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棺中骸骨(2 / 2)
“玛丽·维理雷斯,1210-1259,享年四十九岁,死于难产……”这是领主的母亲。
“孚罗里安·维理雷斯,1243-1257,享年十四岁,死于窒息……”这是领主的儿子。
“父母儿子全部去世,伊格纳修这是糟了报应?”
罗伊嘀咕了一句。
最后一具棺材上面没有名字,也没有记录出生和死亡日期,只刻下了一句话,“我可怜的孩子,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世界,永远睡了过去。”
无名棺究竟是谁的孩子,为什么完全没有记录?
罗伊揉了揉太阳穴,渐渐忘记了恐惧,“没来得及看一眼世界,也就是说一出生便死掉了?难不成他是玛丽·维理雷斯的孩子,玛丽难产连带这个孩子也死掉了?”
罗伊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又重点检查了几副棺材的日期,然后意外推断出另一个惊人的事实。
“领主的母亲玛丽因难产死于1259年,但领主的父亲老约翰1255年就不在了。毫无疑问——玛丽出轨了,怀上别人的孩子,给老约翰戴了顶绿帽子。”
“可惜她没挺过去,因为年纪太大、身体太过衰老,难产而死。”
罗伊还在琢磨,雷索却已经将周边检查完毕,一无所获。
“你找到线索没?”
“过来悄悄,我发现了个有趣的情况。”
……
听完罗伊的讲述,雷索却不以为然。
“领主家的夫人私生活糜烂,有点风流韵事再正常不过。倒是你别瞎关注这些无聊的事!”
“我还找到了线索!”罗伊从棺材上的指出几道剑痕,“就在这附近,寇格林姆和谁交过手。”
两人顺着剑痕在棺材之间发现了一道人体贴着地面蠕动留下的路径,不过时间久远,几乎快消失掉。也只有猎魔人的超常感知才能察觉。
这条路径,一直指向玛丽·维理雷斯的棺材。
“我有预感,寇格林姆的尸体就在里面……”罗伊喃喃自语,而雷索冲他打了个手势,两人一左一右包围住玛丽的棺材。
随后,雷索猛地一脚踹中了棺材板。“訇——”的一声,棺材被掀开,两人弓着身体如临大敌。手中法印蓄势待发,然而等了片刻,没有丝毫动静。
他们瞅了一眼,棺材中,孤零零地躺着一具尸骨。他披着一席破烂黑色皮甲,露出在外的部分已经完全白骨化,辨不出模样。
尸骨身上的衣服几乎要破成布条,胸腹和衣袖满是口子,明显遭到过密集的攻击。尸体旁边还放着一把长剑。
它有着一字型的剑格,剑身细长,中央的剑脊微微向外隆起,与两侧剑刃形成一道三角形的直线。
被尘封了两年,它有些灰扑扑的,不那么起眼。
雷索将剑拿了起来,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斜斜地端着剑尖,歪着头顺着剑脊观察了片刻,便把它放下,叹了口气。
“老伙计惯用的精钢剑。”
“他是寇格林姆吗?”罗伊依然保持警惕。
雷索没回答,沉默地拿起尸体胸前的吊坠,在眼前晃了晃,一道精致的蛇形。
随后提起一截小腿胫骨,在手中掂了掂,“猎魔人的骨密度比常人高出一半,要重得多,哪怕经过两年还是能认出区别。”
“寇格林姆又是怎么死的?”
“骨骼上没有明显的伤痕,现在看不太出来……”
雷索说着将整具尸骨从棺材中抱出,又细细检查了一遍,从他腰侧的布包里找到了一张兽皮图纸,以及一封泛黄的信件,
“此致:伊瓦尔·邪恶之眼,毒蛇学派猎魔人宗师。
我现在找到了传说中曾经属于我们学派的蓝图了,但是现在碰到了一点麻烦。我回到城堡的途中,在泰莫利亚乡下的一座小村子里留待了一晚,那些天杀的村民把我当做代罪羔羊,说我绑架了哪个养蜂人的小鬼。”
“他们把我架进当地领主的城堡审问,有一张蓝图被它们找到、没收了。但别紧张,我会把它拿回来的,其他蓝图他们都没找到。
我引用泰莫利亚当地的法制,要求接受试炼审判,而不是受爵士的旨意主宰。我的要求被接受了,明天我要进入爵士的家族墓穴,清除里面的恶灵。
我预计不会有什么问题,也许你受到这封信我已经回到了城堡了。雷索、奥克斯、瑟瑞特,把炉子都点起来吧——我要准备开始锻造了!
寇格林姆”
“寇格林姆。”
雷索低吟着,琥珀的眸子里竟然泛起一丝水光,他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一瓶烈酒,
“兄弟,我会带你回家……先敬你一杯……”岩石般虬结的手臂一扬,大汉“咕噜咕噜”喝了半瓶。
带着满嘴酒气,他将剩下半瓶酒水往眼前一洒。
一时之间,安静的墓室中,只剩下“淅淅沥沥”、烈酒洒落到白骨之上的声音。
罗伊死死攥紧兽皮蓝图,注视着眼前的场景,心头涌起一丝难言的伤感。
这便是大多数猎魔人的归宿——葬身他乡,化作一抔无名白骨,连块墓碑都没有。
两人并肩凝视着遗骸,默哀了几分钟。
随后,少年的目光扫过空荡荡棺材,猛然,瞳孔收缩、后背发凉。
棺材里只有寇格林姆,那么——
“玛丽的尸体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