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1 / 2)
“往后退。”
时软收回视线,讶异抬头。
袅袅烟雾飘散在空中,她看不清沈郁侧脸的神情,“……啥?”
时软前世对沈郁这个名字产生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和外校的人打架。
附中附近的学校不多,只有另外两所中学和一所职高。
崔卓是职高二年级的老大,也是这附近几所学校的混混头子。
前不久,他刚恋爱两天的女朋友冯雅丽突然跟他提出了分手,原因是她喜欢上了附中的某个人。
崔卓一听自己好像是被戴了绿帽,气得要死,当即放话让小弟到附中找人。
由于冯雅丽也没说她到底喜欢上谁了,小弟问他,怎么找,按什么标准找?
崔卓一想,既然冯雅丽之前和自己在一起是因为他长得帅,那现在这个肯定长得也不会差,于是一拍大腿道:“就找最帅的那个!”
然后他就来校门口堵沈郁了。
上一世大概也是这个时节的某个周末,时软陪着邱仁森到学校来拿资料,回家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被人堵在学校旁边的沈郁。
邱仁森交际圈广,认得的人不少。
大晚上的,邱仁森费力地通过崔卓脖子上的那条大金链认出了崔卓,当即就拉着时软躲得老远。
时软问他为什么躲,邱仁森顿了一下说是因为沈郁抢了崔卓女朋友,崔卓一早就放了话要带人来教训他,他们要离远一点,免得被误伤。
他这话一说完,黑暗中,时软还没分清哪个是沈郁哪个是崔卓,他们就已经打起来了。
邱仁森好像深怕他们会打到这边来似的,一看开始动手了,自己跑出了十米才回头喊时软一起跑。
时软当时也害怕,昏暗中的光线中只听见拳拳到肉的声音不停响起,也不知道是沈郁在挨打还是他在打别人。
毕竟和沈郁是同班,时软当时还想,希望挨打的人不要是沈郁才好。
但邱仁森没给她确认的机会,听见他在叫自己的时候,时软一转头,发现他已经跑不见了。
真他妈是个垃圾!
后来上学,时软是听别人说的,周末晚上那一场架,是沈郁赢了。
他把崔卓按在地上,让他熔了他的金项链去镶牙。
时软彼时在心里默默地想,天呐沈郁这人也太可怕了吧,抢了人家女朋友还不够,还要把人按在地上摩擦,简直是个暴力狂。
现下,当崔卓从树影中走出,他脖子上那条大金链子一下就唤醒了时软的记忆。
这段时间邱仁森住院,程又晴又调换了座位,时软还以为有些事情已经和原来的发生轨迹不一样了。
没想到别人身上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时软都是个胆小的。
除了看邱仁森挨打,她看不了任何暴力场面。
更何况接下来要发生的,还离她这么近。
她按照沈郁的话一直后退,直到退无可退的时候,她已经和沈郁分开几米远了。
“你小心点!”
身旁是粗壮的广玉兰,时软将自己藏在树干后,胆战心惊地看着沈郁一个人站在那里。
也不知道她小声的叮嘱他能不能听见。
沈郁侧眸,确认时软已经藏好,他淡淡抬手,橙黄色的火光在他指间忽明忽灭。
看着崔卓那一干人从树影下出来,沈郁表情半点也没有变化,淡然的样子好像只是停下来抽根烟罢了。
“你是沈郁?”
崔卓站在离沈郁几步远的位置,脖子上的金链条和他相当不善的语气一样显眼,“你认不认识冯雅丽?”
周围有放学的学生从这边经过,听着架势不对,都从旁边绕着走。
此时敌多我少,时软觉得明智的人都应该在这时候选择放软姿态,息事宁人,至少至少不能再激怒对方。
但沈郁这时候显然不太明智。
他淡淡抽着烟,青色的烟雾将他的脸朦胧出了一种缥缈虚幻的感觉。
“不认识。”
他虽是说不认识,但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和姿态,分明是在说“认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时软暗自捏紧了拳头,这根本就是在找打!
果然,他话音一落,时软就听见对面的崔卓在磨后槽牙的声音。
“草!”崔卓骂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因为不相信沈郁说的不认识,还是发现沈郁真的比他帅从而觉得受到了羞辱,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明显比之前愤怒了好几倍。
“你他妈别以为老子不敢动你!”
话音落下,谁也没再废话,时软眼看着崔卓朝这边冲过来了。
他一动,他背后的人也都动了。
方才他们站在树下,时软没发现,崔卓竟然带了七八个人来围堵一个沈郁。
简直就是以多欺少。
她不知道上次沈郁究竟是怎么打过这七八个人人的,但尽管已经提前知道了结局,时软现在还是忍不住紧张得要命。
“沈郁你小心啊!”她大喊。
沈郁吸尽最后一口烟,烟头随意地弹在路边,反手取下身上的背包,扔到时软藏身的大树下。
他淡声叮嘱:“拿好别动。”
时软这会儿有点慌,六神无主之下,她只是下意识地按照沈郁的话去做。
弯腰蹲过去把地上的背包捡起来,刚抱进怀里,时软便听见了第一声惨叫。
“啊!我的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上一世差不多。
沈郁像是受过什么专业的打架训练,在一对八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不可匹敌的优势。
道路上太暗,时软实在分不清谁是谁,只能听着一个个被掀翻在地的人的惨叫声,来分辨摔倒的人是不是沈郁。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时软才发现原来拳头打在身上,和拳头打在脸上,声音是完全不一样的。
闷响和脆响,分别是打在肉上和打在骨头上。
这样刺激的打架场面不太常见,路过的大多数人选择快步离开,但还有一部分选择围观。时软本来也保持着安全的围观距离,但实在害怕他们打着打着会打到这边来,缩着肩膀正要再退开一些,一阵劲风突然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