在后面问我家掌柜跟观澜,我瞧他们见怪不怪的模样,问了半天又问回去了,跟兜圈子一样,反倒是在院里溜达来溜达去,从一楼溜达到二楼,现下可能在二楼逛雅间呢。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靠谱不靠谱,人是在文墨出事的,你说怎么就逛到梅兰竹菊雅间去了呢?”帐房先生摇摇头,终于来人替他家掌柜撑腰了“长公子,这人官老爷,唉。”
长金泽拍拍他肩安抚到:“无事,有我们。”便连忙跟上前面的晁珩。
到后院看到晁珩忙叫住他,“二楼”凑上前去低声道:“估计来的就是那几个,白吃干饭不干活,可能看小掌柜年纪小没什么背景好欺负,净在后院闲逛呢。”
晁珩不语,上了二楼一抬眼就看到那明晃晃扎在木板上的银质飞镖,飞镖上还压着几缕长发丝,嵌的紧实。晁珩记得这些乌发本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她身上,这些曾不经意间划过他的手背肌肤,激起一片涟漪的乌发。
长金泽看到晁珩脸色一沉,顺着目光看去猜到缘由,暗吸一口气。
下一秒,晁珩一脚踢开了文墨的后门,惊的里面人茶杯没拿稳咣当落地,热水撒了一地。
长金泽知道,暴风雨前的宁静要结束了,心里默默为来的人祈祷,希望他们以后不会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