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于渺茫之中伟大（2 / 2）

烈日凌空，卡莱城的几条主要街道上人来人往，但是和他们以前所见到的有所不同的是，这时悬挂在街头拐角的，既不是什么低贱的奴隶，也不是什么犯了过错的家伙。

而是一只只吸血鬼。

这令众人在感到惶然的同时，却也忍不住停步驻足——

布鲁赫·伊诺亦是这些吸血鬼当中的一员，他被曝晒于阳光之下，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的围观群众也越来越多，这让他控制不住的显露出尖牙，心中的暴戾升腾而起，渴望着杀戮，也渴望着众人身体里的鲜血。

他的眸色愈发暗浊血红，饥饿和被阳光灼烧的痛苦纠缠着他，让布鲁赫·伊诺不由自主地开始挣扎起来。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俨然已经没有了什么高贵优雅，也没有了什么至高无上的血统论，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多余的想法……

他现在只想做的一件事，那就是——

吃人。

周围的围观群众心中依旧存有畏惧，他们在害怕这些吸血鬼们发怒，也害怕这些吸血鬼会挣脱开锁链的束缚，从而朝着他们索命，但是却不知道为何，人们还是不自觉的站在了这里，没有远远的避开。

卡帕·萨默他也混迹在人群之中，他抬头仰望着的是不远处的吸血鬼，他们在这样子的烈日之下，显得愈发的疯狂而且面目狰狞，耳畔时不时传来的，则是卡莱城群众那逐渐响起的窃窃私语。

卡帕·萨默一时无言，但是心中的那种古怪和震撼却是无以复加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会看见这样的一幕场景。人类能够不卑躬屈膝，而是堂堂正正的站在这儿。

就像是在审判一个奴隶，一个罪犯一般，对吸血鬼的存在评头论足，甚至表述自己的看法和批判……

“这就是你所想要看到的吗？顾明晚。”卡帕·萨默压低了帽檐，却还是忍不住喃喃自语的问道。

但无论如何，卡帕·萨默都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的场景，这样子的事件，给他，或者是说，给整个卡莱城的人，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巨大冲击。

因为就是在这一天，在这偌大的卡莱城之中，人们对于吸血鬼的崇拜，很显然已经被顾明晚彻彻底底的毁灭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制清醒后的茫然和恐慌。

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已经失控到难以抑制的，名为‘顾明晚’的个人崇拜。

这时候的卡莱城的人们，他们都极其迫切的需求着一个精神上的支持和依靠点，因而能够做出这一切的顾明晚，自然就被他们推上了自己心目中的‘神位’。

虽然有些讽刺，但事实却偏偏就是如此。似乎就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这样的一种野蛮而疯狂个人崇拜，从此时此刻开始，席卷了整座卡莱城，然后朝着西部的其他城市奔涌而去……

“这种个人崇拜的风潮，在之后的十七年里一直充斥着整个西部大陆，直至卡莱城的君王的离世，莱克·纳溪女皇的继任，这才逐渐的平息了下来。”

“而就在这之后，改革和人权，也一同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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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冬季。

坎诺·修德他就站在卡莱城之外的不远处，注视着前方的城市，竟是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自从那一日他和顾明晚达成了某种协定之后，他离开卡莱城就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在这大半年之中，他游走过很多的地方，这才知道，如今的西部，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状况，怎么样的一副悲凉景象。

或许从前的坎诺·修德并不会觉得那样子有什么不好，或者是有什么值得令人悲愤的地方，可是如今，在见识到顾明晚的那种强大和美好之后，他却渐渐的开始，对那些贵族的卑躬屈膝，伏低做小的谄媚姿态，不满了起来。

坎诺·修德他们这些人，即便一直以来都从未发觉，然而身为‘人’某种的认同感，却是早在顾明晚他出现的时候，就一点一滴的植入了他们的心中……

但是先略过这些暂且不谈。其实坎诺·修德这一次回来，主要还是应召顾明晚的要求，给他带一些东西。

一些能够克制吸血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