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你看这瓜,它又大又圆(1 / 2)
戴远征分?外担忧地打量着曾楼迦,他昨晚彻夜未眠,连续帮同班同学改了好几张设计图纸,临近清晨才趴在桌子上小憩片刻。
现在又要出征,参加男子长跑1500米的项目。
班长真是把最艰巨的任务塞给了?他。
戴远征愈发抱着老父亲的心情规劝他,反正腿也摔坏了,趁机推掉比赛就好,为什么总跟自己过不去。
人活着本来就累,千万不要自我折磨。
曾楼迦笑着甩甩右腿,无所?谓着,“你就放心吧,一点皮外伤而已。如果实在跑不下来,我半道儿上就放弃,绝不勉强自己。”
才不信他的鬼话。
曾楼迦的眼神忽得黑白清明,存着些疑惑地咬了咬嘴唇,“远征,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难相处,情商超级低?”
戴远征道:“没觉得?啊,怎么?有人说什么了??”
曾楼迦垂了?长睫,“我这种人个性不好,久了?挺容易招人烦的。”怕戴远征听后起疑,双手一拍,仿佛打散刚才说的糊涂话,堆出兴高采烈的笑意,“给我大声加油吧,我要拿个第一回来,奥力给!”
赵铳阴沉着脸找到曾楼迦的时候,他正在跑道上做最后的冲刺,成绩5分?11秒,并不是很理想,名次取在第六。
下来之后,四班班长亲自搀扶着他,在草坪空白的地方放松,嘴里夸着,“为难你了?,迦迦同学,你以后是我们全班的NO.1。”
曾楼迦笑着说,“没事,我只做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从不勉强自己。”
“还?不勉强,哼,”戴远征拿着医用绷带走过来,“都渗血了?,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虐罢了。”
围着曾楼迦的同学才注意,他运动裤上渗透出殷红的血渍,慌张叫他原地坐下,掀开裤腿一看,血珠透过纱带,沿着小腿流淌进袜子里?,染红一片。
“你都不会?疼吗?”戴远征蹲着给他换新纱布。
几个同学蹲下来一起帮忙,曾楼迦摇晃的眼神穿过几个人的间隙,赵铳远远的站在暗影底,双手插兜的样子有些阴恻,却始终没有过来一步。
曾楼迦保持着微笑,“男人流血不流泪,有什么好疼的。”被掀开血淋淋的疤痕时,眉毛轻皱了一下。
怎么可能不疼呢?
曾楼迦两天内再没见过赵铳一面,赵傲天像消失在空气深处一般,仿佛从未出现。
在别人宿舍叨扰太久并不妥当,他不能接连几天不睡觉只画图,再说衣服也该替换,硬着头皮回家一趟。
推开门家里?像被飓风扫荡过,沙发上撂着皱巴巴拧成一团的被子,足见赵铳彻夜都是在上面蜷缩着睡的,茶几上堆着几罐听装啤酒空瓶,方便面空桶粗鲁地塞在纸篓中,里?面的汤汁溢出,滴滴答答跌落地面,形成一小滩褐色的污渍。
曾楼迦皱皱眉头,伸手先把窗帘扯开,打开窗户给家里通风,再取出个超大号垃圾袋,所?有狼藉一股脑整理清爽。
卧室门开。
赵铳赤着上身,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听见客厅窸窣有声,身上的水滴来不及擦,扯条毛巾就奔出来抓人。
曾楼迦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冷冰冰的,完全无话可说的,甚至毫无焦点的。
赵铳心里?的恶魔立马飞出来告诫他:你还?准备惯他是吗?他都几晚上不归家啦?鬼知道他有没有在外面找好下家,你轻易原谅他,以后你就是他的奴隶。
你没错,他有错。
你根本没错,他就是有病。
赵铳说:“谁叫你随便动我的垃圾了,我自己会?收拾。”
曾楼迦直接把垃圾袋撂在地上。往卧室走,边走边解开上衣拉锁,他也需要洗个澡,身上简直快臭死。
赵铳猛地转身站在浴室门口,挡住他的去路,“我还?没有洗完呢,你不许进去。”
曾楼迦的手握成拳头,在背后攥了攥,忍着没吭声,出去把卧室的门随手关上。
赵铳在浴室里快快乐乐(并不)地泡了?此生最漫长的一次澡。
曾楼迦等得?实在不耐烦,几次想冲进去把姓赵的从水里?揪出来,默默都按捺不表。
站起来的第五次,是膀胱真憋不住了,他要撒尿。
浴室的空旷具备天然的扩音效果,再加上赵铳故意留着缝隙。
他拿着手机跟里?面的人窃窃笑着:那说好了,咱们今晚到金裕楼吃香喝辣去,哥哥请客。
对面的李勋然正在抱怨老外出的课题太反人类,听赵铳莫名其妙就换了话题,叹口气道:你就是邀我今夜共登天.安门城楼,我也飞不回去啊。
赵铳:你个小淘气,说话居然这么皮,哥哥怎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除了长得漂亮,还?挺招人心疼呢。
李勋然:赵爷爷,我在你心目中的定位应该是帅炸天,而?不是漂亮,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注意用词的准确性。
赵铳:我就喜欢人跟我撒娇,像那种天天摆端庄的,老子还?就不待见?了?,爱咋咋地吧。哥不伺候了?。
李勋然:铳子,你脑神经是不是掉线了?喂?喂!
