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无由而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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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睿在回裕德宫的路上,天空中飘起了毛毛雨,雨下的不大但是却足以让人感到寒冷,当然这寒冷没有办法和北境的寒冷相比,可是今日回到宫中只觉得没有在边关那般自在。来来往往的宫女和太监都向他施礼,中睿终于来到母亲的处所,望眼欲穿的瑛妃和母亲在宫门口等待他的归来。
中睿给德妃行叩拜之礼,然后又给瑛妃行礼,瑛妃道:“中睿,今RB是你们母子团聚之日,我却来此打扰。”德妃拉瑛妃朝中里走去,中睿随两宫娘娘进入正厅,德妃道:“妹妹说哪里话,何来打扰,知道你们母女情深,中睿理应早些跟你传达雅黛的消息才是。”中睿拿出一一副画摆在母亲的书案上,然后道:“儿臣知道瑛娘娘思念心切,离开北境时特请了画师给雅黛母子画了像,娘娘请看。”瑛妃问:“雅黛母子?”中睿一点一点的打开画卷,瑛妃坐在书案前看到了一副极美的画面,画像里的人穿着紫色的大氅,绿色的飘带挂在臂间,云鬓简单高雅,相貌却已不是当年离开时的雅黛,穿的虽是女装看上去确是英姿飒爽,毫无半点妩媚之像,微微一笑看上去甚是迷人,引人注目的是她怀中抱着看上去只有几个月大的小男孩儿,那孩子笑的更是灿烂,看上去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瑛妃忍不住热泪盈眶,用手抚摸这画中的人,德妃用手接住了瑛妃将要在纸上的泪水;“妹妹宽心呀,不日雅黛定会回宫的。”瑛妃抚摸着画中人的脸道:“这是我的女儿雅黛吗?你还活着,只是相貌怎么一点也不像当年的她?”中睿道:“瑛娘娘,妹妹这些年经历了许多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容貌犹如脱胎换骨般变化了,我最初见到她的时候也没有认出来。”德妃道:“是啊,这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瑛妃道:“姐姐,你看,这是我的外孙,真好看。”德妃笑道:“妹妹有外孙了。”中睿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递给瑛妃道:“雅黛知道娘娘喜欢这个味道,北境的山上到处都有野生的苍术,这是她亲手挖的,只是她不会做针线活就请Q县令的夫人给您做了一个香囊。”瑛妃香囊往鼻前一放,那熟悉的味道让她又惊又喜,即使是画中的人模样全变但是这香囊中的味道不会有假,这味道让她相信自己的女儿还活着,瑛妃道:“雅黛和小外孙的身体怎么样?她什么时候回来?”中睿只回答了瑛妃的前半句问话:“他们母子均安,小外孙虽然只有几个月,却是调皮捣蛋。”德妃道:“妹妹好福气呀。”瑛妃道:“姐姐,谢谢姐姐,谢谢中睿找到了我的雅黛。”瑛妃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她继续追问:“他们母子何时能回宫呀?”中睿一脸的无语,瑛妃道:“怎么?皇上不许她回来吗?”中睿道:“娘娘,此事关乎国事,儿臣不便多言,娘娘静等雅黛回宫日期即可。”德妃道:“中睿,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瑛娘娘吧。”中睿道:“母亲,此事父皇还有斟酌,我虽然已经认出她是我晋国公主,只是雅黛本人并没有承认她属于皇族,现在她的身份是Q县令的义女。”德妃道:“既是义女,那还是我皇族的天之骄女,这有分别吗?”中睿道:“母亲,雅黛对瑛娘娘还有母女之情,至于皇宫她怕是再也不想回来了。这也是她不愿意承认与我们有关系的真正原因。”德妃和瑛妃的心中顿时打了个冷战,德妃对这定王眨了眨眼睛,定王知道自己言语有失,过往的种种对于雅黛来说那都是不可磨灭的伤痛,自幼年时就想逃离这个皇宫的她,好不容易才过SH阔天空的稳定日子,试问谁还愿意留在这个看似华丽实则囚笼的皇宫,中睿向瑛妃赔礼道:“儿臣言语有不妥之处,还请瑛娘娘见谅。”瑛妃道:“凡事又不是因你而起,哪里会有言语不妥之处。辛苦你了,中睿。这幅画可否留在我身边几日。”中睿笑道:“这本来就是给娘娘画的,娘娘可将此画带回宫中日日欣赏。”瑛妃与定王又寒暄了几句,就带着画像回自己的宫里去了。
德妃给定王端来了早已准备好的膳食,中睿高兴的不得了,一边吃一边笑道:“在边境这半年时间里,还真是想念母亲做的膳食。”德妃一边给儿子盛汤一边道:“看你,这吃饭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中睿道:“儿臣小的时候是不是也不怎么和雅黛亲近?”德妃叹了一口气道:“哎……..造化弄人,雅黛作为公主本应幸福快乐,可是这宫中人心险恶,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兰妃吓坏了,瑛妃倒是真的疼她,可怜这孩子多灾多难,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你们年少时确实不怎么亲近,可是你也没有像其他的皇子和公主那般欺负他,这次你带陛下巡视北境,还认出了她,好歹你们也算是兄妹一场。”中睿放下碗中的汤勺,拉着自己母亲的手道:“我没有认出她,是她装饰盒里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怀疑。