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1 / 2)
哈伦一?愣。
来者是个身披黑袍的年轻人,长长黑袍遮住衣裳,帽檐遮掩下?只露出了半张脸,但无?论怎么遮掩,他精致不凡的布料,他尽力收敛的气质,还是暴露出他与这满屋肮脏石砖格格不入的事实。
可他有一?双不容忽视的碧眼,虽然礼仪到位但拒人千里,这种人相当不好惹。
这样人能?出现在克林顿,要么是来做些恶心的交易,要么是惹了大麻烦来避难……
哈伦小眼睛一?转,小心思和坏水就在肠子里绕了九曲八弯,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扫刚才的阴郁抱怨,笑嘻嘻相迎眼前的客人。
“您需要些什么?我们这可什么都有。”
年轻人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
这时,哈伦才发现年轻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心翼翼的男人,虚弱的样子似乎受了惊吓,斗篷遮得?更加严实,除了一?双清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需要一?间干净的房间和一?些活血化瘀的药品。”年轻人不经?意遮住他视线,在前台放下?25英镑。
在英国物价飞涨,经?济萧条的现在,25英镑可是哈伦两年的工资。
就算外面暴风雨掺和着警察巡逻的尖锐哨声,虽然不知道和眼前两个人有没有关系,可从小就在这带混迹游荡的哈伦可相当识时务,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金钱才是老?大。
立刻鞠躬哈腰笑嘻嘻地收下?钱,从身后取出钥匙恭敬地递给客人。
“您上二?楼,需要的东西马上给您送上去,放心放心绝对?安静,今晚您完全可以安心歇息了。”
……
进入房间后,关紧房门?。
打量四周,设施简陋但环境是赶紧的,路易将唐知白安置在床,就开始脱他衣服,检查伤势情况。东西粗暴地有些让唐知白不适应,又不敢惹面色冰冷的路易,只好面红耳赤的,像条砧板上的活鱼任由他检查。
除了刚来时在医院的伤,唐知白后来一?直被娇生惯养,昂贵的生活质量保证了他几乎没受过一?点委屈,所?以白皙肌肤上一?点点痕迹都看起来格外可怕。更何?况这次真是被折磨惨了,身上各种伤势淤青痕迹交错纵横,有些已经?被划破渗出血。
唐知白脸色也?虚弱难看,红肿巴掌还很明显印在两颊,有被巴掌扇的、有被拳头殴打的,有用?手肘勒的,当时的诺曼已经?是个狂热的疯子,根本不会手下?留情。
越看,路易神情就越冷,眼神已经?浮现出阴狠冷漠的杀意,心中后悔没有杀了他。
唐知白看得?出路易的心疼和仇恨,今晚发生得?一?切虚幻恐怖极了,被肖卫本诺曼当做报复舅舅的工具,地狱般的卧室、一?路提心吊胆的逃命,让他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没事,已经?不怎么疼了。”唐知白轻声安慰他,看见眼前侵血的衬衣,心中一?抽痛,连忙伸手脱下?路易的衣服,“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路易也?没有阻拦,看着他把自己上衣脱个精光,露出健硕白皙的身躯。和他单纯被殴打不同?,路易身上的几乎都是揍诺曼时,被地上尖锐利器划破的伤口,大大小小映衬着小时候那些可怖疤痕,看起来也?并不比他轻松。
唐知白眼中酸涩,吸了吸鼻子委屈道,“几乎都是自己弄得?,你不知道疼吗?”
抛弃今夜剑拔弩张的环境,此刻小旅馆里两人几近贴身的温存,反而显得?温馨放松,路易盯着他一?动不动,像在看什么有趣而宝贝的东西,“这么多?年来,我遍体鳞伤、狼狈不堪的丑陋肮脏模样,白几乎看了个遍,而今天我能?看见白不一?样的一?面,是我的荣幸。”
唐知白红着眼不满地推攘他一?下?,“胡说自己什么呢,怎么把自己形容成这样。”
这轻轻一?下?,不敢没有用?力,路易借力拉过他,让他躺下?,轻声道:“没关系,我身体一?直很健康,涂了药膏就没事,反而你体质平日就不好,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帮你处理伤口。”
唐知白浑身绷紧,心跳得?厉害,已经?疲惫至极却仍不敢放松警惕,他瞪了路易一?眼,打量四周就是个一?眼望到头的简单旅馆。
踌躇不安道,“这里安全吗?来的路上这么多?警察,会不会是我们已经?暴露被发现了?要不,我们从港口离开,直接离开伦敦吧。”
路易抚顺他的头发,“克林顿虽在伦敦,但每年难民罪犯都会藏匿在这一?带,在这里,当地警局和黑帮交易有着复杂的交易链,形式混杂,没有谁敢清查搜捕这里。而且事情败露被发现也?是明天的事,我们被警局通缉了,每个关口都是第一?严格搜查的地方,坐□□轮船出逃未知风险太大,不见得?会比这个更安全。”
“明天我会想办法找一?个更好的住宿环境,现在,你太累了,需要的是休息,放心,这间旅馆很安全,没有人会打扰我们。”
窝在被子里,被子里有一?股明显的消毒水味,唐知白像只不敢伸出触角的蜗牛,陌生简陋的环境和庄园里截然不同?,路易熟悉体温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听了他的话,反而让唐知白安心不少。
待安静下?来后,缓缓闭上眼,狼藉血腥的房间、蒂娜的最后难以置信眼神、林霄因的尸体,就开始萦绕在脑海中,磨灭不去。舅舅该怎么办?诺曼死了自然有人安葬,可若诺曼还活着,那个变态会对?舅舅做什么?唐知白好绝望没能?带着舅舅尸体一?起离开。
他有些后悔了,睁眼一?把拉住路易,惊恐道,“蒂娜她,她肯定恨极我了,那样的眼神太过可怕,她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最后我却给她带来这样一?个悲剧下?场,我害怕。”
看向?窗边的白色风幔,鬼使?神差地竟然和两人在斯特黎尔学院那间小卧室的窗帘,很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