赵铳:洋洋啊,今晚你放开吃,哥哥带你去好玩的地方见见?世面,夏虫不可以语冰,我们俩才是同一条世界线上的人。
李勋然:哥哥,我是然然啊,不是洋洋。你个傻逼不是掉线,是秀逗了?。
曾楼迦或多或少听见些,爆炸的膀胱好像不那么急切,满满的膨胀感转移了?位置,都去了?心里?的某个位置。
这让他的脸色退尽红润,只残余下枯槁的丧白。
赵铳洗澡出来,曾楼迦背对着他,孤独的身影坐在旋转椅间,仿佛被椅背吞没了所?有血肉。
如果这个时候走过去抱抱他,或亲亲他......
小魔鬼说:不可以,姓曾的必须接受一次彻底惩罚,不能给他翻天覆地的机会。
赵铳穿起西装,抹了半瓶发胶把秀发整理得?一丝不苟,随手还?撒了?些香水在身上,仪表堂堂到令天下妹子垂涎三尺。
“赵铳,你能不能等一下,”曾楼迦并没有回头瞧他的意思,“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我赶时间。”赵铳幼稚地捂住耳朵,他不听,他不听。
你去哪里,究竟跟谁见?面。曾楼迦扯着腿上的纱布,心里?的两句话卡在嗓子上,说出来比登天还?难。
“你晚上.....几点回来?”
“老子不回家,跟你学的,今晚老子不回家啊不回家!”赵铳逃也似地溜走了。
在大马路上闲晃了?一个小时,饥寒交迫的赵傲天找了一个环境清幽的网咖钻了进去,一手端着泡面桶,漫无目的地挑了?一个最隐蔽的位置。
路过的人瞧他西装革履的模样纷纷窃笑,但是惊艳的目光如影随形,一直黏贴在他身上拔不下来。
若在以前,赵铳其实很享受被人追逐崇拜的感觉,唯今天却厌恶至极,甚至厌烦入髓。
隔壁桌的美女眼瞧着他坐下来,开机,输入密码,等待游戏加载。
俊酷的脸上写?满木然,一顿一卡,跟定格动画似的。
美女拿胳膊顶顶他的手臂,“小哥哥,玩什么啊,咱们组个队一起玩呗?”
赵铳扶着脸,蔑她一眼,“你就这么缺男人啊?”
“神经病!”女生直接关机,恨不能拿开水烫他一脸,气呼呼换了座位,去了新地方还指着赵铳的方向骂骂咧咧,告诫别人他是个臭流氓,生人勿近,谁碰谁怀孕。
赵铳戴起耳机,管你外面风雨欲来,还?是天崩地裂,老子的耳畔全部是感人的纯音乐和清脆的鸟鸣声。
玩了一晚上单机游戏,看了?两部催人泪下的爱情动作片,赵铳想在沙发里?小睡一会?儿,电话打过来。
会?不会?是曾楼迦着急了,哇哈哈哈......
呃......
是李洋。
李洋提议难得休息日,想请他一起到世界公园里游玩。赵铳说,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