母亲,儿臣想确定一件事情,母亲可否如实相告。”德妃见儿子既调皮又认真,就笑道:“什么事?这么神秘?”中睿道:“雅黛从来都不属于这个皇宫,她不是兰妃的女儿,也不是瑛妃的女儿,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但是她的确是我西晋王朝的名副其实的公主。对吗?”德妃道:“中睿,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中睿笑道:“儿臣只要知道,传言是否是真的。”德妃道:“她是你父皇的十一公主,曾经被你父皇视若珍宝,你父皇都不做声谁敢说她不是亲生的?”中睿从母亲这里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便开心之极笑的合不拢嘴,德妃道:“哎?你从来不过问宫里的风言风语,今天怎么就这么大的好奇心。”中睿笑道:“那就是说,雅黛与儿臣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了?”德妃看儿子欢喜的表情不对劲儿,就诧异的问道:“我们定王从来不关心这些琐碎的宫中之事,怎么从北境回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定王生怕被母亲看出了什么就解释道:“我就是看她跟Q县令一家过着平凡人的生活,好生羡慕,要是有一天儿臣能跟母亲也过上那样自由自在的日子该有多好。”德妃也很会哄自己的儿子,她笑道:“好,到时候为娘的坐在屋子里抱着小孙子,你媳妇呢,就坐在布房里织布纺花,你呢就到田地里耕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咱们也去过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中睿笑的脸都开花儿了:“母亲,儿臣说的话,就当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在跟您撒娇胡闹,您不要往心里去。”德妃问道:“告诉母亲,你这次去北境都看到了什么?”中睿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细雨道:“母亲,儿臣看到了边境战事吃紧,即使是如此雅黛和边城的百姓还是过着其乐融融的生活,艰辛里面夹杂着欢乐和笑声,让人感动也让人快乐,在战火连绵的北境生活的久了,雅黛的脸上更多的是我看不懂的表情,她孤僻,热情,有时候冷漠的令人发指,其实最值得一提的是Q县令一家对她的关怀,她虽是祁家的义女,却被Q县令视为掌上明珠,祁夫人对她也是疼爱有加,比起她在皇宫里生活的日子,在那苦寒之地才是她真正获得宠爱和实现人生价值的地方。儿臣从她身上看到了其它公主身上没有的东西,由衷的羡慕她在离开皇宫后可以生活的怎么自在,不用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不用说言不由衷的话。不像在宫里亲兄弟之间只有仇视和争斗,姐妹之间只有尔虞我诈。”德妃也走到窗前扶着自己儿子的胳膊道:“中睿,你这次回来好像变了一个人,是因为在北境见到了雅黛吗?”中睿凝重的问道:“母亲,儿臣想问母亲一句话,倘若有一天儿臣离开皇宫去自己的封地,您可愿意和儿臣一起走吗?”德妃道:“为娘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去哪里娘就跟你去哪里。可眼下你还没有自己的封地呢。先祖留下的规矩皇子成年后可在京都自己开府建衙,再说有哪个皇子愿意离开京都去偏远的地方任职?你的定王府也在京中,你……..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中睿道:“母亲,儿臣不想与任何人争夺王位,只想做一个平安喜乐的王爷,但是也不想在这宫中任人欺负。”德妃道:“为娘知道,可是这宫中之事从来都不是你想或者不想那般轻松,纵使我们没有夺位之心,也免不了被别人视为眼中钉。”中睿拉着自己母亲的手道:“儿臣纵然是死,也会保护好你我母子的身家性命。”德妃望着窗外的细雨道:“要活着,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亲人,宫中形势复杂,我力弱,帮不了你多少。任何时候你只要知道还有母亲与你共进退。”中睿道:“母亲,儿臣不是要做得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苟活之人,只是不愿意在宫中与无谓之人倾轧争斗,与其是这样还不如像雅黛那般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遥远的边境。”德妃道:“这是你这次出宫最大的收获吗?”中睿道:“倘若有机会,儿臣一定会选择离开京都,当然儿臣得有自己的封地,否则带着母亲去吃苦总归是不孝。”德妃笑道:“傻孩子,你哪里不孝了,娘进宫前是绣女出身,就算是出了宫也还有吃苦耐劳的习惯,只要你高兴娘就听你的。”中睿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挽着自己母亲的胳膊道:“母亲,这天下只有你最好。”德妃道:“饭菜都凉了,吃饭吧。”中睿愉悦的点点头回到桌案边继续用膳,德妃朝窗外的天空看了一眼,空中已经有了雷鸣闪电,这雨水已不似刚才那般细细降落,顷刻之间瓢泼大雨疯狂般的冲洗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