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1 / 2）
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现在苗青玉要正式工作了,钱翠兰手把手教她，有问必答，两人配合得越来越好。
“很好,就保持这样的进度，还有五天今年就翻过年,到时候就可以一起处理今年的所有账务。”钱翠兰难得这样轻松，以前也有其他人跟她一起工作,但也没有苗青玉帮她这样轻松,这会儿她都可以停下来喝口热水了。
想想上一年林梅的情况,心里不禁摇头，人就是不能作比较，去年基本是她包圆了工作,还得去请退下去的老师傅回来帮忙处理,又不得不多了一笔支出。
现在就轻松多了。
苗青玉也能通过这些账务了解到糖厂的情况，因为糖厂的产品是糖，而且糖的种类不多，所以账务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钱翠兰一个人就能弄好，就是可能会比较忙，有一个人分担会轻松不少，所以林梅来了。
而赵兵未来想扩大糖厂的生产规模，又想多培养一个糖厂会计，所以就招了她进来,所以总体上来说，苗青玉的工作并不忙碌，忙的时候就是年中和年终吧。
“钱师傅，赵厂长是打算怎么扩大生产的？”苗青玉好奇问。
钱翠兰：“他想购进更先进的制糖机械设备，提高产糖率，这个方法比较困难，因为很难买到设备，容易一点的方法是再申请一套现在的制糖设备，购进更多的蔗糖，再招一批工人，这也能提高产糖率，扩大糖厂规模，这个办法好，但要办成也困难。”
苗青玉若有所思，又问：“那咱糖厂的机修师傅能有办法研究改造精进厂里现有的制糖机械吗？”
钱翠兰摇头：“这肯定不行。”
“嗯，是这样啊。”苗青玉听了后，有了一点想法，不过她现在什么也没说，等她有把握后，再试一试。
下午林梅果然来上班了，不过眼眶有点红，看来是哭过了，苗青玉给她倒了杯水：“林姐，喝杯水吧，昨天我说的话没有其他意思，我说的是真心话，认真学习才能做好手头上的工作，我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冒犯到你，那就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对不住。”
站在林梅的角度，她确实做得不地道，虽然她是无心的，但无心就不代表能伤人了。
林梅愣住，低下头：“我没事，就是一时没想通，我就是嫉妒你学得这么快，而我呢，学了一年多，也没学好，还会给钱师傅添麻烦，我今年二十了，算是结婚迟的姑娘，现在还没找到对象，再过一两年，就是老姑娘了……”
苗青玉：“……”莫非要她安慰她一番？但由她来安慰，这不就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吗？还是别给自己拉仇恨了。
“你才十六岁，当然没有这个烦恼了，你不会懂的，你走开，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就行。”林梅难堪极了，吸了吸鼻子，委屈得又想哭了。
“那……你有什么需要就找我。”苗青玉微顿，才道。
林梅就像她前世公司那些被家里催婚的大龄同事，苗青玉曾见过这些同事聚餐醉酒后的发泄哭诉，压力太大，都要将人逼疯了，可能林梅没到这样严重的程度，但也有许多的烦恼吧。
苗青玉在做完需要做的工作后，就拿过这段时间的报纸来看，这还是早上钱翠兰亲口跟她说的，本职工作做好，可以做自己的事。
所以，她就照做了，了解时事也很重要，在上面可以找到不少信息，而且也有关于机械制造这些方面的边角新闻，所有这些她都看得很认真。
她还准备去糖厂的图书室瞧瞧有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书，要是有，可以借来看，是的，旗乡公社糖厂有自己的图书室，是赵兵当上副厂长后提议建的，好几年了，听说里面收藏有不少报道重要事件的报纸，一些书籍等等，可以登记借回家看，不能损坏，坏了的就要自己掏钱赔，珍贵的书籍资料就不允许外借，只能在图书室阅读。
除了建图书室，赵兵还做了不少决定，结果就是糖厂工人的下工生活更丰富了，精神面貌更好，对工作更热情了，所以糖厂的发展也越来越好。
