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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七因为办事不力,尤其在程怀憬这处,几次三番地隐瞒程怀憬病情,反倒替冷松先生打掩护,叫秦肃给退回去了!秦肃一度怀疑暗七真正效忠的主子是府里王傅冷松先生,而不是他这位燕王爷!于是这次来博陵,他索性将暗七留在长安,给了冷松先生。特地又调了暗五过来。
暗五先前被月南华收去,与几名桃夭刺客一同训练了些时日,眼下明显肤色黎黑许多,就连说话声音也听着更加沉稳了。
秦肃略一沉吟,这才不慌不忙的转头,假装无事人一般。
“可是六皇子醒了?”
“正是!”暗五单膝跪地,低头沉声禀报道:“六皇子宿醉,醒来正在帐内闹腾个不休,说是一定要见到王爷。”
“告诉他,”秦肃冷笑。“孤是个浪荡子,眼下来了博陵,见着这附近山清水秀,是个打猎的好地方,又去冶游了!”
暗五微抬起头,视线触到秦肃身上。
秦肃冷笑,看似漫不经心,却几不可见的瞳仁微缩。
暗五随即迅速低下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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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五将这话带回去。
“什么!你说我那个好哥哥干啥去啦?”
“冶游!”
暗五低下头,声音依旧无波无澜。
“我呸!”
六皇子顿时掀翻了面前茶盏,蹭的站起身,金丝帛履一脚将暗五踹翻在地。
“没用的奴才!天杀的!”
六皇子一边焦躁骂人,一边背着手来回踱步。雪白的面皮气成通红。
六皇子今年虚岁十五,母族也是三十二高门云阳刘家,只是朝中为官出仕的只有寥寥几只小虾米。平日里,他诸事以大皇子为马首是瞻。这次让他一道来博陵崔家提亲,本质上还是让他来监督秦肃的。
临行前大皇子特地叮嘱过,让他千万要将人看牢了,谨防这个燕王临时作怪。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六皇子又是忿忿又是惶惶然,一眼瞥见暗五仍就着被他踹倒的姿势,连伤口也不抚。暗五年轻的脸上像石头雕就,丝毫表情都没有。
刷地一声。
六皇子从靴筒内抽出雪亮匕首,鲨皮柄挑起暗五下巴。“别是你这奴才哄本王吧!”
“不敢!”
暗五眼皮低垂,声音无波无澜。
“哼,没有!”
六皇子冷笑一声,又仔细端详了下暗五的脸孔。“本王瞧着,你们这些人的面皮都是见不得光的!别都是覆了一层□□吧?”
他将匕首掉转过来,尾柄握在手里,雪亮尖锋抵在暗五下颌,冷笑道:“快些说实话!本王那位好哥哥、燕王爷,究竟去了何处?倘若不说,这匕首扎入皮肉……只须进去半寸,你这张脸可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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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滴答!
血流下来,漾在地面溅起尘土。
暗五面部剧烈痉挛,双手紧攥成拳,人却依然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眼皮往下耷拉。沉声道:“六皇子见谅!王爷的确出去冶游了。”
“狗奴才!”
六皇子收回手中仍在滴血的匕首,一脚将暗五踹翻在地。随后又怒道:“你就这样拼命护着你那主子?”
六皇子横匕在手,舌尖tian了口刀锋处的热血,然后舔着唇瓣冷笑道:“就连你那主子,当年在宫里头也不过是个叫奴才骑着当狗使唤的玩意儿!像你这种,玩意儿的玩意儿……”
话没说完,从外头突然射入一枚尾带红缨的飞镖。
叮一声!
落在六皇子面前。
六皇子惊得往后忙退了一步。他退,那飞镖却仍凶猛往前冲。一连退了五六步,飞镖依然稳稳的扎在他两腿之间。
红缨颤巍巍地在风中飘荡不休。若是再往上斜撩一点,他这下半辈子,怕是就废了!
六皇子吓的面无人色,手中握的匕首叮当落地。抬头看去,外头却并无人影迹象。
他想继续咒骂两句,却怕再来一枚飞镖。刚才那枚落在两腿之间,分明是留了情面。对方这样的身手,若想取他项上人头,不过如探囊取物!
于是六皇子匆匆的就往外头冲。
冲出去一大截,人到了门框边,突然不甘心地扭头回望。
暗五依然单膝跪地,面皮上叫他划出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仍低着头,沉声送他。
“恭送六皇子!”
“呸!”
六皇子愤愤地吐出一口白痰,到底没敢多逗留,转身仓惶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秦肃:求个屁的亲!孤……让孤再转转!多转悠几圈,说不定就晓得如何退亲了!
程怀憬:哦——!原来王爷你的脑子是长在脚后跟的!
【注】策论写到一半,突然怀疑会占据大家的jj币,就省略号带过了。就是程怀憬的考试卷子,大致是建议监管士族权力,适当从寒门取官。又因为执政的旻皇后是高门女,所以程怀憬说的很委婉,适当监管一些“不必要的”门阀,比如崔家的宿敌们。秋闱后,朝堂争斗就正式撕开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