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一晌贪欢(下)(1 / 2)
周寻的脑子还是一阵阵的发晕,药效带来的感觉越发强烈,除了用以安希望的那种极端的方式解决,便只剩下……
那日的天冷得厉害,风雪和着夜色,在府里笼上了一层冷硬的灰白。
周寻身上的衣裳本就单薄,却强忍着身子上的不适去准备了一大桶水。
放在平时也就罢了,寒冬时节,就是普通的水也会变得寒冷刺骨,可周寻带上门直接褪了衣衫进了桶中,几乎是皮肤与水接触的那一瞬间就仿佛有细细密密的寒凉渗入骨髓,久一些便生生折磨的骨髓中都开始泛着痛感。
可是周寻仰靠着桶闭上眼睛,反倒觉得身子舒展了不少,这么在冰水中浸着,任由这种清晰的冰凉感觉逐渐帮助他恢复了清醒和正常的神志,身子随着桶边缓缓往下滑动,他的动作起伏带着桶中的水在他面前一阵阵漾过,透过水波隐约可见水下少年的身形,再由墨发披散泪痣一点,隐隐约约却有一种半掩风情的魅惑感了。
浸得久了,又被冷风一吹,周寻身上的不适和奇异的感觉早已经被消解掉了大半。
他一不注意,整个脸险些都完全埋在了水下,感觉到有水渗进鼻腔的不适,憋了一口气从水中出来,脸色却更是惨白。
纵使他钢筋铁骨再能扛的身子,方才被下了那样的药折腾一番又加上用冰水这么一泡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法子,他的唇先是泛白然后变得又青又紫。
套上了衣衫也久久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嘴唇哆嗦身子也哆嗦着。
好在头已经不再晕了,强撑着回了房中倒在榻上随手拉过褥子盖在身上还是觉得冷得过分,身子裹着被子紧紧的还是不住地抖跟个筛子一般,牙关也上下打颤。
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又是什么都不晓得了。
只是周寻甫一醒来就瞧着以安枕在榻边趴着睡着了。
他缓缓要坐起身来,动作牵着被子动了动,枕在榻边的以安也被折腾醒了。
姑娘揉了揉眼睛,现下的她同往日里那副精致大方的样子一点也沾不上边,甚至是大相径庭,眼睛又红又肿,眼底下卧着一层浅浅的青色。
以安伸了下腰,手放在唇边打了个哈欠:“你昨儿个夜里突然发起热来,可烫了,给我们都吓坏了。迷迷糊糊嘴里都颠三倒四的还说胡话。我请了郎中来给你瞧过了,是染了重风寒,知晓你不喜欢身边太多的人打扰,我将侍从都遣了下去,就我一个人照顾的你。还好将将到了天明时候总算是恢复了。我给你多盖了几床褥子,发发汗就好了。”
说完,她直接伸手挨着他的额头试了试,又用另一只手挨着自己的额头比了比这才放心:“似乎是不热了……”
周寻蹙了下眉心直接拉下了她的手,掀开褥子瞧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衣衫已经换了。
以安咬了下唇,揣测清楚他的想法:“身上的衣裳是昨日实在被汗浸湿了,我才叫了人来帮你换的,避讳着叫了侍卫来,你放心。”
以安看着他的动作还想拦,周寻径自下榻去倒了一杯水。
昨夜确实是病得厉害,他现下嗓子干的不像话,像是说一句话都要扯着嗓子一般的痛。
饮了一杯水润润嗓子后果然好了许多:“以后不要做这些惹人生厌的事,你在我身上动这些歪脑筋下功夫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和精力,你的牺牲和委曲求全不仅不会换来我的爱怜,相反地还会让我更加厌恶于你。”
“阿寻,你既然娶我,就能揣度到,爹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留在夷狄,如果你做不到,就必定要留下一个让他以为你会因此留下来的念想。”
周寻:“同你成亲是我能做出来的最大的妥协,除此之外,我不可能再有丝毫让步。”
以安过去,带着一点渴求和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他,揪着他的衣袖:“我知晓你怕他们利用这个以此要挟你,可是爹那边好歹要先过了这一关啊。”
经过了昨夜的事以后,周寻已经觉得他连最后的一丝情面都没有必要轻易给以安,她先是以性命逼迫后又用荣华富贵和泄露把柄为邀,若是同情也好,不忍也罢,终于也被她完全消磨。
故而他只是神情淡漠,看似唇边带笑:“我不是怕把柄落在他人手上以此被要挟,是根本就不想留下什么所谓的念想。我知道你想的法子是什么,可我觉得厌恶。”
以安的脸红了又白,她的尊严仿佛就这样被人轻易地揭开踩在脚底。
周寻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思:“丢掉践踏你尊严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在你做出昨夜的事以后,你在我面前就亲手丢掉了尊严再也没有这东西了。”
周寻唤来下人:“去拿把短刀来。”
下人目光在面色不虞的二人之间转了转去取来了东西,将刀递给他。
周寻走到榻边掀开被褥,拿着刀就往自己胳臂上划了两下,鲜血一下子往外冒个不停,周寻举着胳臂直接让那些血流下去滴在榻上,以安急得一下扯了帕子去盖在他的伤口上:“你这是作甚?”周寻抽回自己的胳臂,帕子直接从他胳膊上滑了下去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