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你要是男的(2 / 2)
这人……不,这或许真的是个……
“我的妈啊。”
这鬼地方不,不能再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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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
“怎么又出来了!多来几个人,赶紧的把她哄回去。”
“啧啧啧。”一个年长的警员双手背在背后:“这可真是造孽。”
“诶您说这可怎么办啊。”年轻的保安拍着老人肩:“这一天天的让不让人安生了还?咱们这可不是精神病院啊!学生没准儿都是给她吓疯的。”
“过几天,她的家属从外地赶回来了,再……”
那人连连叹气:“也是可怜。”
绿化带后面的黎放刚刚被那阵叫声吓得腿都软了,躲在那看着几个保安奋力制住一个年轻的女人。女人披头散发,一身白底碎花的睡衣,眼神空洞着飘在一个方向,不知在看什么。
那人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着:“琴”、“琴”。
似乎一切都了然了。
可这女人是谁呢?她怎么会频频出现在学校空无一人的音乐教室里?
黎放不知自己现在是应该先钻出去看个究竟还是继续自己营救顾北其的事业。
可是权衡之下,还是独自关在大黑楼里的那个哥比较需要自己。
匍匐前进的姿势太耗体力,他好不容易摸过去,没留神前面,一头撞上了一面公告栏一样的东西上。
他捂着额头直起来一看,眼睛立即黏在上面,不动了。
黎放低声念着:“峰峰。”
峰峰的照片,还挂在学校优秀教师荣誉榜上,而他那张毫无喜色的脸旁边,就贴着自己的讣告。
“我校优秀干部钊峰同志,4月7日晚因心脏病突发,经抢救无效……”
白纸黑字,见者皆不忍言。
勤勤恳恳,总是把学生们放在第一位的男老师,他美好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26岁。
黎放走后,一个白色的影子悄然接近了这块公告板。
他只是沉默地朝那上面匆匆掠了一眼,并未在意。
闻婳还哆哆嗦嗦抱膝蹲在侧门等候,听见校园里面好像传来了救护车开进去的声音。她扒着栏杆向里面望了好几眼,门口卖手抓饼的壮汉招呼:“丫头,这么晚了还不走。”
“啊,我等我的朋友。”闻婳跳下来,垂头丧气地说。“我……算了,您给我来一份吧。”
“诶,得嘞。”
边吃边等呗,不着急。
那俩货,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听说你们学校的老师,他媳妇儿前些日子发疯了?”那人麻利地铺料,脸颊被水蒸气薰得红彤彤的。
“那我不清楚……”
“您是这的学生?”
“是啊,您说的是哪个老师的媳妇儿?”
壮汉:“一个蛮年轻的,戴眼镜……他还有个闺女。你们这段时间回家都早了,他媳妇儿上周半夜从教师宿舍被抬走,再回来人就不太行,瞧着精神一直不太正常。”
闻婳大概知道他说的是谁了:“那老师教的就是我们班,我们是音乐班。”
壮汉说:“噢,对,那男老师好像没了,所以她才……”
“她疯了,还继续住在教师宿舍么?”
“总得把留下的东西都清点好,估计马上就搬走了。”
铲子翻动几下,那人端起调料的瓶瓶罐罐来挤:“酱招多招少……好嘞,来,您拿着,小心烫。”
救护车鸣笛的声音飘到很远。
又来了。
闻婳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与此同时黎放听见后面的动静,几乎瞬间就跳起来,拔腿就跑。
他刚刚不幸,被发现了。
“那边那边,”保安头子喊着:“那边还有人,快跟我过去看看。”
“胆子不小哇。”
顾北其听见外面好友哭爹喊娘的动静,刺激着本就敏感的神经,耳朵噌一下子竖了起来。
“诶救命啊。”他拍玻璃,“黎放,黎放!”
他现在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来者是谁都无所谓了,只求赶快把自己弄出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菩萨,南无阿里雅佳纳……”
一片鸡飞狗跳中,黎放卯出吃奶的劲儿逃命,彻底偏离了救援的路线,绕开那栋大楼直接掉头,越跑越远。
“……”顾北其还在闭着眼念他的大悲咒。
保安都跑没了,花坛中窸窸窣窣,一道白从里面钻出来。
顾北其抱着他的头:“……”
卡啦,门锁开了。
连带着站在玻璃门后面的那人,仿佛救星从天而降,一身白色连帽衣都遮不住他周身散发出的光辉。
这真是扯淡,他背着光不说,还把自己脸包裹得很有逼格,但此时此刻他的身影简直使人怀疑这货的出场都自带滤镜外加十万伏特灯光罩。
顾北其:“你,你没走啊。”
不会说话的小孩儿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招数,居然从警卫处把新锁头的钥匙偷出来一把……
刚刚背地里骂你,是我的不对。顾北其热泪盈眶地做着忏悔,抬屁股就跟着滚了出去,目露崇拜,俨然一个脑残粉。
啊我的朋友!恩人!
我要是男的,呸,你要是男的,我以身相许。
顾北其没意识到自己这是不知情中甩出去了一个多么大的flag。
闻婳从侧门门口接着他们仨,已经是二十分钟后。
江遥觉得今天自己过来更重要的任务,就是来给这几个神经病善后的。
现在的男的真不让人省心,狱里刚捞了顾北其,还得“顺道”把被保安追杀的黎放也揪走,一手拎一个。要说场景也是搞笑,俩大男生都比他高,居然像折了翅膀的小鸡崽儿,屁颠屁颠就跟着出来了。
“英雄啊,大哥。”黎放这下看清了他的脸:“哇你不是那个……”
顾北其连连作揖:“英雄,我必须要知道你的名字,日后一定报答。”
已经搞懂来龙去脉的闻婳抱着江遥不撒手了,声情并茂地演开了红楼梦:“这位姐姐我们曾经见过的!”
“啥?你也曾经在公园的草丛里……”
“屁呀!过年的时候,我跟我哥出车,那时她就在……”
记忆似乎回到了飘雪的冬夜,万家团聚灯火连天的节日里,灯笼连成的红海,通明闪烁。话匣子一开,登时收不住了,几个少年少女心中只道是缘分使然,除了江遥,一个个的脸上都挂着笑。
黎放笑够,浑身无力地蹲了下去:“这一晚上给我折腾的,真是……”
“我也是。”闻婳也蹲:“我要吓死了。”
“其哥才是全场最惨,一个人关着。”
顾北其少见的严肃:“我跟你们说,这事真的没那么简单,我刚刚在琴房门口守着,那人连门都没见着开,居然就瞬移到外面去了。”
“诶,我刚知道。”趁着他们还没起身,闻婳和他说悄悄话:“那个人是峰峰的老婆。”
“甭管谁老婆,你觉得这可能吗?一个成年的女人,什么工具都不用就随便出入教室,她变成魂儿飘走的?何况今晚刚刚换锁啊,谁能有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