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穿越(1 / 2)
阿拂拧了个帕子,给摊在床上好几天的李树擦了擦脸和手。
李树还是一动不动。
阿拂懂点医术,李树这样儿,说不严重吧,好几天了还不清醒,要说严重,可人呼吸平稳,脸色红润,看起来比她健康多了。
但人就是没有清醒。
再不醒,李树他娘都得满村子宣扬,是她害得李树半死不活的了。
她打六岁被拐子卖到李家沟,给李树她娘买下来做童养媳。李树那年十岁,乖乖的,像个五岁的宝宝,现在六七年过去,李树十七岁了,还是个五岁的宝宝。
小时候,刁氏打她,李树护着她。现在她长大了,熊孩子戏弄李树,阿拂护着李树。
那天他们三一起从镇上回来,天色将晚,阿拂以前都是坐马车,两个铜钱一个人。李树娘贪便宜,非要坐船,三个人五个铜钱。
李树她娘只给了三个:“你看他像个人?树就是个孩子。那孩子不是也不收钱?”
划船的说:“人家闺女才五岁,还坐她娘腿上,也不占地方……”
“我家树可不就跟五岁一样?”
李树他娘硬把李树抱在了腿上,李树嫌不舒服,硌屁股,扭来扭去,半道上把船扭翻了。
幸好一船上青壮多,把人都捞了上来,李树还是头一个上岸的,但上岸以后就没醒过。
大夫来看过,都说人没事,可就是不醒。刁氏怕被李秀才责怪,嘴一秃噜,就说是阿拂贪玩,耽误了时辰,又非要坐船,这才害了李树。
李秀才看了阿拂一眼,当着满村父老的面,没吱声,但那眼神挺怕人的。
要是李树真不醒,李秀才能叫她给李树陪葬去。
阿拂揉了揉眉心,心头盘算着,若是李树真不好了,该怎么脱身。正想着法子,突然听见床上的人吧嗒了一下嘴皮子。
“挖次哟内门?”
“买内米子李树。俺嘟?”
“买内米子江嫣。爱拉五油……”
阿拂瞪圆了眼睛。
李树醒了!
她瞪着眼睛等李树起来,可床上人就跟说梦话一样,一串一串话往外冒,说了些人听不懂的狗话,然后吧嗒吧嗒嘴皮子,翻个身继续睡了。
阿拂:……
难道李树这几天不醒,只是睡着了?
可他叽哩哇啦说什么呢?
而且,树哥怎么怪怪的?
阿拂又等了一会儿,床上的李舒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冷不丁看见对面的小丫头,头往墙上一磕:
“什么玩意儿?”
阿拂默默观察他,没出声。
李舒看阿拂,心想自己不是从六楼掉下去,摔死了吗?还给江嫣做了垫背,也不知道江嫣那臭丫头死了没有……不对,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花布鞋小丫头谁呀?哪来的老古董?
李舒刚要开口,脑子嗡的一下,无数信息像潮水一样涌来,疼的他抓紧了被褥。
暗中观察的阿拂没有放过一点细节。
片刻,李舒接受完信息,嘴角微微翘起,露出邪魅一笑。
原来,他居然穿越了。
原身是个智商只有五岁的小傻子,面前这个是他从小的童养媳。
李舒头疼如裂,却保持镇定,不想被面前的人看出端倪(?)。
既然上天让他再活一次,那他就要好好活。
可是原身的条件也太差了吧?乡下破地方,亲爹是个秀才,亲娘是个泼妇,还有个豆芽菜一样的童养媳,家里一条老瘸狗,村里有几十亩田地,这就是全部的家当了。
算了算了,他就不要太挑剔了。原身傻子,有个溺爱他的娘,有个本土威望还不错的爹,还有个小丫鬟“双儿”,也算穿越男主标配了。
阿拂看他半天一动不动,关切的喊他:“树哥,你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喊大夫来。”
李舒:“不用了。”
喊什么大夫,他是穿越,又不是生病。
“现在是什么朝代?皇帝是哪一个?我们这里离京城还有多远?”既然要建功立业,当然要去京城。
阿拂看着他,没答话。
李舒失笑,也是,一个乡下丫头,知道什么?
阿拂跟着笑了笑:“如今国号大衍,今年是仁寿一十二年。”
李舒:“什么玩意儿?”
不是唐宋元明清,是大衍?这特么还是架空的?
李舒学的文科,高三冲刺阶段,正是人生知识储备最丰富的时候。他还不死心,追问了好几个:
“那皇帝姓什么,叫什么名儿?”没准是什么小朝代。
阿拂:“当今国姓为杨,陛下名讳杨集。”
李舒成大字型躺在床上,满心失望。真的架空了。
那他就当不成先知圣贤了。
李舒颓废了一小会,又打起精神。
没关系,凭他穿越者的智慧和才能,不管怎么架空,他都能秒杀这些傻瓜土著,干出一番大事业——不过,好饿啊!
其实李舒醒来的时候,在柔和派和激进派之间琢磨了一下,但这家里,穷秀才、疯婆娘、童养媳组合实在激不起他的危机感。尤其原身还是个傻子,现在他们平白得个像他这么聪明的儿子,不得喜屁颠颠的,怎么可以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