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1 / 2)
天就快要亮了。
山脚下的别墅总是潮湿,这会儿又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四周冷寂阴郁,那股霉味儿熏得人脑袋直发晕。
霉味儿越往上越浓烈,仿佛置身于满是青苔的废弃院墙之间,周苒还好,但项江明的心脏有问题,一时间被熏得有些喘不上气,脸色愈发的白,捏着鼻子吐槽道:“天天被这个味儿熏着真的能创作吗?”
周苒:“可能艺术家的喜好大多不同寻常。”
项江明:“寻不寻常不知道,我知道这地方待久了绝对长蘑菇。”
项江明说完,嗓子一阵痒,弯下身子压抑地咳嗽了几声,周苒握住他的手,两个人轻悄悄地走上三层。
三层和底下两层的结构不一样,一上来不是走廊,而是一个圆形的开阔大厅,大厅两边分出了两个房间,都是双开门,门把手花纹繁杂且复古。
上来三层后两个人便不再说话,脚步和呼吸也调到了最轻,项江明偏过头,用眼神对周苒道:“真的有两间房。”
周苒挑了下眉,同样用眼神回复:“过去看看。”
他们走近其中一扇门,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扇门的把手光滑,还有些磨白了的迹象,看起来像是经常开启的。
周苒将耳朵往门边上凑了凑,屏住呼吸,听见了房间里男主人用小刀雕刻东西的沙沙声,还有早茶被煮沸后咕噜咕噜的水声。
她朝项江明点了下头,表示里面有人,然后两个人直起腰来,更加轻悄地挪到了另一扇门跟前。
这扇门和刚刚那扇不一样,从上到下都透露着灰败的气息,像是很长时间没有人用过了,周苒把耳朵凑上去,屏息凝神,但也没听见什么声音。
大概这真的是女主人的画室了。
如果周苒的猜测没有错,那么沾湿画作就极有可能是提示作用,而不是死亡条件。
与此同时,项江明将自己的手指从门把手上移开,看着沾在指腹上的灰尘摇摇头,用嘴型道:“好像很久没住人了。”
周苒:“要不要进去看看?”
项江明眨了下眼睛思索了片刻,然后表示同意,用嘴型道:“要小心。”
周苒将头轻轻一点,手摁上满是灰尘的把手。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往下压,手臂却突然顿住了。
此时此刻,她的心一记重跳,耳边竟响起两道微弱的呼吸声!
这呼吸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那里头压抑着快感,有种即将要爆裂开来的兴奋和期待,似是什么东西站在门后憋住了气,举着镰刀等待外头的人伸头进来。
危险的气息飞扑而下,瞬间蔓延开来后将两个人笼罩在内,周苒眼前自动浮起草原里狩猎的狮子,它目光犀利诡谲,一口锋利的牙齿已然蠢蠢欲动,伏身埋伏在草丛中等待斑马落入圈套,然后一跃而上咬断它的脖颈。
项江明感受到周苒一瞬的僵硬,立刻戒备起来,两个人迅速交换眼神,几乎是瞬间就放弃了进门的想法,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跑去。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被放大的几百倍,如同在耳膜边敲锣打鼓一般震的人心直跳,而下一秒,本该消失了的两个雕塑出现在了门口。
她们其中一个没有头,另一个没有腿,原本白色的雕塑已经被鲜血染红,她们锁定目标后,身形快速移动,几乎是瞬间便出现在了周苒和项江明的身后。
周遭气温骤降,周苒转过来,皱眉看向她们。
有头的那个正歪着脖子,诡异地盯着他们俩,没头的那个脖颈也在转动,就好像她并没有缺失头颅一般,将目光锁定在项江明和周苒的身上。
难道上到三层真的是触发死亡的条件吗?
周苒:“跑!”
可项江明拉住周苒的袖子,语气无奈:“周苒,楼梯没了。”
周苒心一沉,转回头来看向楼梯口,原本从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凭空消失了,三层成了一个悬空的平台,空气里混合着血腥味和湿漉漉的霉味。
没了楼梯,这里立刻变成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岛,周苒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迅速地跳。
但周苒的表情依旧沉着,目光看向她们,大脑飞快闪过从开始进入游戏后所有的细节。
她还是觉得,这不是死局。
因为这里有两个房间,那个提示很有可能是个障眼法,表面上是提示了‘上到三层就会死亡’的死亡条件,实则是结合画和雕塑的区别,将提示信息指向了女主人这里。
所以他们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不会死在这儿。
周苒盯着雕塑,手捏成拳。
雕塑感受到了这小姑娘的敌意,但她们根本就没当回事,眼里轻蔑的杀意闪动,嘴角勾起发出咯咯的笑声。她们几乎是迫不及待了,手脚的动作都透露着一种诡异的兴奋。
周苒的心跳却慢慢平复下来,看着她们的眼神愈发的平淡冰冷。她想,或许应该借这个机会来确认一下自己能不能和她们交流,于是道:“你们不能杀我,我没有弄湿你们。”
两个雕塑没有答话,反而更加暴躁了,她们眼睛一转突然发难,仗着他们无路可退冲了过来,伸出手来抓他们,想要将他俩拉进身体里。
但周苒和项江明也早有准备,一左一右捏紧了拳,借着她们冲过来的力道,一人一记重拳将她们直接干飞了出去。
项江明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道,竟是把那个瘸腿雕塑的胸口砸出了一个洞,可他砸完就摔坐了下来,手抓住胸口,额发濡湿了一片。
周苒弯腰架住他的身子。
男主人听见声音,一边喊着佣人的名字一边想要开门出来,但那个没头的雕塑刚好被周苒击飞,砸在了开到一半的门上,巨大的冲击力把男主人震倒在了画室里。
因为没有楼梯的缘故,且即将开门出来的男主人是不定性危险因素,周苒架着项江明就往女主人的画室跑,然后一转身果断地拍上了房门,立刻将门落了锁。
项江明松开周苒的手,滑坐在地上靠着门,颤抖的手自行从背包里取出了药瓶。
他举起药瓶,咕咚两声灌进了嗓子里,灌完深吸了一口气,低骂道:“辣鸡游戏!十个金币,这玩意儿十个金币,我得跑多少个副本才能赚到十金币!”周苒听他中气十足的骂声,便知道他身体没有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