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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载,这么久?”定国公夫人蹙起秀眉,眉心间出现一道深沟,她这几日没少做这个动作,看样子,这条皱纹是下不去了。她生的三个儿子,小时候都是皮猴,总是伤痛不断,可没有一个需要养上一年才能好的。
“久?呵呵。”白广津用揶揄目光看了看风敬德,好心情解释道:“如果不是某人之前乱来,小公子心肾也不会出现问题,心肾要是没问题,他怎么会害了伤寒呢?”
中枪的风敬德:“……。”这个黑历史!
看儿子脸色,定国公夫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碍于二儿子脸面,她没多说。赵元嵩更是一脸莫名,他见不得有人说他家将军,辩解道:“大夫,我的病,与将军无关。”
白广津见赵元嵩如母兽护小兽般瞪着自己,扯了扯嘴角:“得,就知不能有好心,这不,两面不是人哪。”
定国公夫人赶忙打圆场,“大夫,小孩子的话您别当真,我家嵩儿已经醒了,他多久能下地?以后起居、饮食上都注意些什么呢?”
“小公子之前没调养好,恢复的会慢一些。此次卧床需三个月以上,这期间千万不能受凉,不然功亏一篑。五脏仍身之本源,五脏之间的联系犹如五行相生相克,损了哪个,都会打破内里平衡,害了病气。行了,在下也不多言,拿纸笔来,在下先为小公子开个方子,十日复诊一次。哦,对了,在下出诊费每次百两银,谢谢。”
定国公夫人眼也不眨,让王管家取来三百两,亲自客客气气将白大夫送出定国公府大门。
赵元嵩精神不是很好,他迷迷糊糊,半闭着眼睛,与风敬德絮叨道:“我觉得,那个大夫,就是来黑钱的,明明我已经好了,还要那么多钱……”
风敬德哄道:“乖,别想这些,好好休息吧。”
赵元嵩醒过来,定国公府上上下下又恢复了往日热闹。风敬严也将这个好消息飞鸽传书给驻守在长阳关的定国公。然而,他们并没高兴多久,宫里的太监冷脸上门,称皇上宣召风敬德觐见。
定国公夫人怕赵元嵩担心,只告诉他风敬德这两日没睡,现在去补眠去了。“快喝,喝了病才能好。”定国公夫人从安哥手中接过药碗,亲自喂给赵元嵩。看他皱着小眉头,一脸不情愿,但又乖乖吞服的样子,不由莞尔。
赵元嵩并不怕苦,但不知自己是不是得罪了白大夫,他开出的药,竟是将草药全部研成草沫煎煮,七碗水煮一碗,浆糊似的,散着腥臭,看起来简直与臭水沟里的淤泥没两样。
一口下去,赵元嵩裂了裂嘴,看了眼定国公夫人手中药碗,眼神飘忽看向屋门口。“娘,将军要睡多久,您说他醒来会不会马上来看我?”
“扑哧。”定国公夫人身后两大丫鬟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守在外间的小伍两人也不由勾起嘴角。
定国公夫人翘着兰花指,轻点他额头,笑骂道:“你这是想搬救兵么?哼,你找他也没用,他也得听为娘的,快趁热喝了,药汤趁热疗效好!”风敬德此时早进宫了,谁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过,定国公夫人已在他们回京前做了很多铺垫,现在京都夫人小姐们,无不称赞风敬德情深义重,对赵元嵩艳羡不已。民间各大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们,更是将这段故事编成可歌可泣的段子,广为流传。
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希望在这种积极的舆论下,皇帝能看在与定国公府有亲的面子上,不要对德儿严惩。
“娘,我没想搬救兵。”赵元嵩闹了个大脸红,伸手接药碗:“娘,我自己喝吧。”
定国公夫人揶揄道:“真不用娘喂你?”
“娘,真不用。”赵元嵩转头看向安哥,可怜兮兮道:“麻烦安哥给我倒杯白水吧。”
安哥腿脚不便,但动作很快,他的药还没喝完,水杯已经在他眼前。
实在太苦了!嘴里还留下黏糊糊的感觉,赵元嵩接过水杯,猛得灌下,才舒展开拧起的眉头。“娘,我喝完了。”他欲言又止地看着定国公夫人,又看看安哥。
定国公夫人眼神调侃,笑问:“嵩儿想说什么?”
赵元嵩十分不好意思,“将军他……”
定国公夫人又翘起兰花指点他额头:“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看这嫁来的儿子,也是不待见我这个娘啊!”
“娘~我没有哇。”赵元嵩拉她衣袖晃了晃,“我可敬重娘,孝顺娘了。只是,好久没见到将军,问一问罢了。”人的感知有时很灵敏,赵元嵩心里有些不安,所以一直在追问将军。
看赵元嵩眼中隐去的焦急,知道他定是想到什么,定国公夫人在心底叹息,还是没告诉他实情,只道:“这次长阳之战,府兵有人牺牲,德儿算休息好了,可能会去慰问一下他们的亲属。”
“哦,哦,应该的。”如此,赵元嵩也只能闭嘴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