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4章 哭灵15（2 / 2）

花思雨有些失望，看到这老者第一眼时觉得还不错，虽然他一回头就改变了她的世界观，但好歹也是个道士，如今却说要去金陵寺许愿，花思雨不知是要说这老道是野道士还是什么了。

但这样一道士，在这里垂钓还真是愧对了这里的美景。

想来这老者不过是个假道士罢了，花思雨觉得无趣，转身便要走，却听身后传来老者声音，这声音如同暮鼓从静夜深处传来，“饿来吃饭困来眠，不需去悟传灯禅，妙谛说破石点头，为何红尘仍流连，问声问死问兴问衰，世界之大有何挂碍？来便是来，去便是去，欲愁莫愁凭自在，灵槎不渡汝徘徊。”

灵槎不渡汝徘徊……

花思雨脚步一顿，转身，却见老者双目炯炯有神，竟然有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花思雨也突然多了几分肃穆，重新走了过去，不解道：“灵槎如何才能渡？”

老者一笑，又恢复了之前那慵懒无赖的样子，“所谓身相并非身相，一切相皆为虚妄。”

真是见鬼了，花思雨心中咒骂一声，怎么觉得这老者说这话就是针对她呢？为何感觉老者像是早已把她看穿了？

“道长是心中有鬼吧？”

花思雨这话有些鄙夷老者的意味，说他是道士，却看不出她的来历，说他是假道士，说出的话却又带着几分哲理，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老者听花思雨那么说竟然也没恼怒，反而笑道：“何人心中无鬼？善恶一念间，念中的善是人，念中的恶便是鬼，有人先人后鬼，有人先鬼后人，但大多都是时而人时而鬼。”

咦？不人不鬼，这老道士真的看出什么来了吗？

花思雨嗤笑一声，打禅语她定然是说不过这老道士的，此人是修炼过的，看着面俗却心中有慧，果真是山野有高人啊。

“那你是人是鬼？”花思雨突然来了兴致，问道。

“不人不鬼。”老者回答的施施然。

花思雨一怔，再度问道：“那这天道、人道、鬼道、畜生道、阿修罗道中你又为何道呢？”

哈哈哈，老者突然大笑起来，抬头仰望夜空，月明星稀，“一切皆为虚妄，何以者何？”

这话花思雨没听懂，但觉此人也算是奇葩了。

“鱼是有了，若是再来一壶酒就更美了。”老者自言自语道，继而在不远处升起火堆，将鱼烤了。

“道长杀鱼是为杀生，果真是道家败类。”花思雨道，但转念一想，她自己不也是要杀人喝血吗？何以在此跟一个毫不相干的假道士争执呢？

正要走，却听老者又道：“难道草木不是生命？杀人是杀，杀树木花草不是杀？均说万物皆有灵，众生平等，鱼有命该怜之，草木有命就该食之？”

花思雨竟然无言以对，人要活命，就必须吃那些东西，无论牛羊鱼肉，又或是水果蔬菜，可这些不都是有生命的吗？

老者这么说真的是很有道理的，同时花思雨对他印象更好几分，至少他没指责她为活命而杀人喝血。

这是有意要渡她吗？花思雨沉默了。

“鱼不能吃，草木不能吃，难道要让人吃石头？有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啊，吃吧吃吧……”说话间，老者已经将鱼烤好，且席地而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这道士真是，看他神色平静如水，却是语出惊人，花思雨也惊诧了，心道，这并非假道士，而是真的悟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