等老厂长退休，赵兵就是板上钉钉的厂长，因为他带领的糖厂越来越好了，还不止一次得到先进集体的称号。
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苗青玉就给钱翠兰说她要过去图书室那边，过去找些书本看，继续学习，钱翠兰赞许地看着她：“不错，人得一直学习，当了工人，更不能放下学习，不然就只能吃老本了，这样，我跟你一起过去，整理图书室的书籍。”
“图书室没有人专门整理书籍的吗？”苗青玉问。
钱翠兰：“有，许大娘每天都在，不过要是喜欢读书的，也会隔几天过去帮忙整理，我呢，就是支持赵厂长的决策了。”
苗青玉就跟着钱翠兰去了图书室，图书室不算大，但也有两排书架，上面几乎装满了书，书架上的书不乱，她就去看书名，没多久就找到了机械制造类的书籍，不多，就六本，而且都是很基础的，倒是有一本专门介绍制糖机械设备的书，她已经在空间里看过了。
很不可思议，这里是平行时空，书本内容却一样，就是著作者不同而已。
本来想都借回去，却被告知一次只能借一本，完好无损还回来后才能借第二本。
钱翠兰看到苗青玉手里拿的那本书，奇了：“青玉你喜欢这样的书？”
苗青玉肯定地点头：“是的，之前林姐带我去看制糖流程就很感兴趣了，看到这本书就立刻想借回去看看详情。”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资料，她不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吧，兴趣是真的有，有种想探究到底的欲.望。
“这本书就是赵厂长放到图书室的，除了厂里的机修师傅看过，到现在都没人借过，要是他知道你借了，肯定会很高兴。”
苗青玉咧嘴笑笑，无论如何，感谢赵厂长！要不然她上哪里找这些书？
“我会好好看的。”苗青玉朝钱翠兰保证，她确实好好看了，不过是在之前就看完了。
“行。”
苗青玉就与钱翠兰分开。
“今天怎么晚了？工作很多？”苗卫平见苗青玉匆匆跑来，问她。
苗青玉摇头：“不是，我去图书室借书了，耽搁了会儿，快回家，太冷了，越到晚上越觉得冷。”
“借书？你借什么书了？我看看，制糖机械设备？”苗卫平惊奇地看着苗青玉，“没看出来，你竟然喜欢看这样的书。”
苗青玉就道：“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自己喜欢这样的书，所以就借回家看了。”
“你不是会计吗？做会计不好？”苗卫平不解，妹妹已经好学到这样的程度了吗？
“好，但多了解点其他的知识更好，反正我脑瓜子好使，平时做完工作就没事干了，总不能打瞌睡吧，那多难看，还不如看看书呢，会计对我来说太简单了。”苗青玉毫不谦虚道。
苗卫平噎住：“好像你说的是对的。”看吧看吧。
苗卫平对苗青玉看书学习绝对赞同，因为他是一直看着她怎么学习的，这学得好了，才能赚更多的钱，苗青玉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但是，妹妹可能有点骄傲了？但也不能打击她啊，苗卫平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想说她，当哥的就得护着妹妹。
“你想看这些书，我给你找些来？”苗卫平想到什么，朝她道。
“嗯？”苗青玉没反应过来，等她理解了苗卫平的话，才奇怪了，“你去哪里给我找书？这类书不该是挺珍贵的吗？书店有卖？”
“书店我不知道，废品回收站以前有，现在没有了，都被人寻摸去当成旧书换粮食和钱票了，我知道哪里有这些旧书可以买。”
废品回收站！年代文必不可少的一个寻宝地点！
苗青玉兴致勃勃问：“五哥，废品回收站里面真的有很多宝贝吗？”
苗卫平“哈”了一声，扭回头看了眼苗青玉：“你听谁说的？回收站有什么宝贝？几年前可能有漏下的，但都不是什么珍宝，那些抄家出来的真宝贝，都被那些人截胡了，你别以为他们不识货，不能截胡的，他们当场就砸烂了。”
那些人指谁，苗青玉很清楚，不就是这场运动里闹得最凶的那一拔人吗？
“所以废品回收站里面的东西真的没什么宝贝的？”
“别想了，剩下那好一点的东西，都被在废品回收站工作的人翻了一遍，你想在回收站找齐一套高中课本都难，缺角少页的有不少，可以拿回家当柴烧烧。”
