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廿一回:林琅(2 / 2)
谢韫跟徐隐分开,回了房,客栈是修行者所建,资费虽贵,却不会泄露住店之人的名姓,房间之间更有隔绝神识的法阵。
谢韫回想下午做的梦,当时没觉得什么,现在想起来,却觉得有几分古怪。
修行者很少做梦,她却做了梦,梦里的事儿有真有假,半真半假。何况她当时也没什么睡意。
……有梦貘?
梦貘能催眠人。
按人心所想织梦,从中获取人强烈的感情为食。徐隐跟她说过那些话,她才会觉得她是喜欢徐隐的?他又谈到了林琅,所以她才会梦见林琅?
谢韫皱着眉梳洗过,今夜也不打算修行了,她要睡一觉看看,今晚能梦见什么。
如果真的有梦貘,从梦境来看,它很可能知道胡不归和林琅的事,徐隐要招揽胡不归,倒是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她刚脱了襦裙,又察觉腰间的匕首有了异动,她愣了愣,匕首里的阴神许久没出来,她都要把它忘记了。
徐隐其实很好奇,他直觉谢韫是故意呛他,对他隐瞒了一些有趣的事儿。
阴神一过来,谢韫宽衣解带,只剩一身松松垮垮的亵衣。徐隐就瞧见那鸦青色的长发缎子一般披散开来,大多柔顺地贴在谢韫背后,却还有一两绺搭在秀气的锁骨上,一路流泻而下,乌黑的发衬着一片莹白的肌肤——
她这幅样子,怎么还敢让匕首看见?
若这里边的不是他,是旁人呢?徐隐冷声斥道:“谢皎,你衣衫不整,叫人看见像个什么样子?”
不脱衣服怎么睡?谢韫:“对啊,这里没有人。”
徐隐沉声道:“徐某堂堂须眉男儿。”
谢韫只觉得好笑,她意味深长道:“嗯,男人。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要拿我怎么样?”
“奴家真的好怕啊……”她拉长了调子,拍了拍胸口,望着匕首。
离开了匕首,阴神根本不能长久地活下来。区区一个弱不禁风的阴神,她就算把亵衣都脱了,赤、身、裸、体站在他面前,它还以为能把她怎么样?
迂腐。
徐隐:……
在他面前乖顺得都不怎么说话,在别人面前竟如此……放荡不羁,跟个话唠似的。谢韫,好得很。
他心中默念着此行所想,才把心里那股邪火压下去。
谢韫这才满意。她道:“好了,矫情个什么劲儿。等日后我修行有成,替你重塑一具身体就是了。没什么事儿,就别打扰我,我就睡了。要是有什么事儿……也别打扰我,你就明日再说。”
徐隐问:“你不修行?”
谢韫没理他,把他扔在床头,躺在榻上,闭上了眼,显然不打算再理会徐隐了。徐隐见她呼吸间隔均匀,身体放松,双目紧闭。很适合熟睡的姿态。
她大概维持了半个多时辰,一动不动。
“你还在啊。”
徐隐瞧她:“怎么?”
“我睡不着。”谢韫顿了顿,她还闭着眼睛,“今日魂魄似乎又补全了一点儿,精力充沛得很。”
“你想做梦?”
谢韫简述了一下下午的怪异之处,倒没把梦貘的猜想说出来。最后道:“下午的梦有点奇怪,我想试一试,究竟是不是……”梦貘作祟。
徐隐顺着她的话问下去:“怎么奇怪了?”
徐隐套话,谢韫一无所觉,她话里带了一点困惑和嘲弄:“呵,梦见我居然喜欢徐隐,你说奇怪不奇怪?”
自然是不奇怪的。
谢韫豁达道:“不过梦么,连徐隐都知道,都是假的。”管它是梦貘编的,还是自己梦见的。
“……你怎么不说话?”
徐隐想静一静。
谢韫半是倾诉半是修行,一夜转瞬即逝,谢韫跟徐隐汇合,准备去拜访李琼华的时候,发现徐隐心情不大好。
她心里就纳闷了,昨天那一场动静,已经引起胡不归的注意了。今日去找李琼华,李琼华和李灵运不对付,是很好拉拢的。
事情进展顺利,徐隐还在心烦什么?
这般思索着,不觉间已经到了李琼华家门口,一个灰墙小院。扣动门扉,开门的是个面色憔悴中年妇人,她看见徐隐面色一变,手僵在门上。
徐隐微微一笑:“李师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