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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了多久江子安的眼前终于有了不一样的画面。说是画面确实是,就是向一幅幅被人速写画下了的黑白画,但是每一根黑白的线条里都在动。
江子安看见了自己,但是又不是自己,身形瘦削,形销骨立,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啊。
他一直在咳嗽,坐在轮椅上和一个卷毛男童说话,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卷毛男童蹦蹦跳跳的来,失落低头的走。
画面里的线条扭曲,瞬间,又换了人。
还是瘦弱的男人但是并不坐在轮椅上,他神采飞扬似乎有什么好事要发生,高兴的跟个傻子一样没有半点冷静和姿态可言。
江子安冷笑的看着笑想偷傻驴一样的男人,心里肯定着绝对不是自己。
黑白江子安骑着一辆自行车去了镇上,回来时自行车后面拖着一大摞东西,他也不嫌重,面上带着的笑让江子安眼睛都要瞎了。
江子安冷眼,周围看了看似乎再找什么能够让这个画面快进的,脸上颇为嫌弃。
但是似乎是要见到了什么人,黑白的江子安将自行车停下,伸手整理衣领甚至摸了摸头发。
江子安看的皱眉:娘们兮兮。
一个人出来了,黑白的画面有了彩色,是从那个人伸出的一只脚踩在地上开始,地上的草变绿了,由此而生整幅的画面都拥有了色彩。
江子安愣住。
那是唐枣。
他不会认错。
明明时艳丽多彩的温柔画面却在江子安眼里无比的刺痛。
手指刺痛掌心,他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这是假的,这是梦!
一遍又一遍,但是睁开眼,饱含怒气的双眼却出卖了他。
如同疯了一样,江子安想要撕开站在画中唐枣身边的人。
画面如他所愿的加快了,黑白的线条刷的杂乱起来,如同挥舞藤曼的女妖。
又一副彩色的画面出现在眼前,但是却是蓝色的,冰冷的无机质的蓝色让人想到不知深浅的海湾。
江子安冷眼看着,只是一片片蓝色的,铺天盖地的蓝色,压抑的让人无法呼吸。
一点浅白飘荡在蓝色的深海上,江子安看着那点在深蓝中的浅白,呼吸一窒,心脏咚咚咚的跳,仿佛要从胸膛闯出来,恐慌在心间满眼,后脑勺发麻。
江子安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么浅白。
随着深深浅浅的蓝色,揭开了浅白的面纱。
那是一具被水泡到浮肿的尸体,游鱼咬破了脸颊,白生生的骨肉露在外面,面目全非。
但是江子安看出来,他红着眼,拼命的朝着那点浅白跑去,但是抓不到,画面里的线条又怎么能抓到。
“不要,不要!”
江子安大叫一声,他醒了。
暖黄色的灯光是如此的温暖,他舒了一口气,瘫软了身体坐在椅子上,额上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
“是梦啊。”
江子安从怀里掏出一小块怀表,这还是猴子给他看时间用的,怀表的表盘上有划痕,光线又暗看不太清楚。
江子安伸出袖子擦了擦,仔细看着。
11点55。
江子安放回怀表,拿起一只在桌子上放着的鞭炮,摸了摸口袋里的柴火走了出去。
外面的雪快把门给封住了,还是江子安家的门槛高才能打开。
江子安拿着鞭炮,看见外面一片雪白,连屋角下的柴火垛都被埋了一半。
江子安看着,心想着要把一部分柴火拿到屋子里去,要是全被打湿了捡的柴火就是半废了。
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出院子,拿着鞭炮的手都在风中抖了起来,风太大了。
接连传来劈里啪啦的响声。
寂静的夜一下热闹起来。
江子安点燃了引火绳,跑到院门下,看着炸裂的炮竹,红色的纸屑在冷风中飞扬。
飘落在地上,红色纸屑躺在白色的雪花上,看着刺眼。
江子安眨了眨有些疼痛的眼睛,转身抬脚往院子里走。
一声惊雷响彻大地。
江子安的脚步顿住。
哭号声、惊叫声在耳边响起,刺耳又刺心。
“我的儿啊!”
江子安愣了愣,似乎是不敢相信。
又是一声响。
院子里已经不见江子安的身影,只听见呼啦啦地风响。
一片狼藉,满目疮痍,江子安扫了一眼院子里人,心凉了半截,疯了异一样的冲向残破的瓦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