苗青玉受教了，果然大家不傻，聪明人很多啊。
“今天有点晚了，改天我早点上公社，给你寻摸书去。”苗卫平很快就做了决定。
苗青玉感动：“五哥，你对我真好。”有这么一个哥哥，当妹妹的也太幸运了！
苗卫平翻白眼：“知道我好，平时就多一点尊敬我。”
“那不行，关系不就疏远了么？这样多好。”有哥哥可以欺负，怎么能不欺负？苗青玉现在才发现自己性格有点……恶劣？咳咳。
“对了，到时候也带我去吧，那天我可以早点下班跟你一起。”正好也能给苗大找找养殖鱼的书本，到时候也可以拿出她给编的书。
“也行。”
半路上他们碰到了大队的牛车，赶牛车的是老把式牛大爷，车上坐着大队书记苗大军，还有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以及几个包袱。
苗青玉心里惊讶极了，这三个人不会是知青吧？这个时候还有知青到苗家村大队下乡吗？
“大军叔，牛大爷，你们这是？”苗卫平骑着自行车走在牛车边上，打量着另外三个人。
苗大军见到苗卫平苗青玉兄妹，就咧嘴笑了：“我跟你牛大爷去接这三位知青同志了，卫平接青玉下班啦？”
苗青玉点头：“对，下班了，大军叔，之前没听说有知青同志会来咱大队啊。”
“是，这是上面临时通知让大队接的知青同志，他们是杨帆同志，林海同志和李雨同志，”苗大军又给三个知青介绍，“这是咱大队的苗卫平和苗青玉兄妹俩。”
杨帆？？？
苗青玉很确定她的耳朵没有问题，杨帆不是郑秀萍的男主角吗？为什么杨帆会下乡到苗家村大队？剧情根本没有这件事，小说主场是在京城，杨帆一直好好待在京城，没有下乡，这位男主角可是没有这样的“苦经历”，一直顺风顺水。
那么，这个人是男主角吗？同名同姓？
正思考着，被苗青玉打量的杨帆就朝她一笑：“你好，我是杨帆，从京城来的。”
京城！
那就不可能是巧合了，这就是原著男主杨帆！
剧情又歪了？为什么？总不能因为她没变成傻子吧？她对郑秀萍都没造成什么影响，蝴蝶效应还能扇到远在京城的杨帆身上？扯淡！
苗青玉瞬间想到了沈泰清身上去，男主杨帆其实与沈泰清是有亲戚关系的，只是这个关系有点远，杨帆是沈泰清大伯母的娘家侄子。
这样一想，沈泰清这个人就很可疑了。
“你好，苗青玉。”苗青玉微微一笑，杨帆果然如原著描述的一样，年轻时是个清秀书生，身上有浓浓书卷气，时下小姑娘很喜欢他这类型的男子。
苗卫国与杨帆，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郑秀萍就是个不理俗事的人，因为有苗卫国给她兜着，所以她有时间和精力去追求风花雪月。
不知道这样的改变，又会不会影响到郑秀萍与杨帆？
林海与李雨则是平淡地介绍了自己，眉眼间是疲惫，还有隐藏起来的排斥。
近几年知青下乡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城里青年早已经没有了五六十年代刚开始下乡那时的热情了，他们不愿意下乡吃苦，这两位估计是不得不下乡的。
至于杨帆，看不出他是怎么想的，反正苗青玉看到杨帆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杨帆能做男主角，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个微笑功力，与郑秀萍比起来，也不差什么。
自行车与牛车前后脚回到苗家村大队，有人见着苗青玉，都得问一句工作咋样，昨天苗卫平骑车骑得快，没被逮着，今天这不就有机会了么。
苗青玉脸上刻意摆出来骄傲都要碎裂了，但她还得给他们显摆显摆，人设不能轻易崩坏！
大队的人对后面三个知青的到来就反应平平了，因为次数一多，就没有期待了，知青也只是普通人，没有三头六臂，很多下地都不能干活，还给人添麻烦，能干的知青少，而且新来的三人都是一副瘦瘦弱弱的样子，更没有看头。
这是大部分村民的想法，但年轻的姑娘看到面容俊秀的杨帆，一个个就兴奋了，盯着杨帆看的人不少。
天都暗了，你们的眼神还真好使，苗青玉听到这些小姑娘的讨论，在心里吐槽，可能这就是杨帆的男主光环？毕竟杨帆真的很白。
何前与沈泰清来接三个知青，苗青玉不着痕迹去观察沈泰清，这时候能模模糊糊的能看清是哪个人，脸上的微表情是看不清的。
