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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的灯用于祭奠所以微薄,江栾躺在地上,灯光打在他眼睛上,亮晶晶的。
刚刚被陆景尧掀翻的时候,他本能地因为重心偏移而惊慌,现在发现陆景尧摁住他时就在他上方很近的地方,甚至连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他开心地咯咯笑起来,抬手去抱陆景尧的脖子,他不知道贱是什么意思,没人对他说过这么粗俗的话,所以他思考过后很认真地回答陆景尧,在他耳边用气声说:“我不贱,我傻,景尧哥哥你要等我变聪明哦。”
陆景尧愣了一瞬,身下人的笑脸晃眼睛,他突然觉得和一个傻子较劲儿的自己也像个傻逼,于是冷哼一声从地上起来,重新跪回蒲团上。
“赶紧滚回去。”他对还躺在地上傻笑的江栾说。
江栾从地上爬起来,从衣兜里翻出一瓶药:“景尧哥哥,你的伤要擦药,擦完药我就乖乖回去睡觉。”
药是晚饭前张姨给他擦膝盖用的,他擦完之后觉得凉凉的很舒服,就也要拿来给陆景尧用。
后背被两指粗的拐杖鞭打的闷痛感隐隐传来,陆景尧瞥了一眼江栾手里的药,确认药的名称后,朝他勾了勾手:“过来。”
江栾闻声高兴地点头,站起来绕到陆景尧身侧坐下。
“会不会弄?”陆景尧问他。
江栾拔开药盖,点头:“会弄,张姨教我了。”
陆景尧没说什么,反手掀起后背的衣服:“弄快点。”
“好,我轻轻的。”江栾挪屁股凑近,因为祠堂的灯光昏暗,他这才看见陆景尧的后背是怎样的景象——
一条叠一条的淤青爬满脊背,黑的紫的,触目惊心。
“景尧哥哥,痛不痛?”江栾心疼地快哭出来,他不敢停下来,抽噎着拿指尖蘸取药膏往陆景尧的后背涂抹。
后背的皮肤接触药膏有些刺痛,陆景尧闷哼了一声,江栾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缩回手指凑过去冲伤处呼气:“对不起哥哥,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微风拂过皮肤确实好多了,但陆景尧并不贪恋这些,他催促:“赶紧弄,弄完滚回去睡觉。”
“好吧。”又被赶了,江栾抿唇,失落地低垂下眼帘继续挤药膏帮陆景尧擦药。
擦药的过程还是很难熬,陆景尧的额头忍出了一层薄汗,江栾一边抹药一边心疼得不行,擦完最后一处,他帮着陆景尧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放下来。
弄完这些,陆景尧又跪了回去,恢复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虽然舍不得,但江栾知道自己该走了,临走前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跪到陆景尧身边的蒲团上,神秘兮兮地把自己的想了很久的秘密告诉他,他说:“景尧哥哥,我在攒钱了,等我攒够钱,就娶你当老婆。”
陆景尧闻声眉头一皱,偏头眯起眼睛看他:“你说什么?”
江栾瑟缩了一下,但还是一脸紧张和兴奋,他又说:“你当我老婆之后爷爷就不会打你了,爷爷疼我,也会疼我老婆的。”
“呵。”陆景尧觉得自己就不该指望着傻子能说出什么正常的话,他自嘲地冷笑一声,下最后的逐客令:“赶紧滚回去。”
他怕这傻子再不走,他会忍不住又想在这里掐死他。
“我一定会攒够钱的……”
江栾以为陆景尧不相信他能攒够老婆本,有些不服气地努了努嘴。
陆景尧:“你到底走不走?”
江栾还沉浸在丧气中,他从蒲团上爬起来:“那景尧哥哥你记得吃蛋糕哦,我走了。”
陆景尧没回应他,应该是懒得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