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2 / 2)
颜辰拍完杂志,在玉都待了两天,遗憾的是,陆以逞没有找他。
经纪人也挺失落:“陆总怎么回事,这就对你厌倦了吗?”
颜辰也有些忐忑:“不会吧……不是给了个我Artemis看秀的名额吗?下周,巴黎。”
经纪人说:“别是分手费吧。”
颜辰说:“可是Artemis的秀陆总本人也在邀请名单,也许是想我们来场浪漫的巴黎邂逅……”
……
裴然还记得陆以逞爱吃什么。
在清町时那段同居的日子,他已经基本摸清楚了他的口味,奇异的是,陆以逞的口味和少年时几乎没怎么变。
他每天做一桌丰盛的晚饭,陆以逞按时过来吃。吃完饭后他们会在客厅用投影看一场电影,或者陆以逞工作裴然在一旁看书。到九十点钟,他们会按时上床睡觉。
非常规律,非常温馨。
以至于裴然每天做了饭等陆以逞回来时,会有一种在等待忙碌工作了一整天的恋人回家的感觉。
这种欣喜似乎是生理上的,裴然灵魂的理智不受控制。鉴于最近陆以逞的爱意值在稳步上升,裴然也没有故意去克制这喜悦,而是和“裴然”的感受更加相融。
也因此,当有一天陆以逞失约,他生理上的痛苦也几乎令他痉挛。病痛总是在恰当的时候给他雪上加霜。
十月十七日,晚上十点半,裴然在公寓守着一桌凉掉的菜发呆。
陆以逞则在一场酒会,盯住了一个人。
那个人容颜俊美,身形颀长,他在众位名流之间穿行聊天,游刃有余。他穿的是最普通的西装,但绝不是名贵的出身,他眉宇之间有一股不加掩饰的野心与狠,他身上有股草腥味,他绝不属于上流社会——但这似乎只有陆以逞能看出来,其他人都认为那人是温润君子,比世家公子更具有世家公子的气度。
蔷薇山如血的红色酒液在杯中摇晃,陆以逞想,裴然果然撒谎了。
那人一路敬着酒,到了陆以逞面前。
两人视线相对,刹那间,万籁俱寂。
还是陆以逞先笑,向他举杯,叫出他的名字:“好久不见,蔺寒玉。”
“好久不见,陆以逞。”蔺寒玉也露出笑来,那笑让陆以逞恶心。
这个男人,曾经按着裴然在大厦阴影角落里接吻,这个男人,曾亵渎他不可亵渎的纯白月光,这个男人让裴然心甘情愿地跪在他身下,这个男人狠辣疯狂变态。这个男人……偏偏是裴然所爱。蔺寒玉是裴然的初恋,他拥有太多裴然的第一次。陆以逞曾嫉妒他嫉妒得发狂,后来这嫉妒变成了憎恨,连带憎恨裴然。
他始终记得,蔺寒玉和裴然的视频流出之后,他发着抖、惶惶地去问裴然怎么回事,裴然那时怯怯的,苍白得像一张纸人,轻言细语地说,蔺寒玉是他的男朋友,好像得罪了什么人,别人故意害他的。
陆以逞觉得裴然蠢得令人发笑。
绝对不存在什么“别人”,视频中虽然蔺寒玉也露脸了,但他看向了镜头,扬起了一抹笑。那笑是多么得意,多么欢愉,多么恣肆啊。
后来蔺寒玉绑架了他们三个人,后来裴然说蔺寒玉已经死了,他亲手杀的。
而现在,蔺寒玉活生生站在这里。
在笑。
笑得那样得意,那样欢愉,那样恣肆。
……
陆以逞回到公寓,时间已近零点。
裴然还没吃饭。
陆以逞诧异了一下,说:“以后我超过九点没回来,你就先吃吧。”
裴然点点头:“好。”
他这才抓起筷子,扒了一口凉掉的饭。
陆以逞在桌上放了两张机票:“明天一早,去巴黎。”
裴然愣了愣:“什么?”
陆以逞:“六点起床,丁助理来接我们。”
裴然说:“好、好的。”
陆以逞顿了顿,说:“晚安。……你今晚睡客卧。”
裴然说:“好。”
陆以逞一夜没睡。
他不知道该拿裴然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