苗青玉站得离沈泰清不远，跟往常一样，沈泰清喊了她一声“苗青玉同志”。
她回：“沈知青。”
然后就没有交流了。
只能等星期天放假去求证了。
“五哥，你觉得沈知青这个人怎么样？”苗青玉问苗卫平，苗卫平可是难得的掌握了不少小道消息的人。
苗卫平给了她回答：“这个人不好说，看不透。”
“看不透？为什么这么说？”苗卫平竟然说沈泰清这个人看不透？沈泰清跟他同龄，都是十八岁啊。
“这么说吧，他下乡后，我就没见过谁能在他手上沾到便宜的，而且也没人敢得罪他，都说他有背景，单说知青院，明面上是何前领头做老大哥，但何前却听沈泰清的。”苗卫平语气里有种不自知的敬佩。
苗青玉听出来了：“沈知青从下乡起就这么……厉害？”
“是，反正到今天也没人能打探到他的底。”
苗青玉又更加迷惑了。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苗卫平一声“猪油渣饺子”给打断了！
苗卫平还在激动喊：“肯定是奶奶做了猪油渣饺子！这个香味我记得紧紧的！”
苗青玉：“……”你到底是怎么记住的？狗鼻子吗？
不过，味道真香！
回家看到被煮得白白肥肥的饺子，苗青玉与苗卫平一样，猛地吞口水，白面！自从来到这里，她再也没有吃过白面了！
当将饺子吃到嘴里的时候，苗青玉心底涌上了陌生的幸福感，她看了看家人，笑着，又夹了一只饺子，好吃！
她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幸福，这样的家。
那一颗漂泊已久的心，突然就有了避风港。
“妈，什么时候还吃白面饺子？”苗青玉仰着头吞下嘴里的饺子，含糊地问苗妈，不想低头，眼睛坚持住别红了！
苗妈：“过年前你四哥回家来还吃一次，还有年三十晚，下次包韭菜鸡蛋饺子鱼肉饺子。”
“还有猪油渣饺子也要包一些，这个好吃！”苗青玉提要求。
“也包，都包。”苗妈笑着，今年收成好，忙了一年，到了年底，可不就要吃点好的吗。
今天饭桌上没有苗卫国郑秀萍，气氛都热闹了许多，苗青玉吃得很舒服，还给胜胜夹了两个饺子。
郑秀萍听到刚下乡来了三个知青，有个从京城来的男知青叫杨帆时，整个人都木呆呆的。
杨帆下乡了？！
不！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下乡？肯定是同名同姓，同是京城人，不会是她的杨帆！
但心还是很慌张，郑秀萍心里不得安宁，吃饭的时候就心不在焉的。
苗卫国皱着眉头，终于低声道：“秀萍，你是不是想吃白面饺子？”
“什么饺子？”郑秀萍还在想杨帆，听到苗卫国的问话，下意识回道，待她看到四方桌上的素菜，闻到空气中的香味，才记起来，白面饺子！
苗卫国看着她，认真道：“要是你喜欢吃，我改天买肉回来给你做，昨天已经过去吃了猪肉，今天就不能去了，我已经分了出来，怎么好吃爸妈买的肉，理当是我这个做儿子的送吃的过去，你明白吗？秀萍，胜胜也在爸那边吃饭了。”
郑秀萍心里一堵，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她真想直接甩开筷子说不吃了！但她能这样做吗？她才哄回苗卫平，还不想再次跟他闹翻，她已经厌倦每天下课不得不回来做饭了！她的手都变粗了！
“我知道的，卫国，我没有那么不懂事，是该我们给爸妈爷奶他们送吃的，孝顺他们，我理解你的心情，放心吧，我什么都听你的。”郑秀萍红着眼眶说，“所以，你也要对我多一点信心，我也时刻在想着你和胜胜。”
苗卫国顿时就感动了，紧紧握住郑秀萍的手，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只低声道：“好，我相信你，我们一起孝顺爷奶爸妈他们，谢谢你，秀萍。”
郑秀萍勾起嘴角，缓缓笑了。
苗青玉很想学习。
是的，她想在家里学习，在家里人面前学习，然而，电没有通到苗家村大队，想点煤油灯吧，但煤油要用煤油票和钱买，都是有定量的，所以不能浪费，那就是不能看。
早上倒是可以跟着苗妈他们一起起床，帮忙烧土灶的柴火，借着火光看书。
苗青玉：……只能这么干了，塑造学霸形象什么的，必须做出个样子来，做好准备早上四五点起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