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1 / 2)
号外!号外!
截阿仙君离开了长漱峰,去山下拐了个美貌道修当压寨夫人!
就晚课的功夫,这消息已经传遍整个试剑广场,听见的弟子无不惊掉剑鞘,最后不得不满地找哪剑鞘才是自己的。
然后消息变成了“截阿仙君拐了个美貌孤寡道修上山。”
再传,变成“截阿仙君强抢了美貌寡夫!”
……
程陨之翻看完尸体,只在魔修的右手上发现篆刻阵法的痕迹,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发现。
“这是什么?”他在魔修怀里找出块胸牌,上边刻着奇诡图案,他翻来覆去瞅了两眼,发觉自己一点都不认识。
顾宴不着痕迹把魔修衣襟扯拢,从程陨之手里拿过胸牌。
他道:“是某种宗门的标识,这魔修大抵是这图案宗门的人。”
程陨之赞叹一句:“不愧是阿宴,见多识广。”
顾宴一顿,似乎有些害羞,别过脸去:“我也没认出是什么宗门,陨之不必夸赞我。”
程公子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样的人。
他啧舌,道:“我就夸一句,阿宴便听不得?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夸才行?我这人别的不行,就是喜欢夸人好。”
顾宴顿住,没说话,侧过身去查看别处。
程陨之绕到他面前,歪头去看他:“我们以镜交友许多年了,阿宴又不是不知道我德行……话说,我怎么不知道阿宴这么容易害羞?”
“嗯?”程陨之逗他。
顾宴这才看他:“以镜相交,不过是交流话语,”他顿了顿,“哪里比得上陨之站在我跟前。”
程陨之笑眯眯:“我在跟前的机会多得是,阿宴尽早熟悉才好。”
顾宴应道:“自然。”
程陨之越看顾宴,便越觉得顺眼。
他最初用镜子聊天,不过一介未长大的小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随后断了好些年,对面才又重新接起镜子通讯。
之后又断了好长一段时间。
等两人重新联系上时,程陨之已经离开宗门,在外闯荡了。
然而隔阂仿佛并没有存在,对面声音一直不变,而程陨之也从从丁点大的年纪长到了青年模样。
听镜中顾宴偶然的语气,他那时便已经是元婴道君了吧。
要说关系好,的确好,他们无所不谈,尽管都避免谈及对方隐私。
要说交情有多深……其实也不见得。
只是没想到“镜友”长得这么好看,程公子这波不亏啊。
想着想着,程陨之伸出手去,食指和中指夹住雪衣公子鬓发,随意绕了两圈。
顾宴骤然被他捏住长发,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乖乖没有继续动作:“陨之?”
程陨之盯着那缕长发,不自觉道:“还没问过,阿宴年岁几何?”
顾宴:“……”
他看似镇定:“记不清了。”
程陨之恍然:“也是,修道之人不记年岁。”
顾宴平静地转移话题:“王老爷醒了。”
王富贵这醒来的还不如不醒。
他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想了半天我是谁。
随后记起来了,便哆嗦着开始嚎啕大哭,边哭边大骂“就是个败家玩意儿”!
程陨之倚靠在门边,敲敲门,王富贵陡然收了哭声,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试图抓住他的手:“仙师!仙师帮帮我,那鬼真的死了吗!死的不能再死了吗!!!”
程陨之认真告诉他:“真的,凉透了。”
听到这话,王富贵抖着肥胖的脸皮,嚎啕道“我的银子,我的桃红……”等词,情真意切,令人潸然泪下。
见他哭嚎半天,程陨之叹口气。
他把前两天王富贵没放在心上的线索,复述一遍:“王老爷,之前我说您这宅子了不得,便是指这宅子的布局。”
“您也见识到了,那魔修的手段。”
王富贵连连点头。
“他让凡人喝足灵力,然后使用阵法,逼出他们身体里的灵力,混着血肉供自己享用,王老爷不觉得,这和什么有些相似吗?”
他说着,拢过袖子,慢条斯理揭开茶壶,在王富贵瞪眼注视下,沾了点茶水。
纤长手指落下,在桌面上画出数道条痕。
在茶水半干之际,程陨之确认王富贵已经看清:“老爷,这就是那魔修手里用的阵法邪术。”
王富贵勉强打量一番,差点惊诧到原地起飞。
“这,这不就是我家宅子的布局吗!!!”
难道这就是为什么,整个呈化只有他们一家倒霉?
之前从来没听过还有魔修鬼怪袭击凡人家府,原来,原来是这布局的问题!
王富贵尖叫道:“我这就叫人拆了这墙,还有这些假山,这,这这,都拆了!王凳子——”
没人应他。
老爷这才想起,自己的下人伤的伤死的死,醒着的没几个,差点背过气去。
程陨之再次确认:“王老爷,你这宅子,是谁布置的?”
他的神情十分严肃,王富贵跟着战战兢兢打了磕巴。
他结巴道:“是,是我老娘。”
他倒豆子般将他老娘如何经商,如何跌入谷底,又如何捧回家一个传家宝的事情如数说出,就连嘱咐他“你可以丢,这东西不能丢”的话也一并讲了出来。王富贵抽抽噎噎,配着他尚未消瘦的肥大身躯,莫名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