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2 / 2）

“给我纸巾！”简言一边按照频次按压，一边指挥旁人清除老人口鼻处污物，便于人工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机舱里气氛凝重。空乘人员疏散了前后几排的乘客。有人站立起来拿手机拍摄这突发状况，有人在座位上交头接耳。伴随着家属隐隐的哭泣声，嘈杂的声音更让气氛胶着。

终于，不知道几组动作轮回，老人恢复了自主呼吸、心跳。老人现在的状况不能动弹，空乘送来了大量的毛毯，维持其身体温度。

待老人状况稳定下来，简言站起来活动酸麻僵硬的手脚。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家属抓住了她的手。

“医生，太谢谢你了！能不能留下你的信息，我要一定要写一封感谢信送到你的医院！”

“不必了，这是每个医生应该做的事。”简言不习惯与人接触，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

她衣服上沾染了一些秽物，对一旁的空乘人员道，“我去做一下清洁，马上回来。你们先负责固定住病人，待会我会一道与机场急救人员做好交接。”

飞机上发生这种紧急情况，航空公司接下来会有一系列流程需要处理，而她作为第一位接触的医生，难免要牵扯进一些文件之中。

乘客们见着这如同电影里面紧急救援的一幕，自发的鼓起掌来。

穿黑色大衣的年轻女士，穿过狭窄的通道，高高束起的马尾带着一股利落劲。尽管大衣下摆在刚刚混乱的状况中沾染了一些秽物，也不能对她的形象造成一丝一毫的损伤。她看起来，有种特殊的职场精英气场，冷静、锋锐、疏离、克制。直到，其身形隐入布幔隔绝的头等舱里。

简言进到洗手间，拿纸巾收拾清爽全身。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幸好，幸好有常备药；幸好，她就在现场；幸好，救回来了。胳膊的酸痛也算值了。

不容多想，机上没有急救设备，又有降落的气压变化，还有反复的可能。

“她坐头等舱？”终于松一口气的病患女儿何玉芬扭头问一旁的空乘。

“是。”笑容无懈可击的空姐认真的照料着刚刚闯过生死大关，而显得十分虚弱的老人。飞机快要降落了，而降落前后还有许多忙碌的事。

何玉芬脸上一瞬间闪过的奇怪神色。那是一种混合着艳羡、妒忌等等的混合情绪。“当医生赚的可真多呢。”

“您说什么？”空乘没有听清，下意识的询问。

“没什么。”何玉芬拉着母亲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旁人看见她这幅模样也不会多想，遇到这种生死大劫，精神抑郁是很正常的。

“所以，你出差培训这十天还顺道见了个家长？”护士长林楠抑制不住的高分贝。

原谅她这此刻的大惊小怪，前一段时间刚刚得知闺蜜与男神的恋爱关系，这一刻两人居然进展神速到要休婚假的地步了。这一波又一波的高价值八卦新闻的刺激真是太强烈了。

女主角是身边的朋友，而另一方是高不可攀的全民男神。虽然知道简言不是那种care财富权势的女生，但这段“灰姑娘”似的浪漫恋爱关系，总是让身边关心则乱的朋友们隐隐有总不稳定感。

可现在这种不稳定感被打破了，简言私下向她询问医院婚假的天数，透露了两个人的关系进展。也就是说，观众将要迎来喜闻乐见的灰姑娘与王子的happyending？

简言收拾好手里的奶茶杯，丢进垃圾桶里，这是中止午休谈话的节奏。

林楠连忙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一本正经的道，“咱们医院的婚假是15天。原则上是拿到证就可以休，不过肯定还是要看各科室手头的活。”

简言点头表示知道了。

林楠又想起一个事，看了眼四周，走廊尽头的露天阳台，左右都没什么人，压低声音道。

“我上午去医务科那边领材料，听说了个事，你有个思想准备。”

简言一挑眉，自己这刚回工作岗位几天，又摊上事了？

“你今年的评优估计泡汤了。”

“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就你前几天在飞机上救的那个病人，几根肋骨骨折、骨裂那事。”

说来也巧，那天下了飞机，早已等候在机场的急救车直接把老人拉到了一医院。现在就在楼下5楼的心内科住着呢。

林楠一脸的同情。紧急情况下做心肺复苏，本来就容易造成骨折、骨裂。她还摊上个70多岁老年患者，那骨质疏松，简直了，嘎嘣脆。

“医院认为我处置有问题？”简言一扬眉，国外医学期刊研究过，CPR有30%的几率造成肋骨骨折、骨裂等损伤。而轻微的骨裂甚至不需太刻意用药。

“呵，你还不知道医院的调性吗？抢救生命的时候，你就是把人胸骨压断了也得压。事后嘛，再来和稀泥，批评教育医生一顿，安抚家属呗。”

“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这事说破天也怨不到你身上。急诊科哪天不按断几个人肋骨？”

简言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