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在这压抑的气氛中,如果说有人还能不受影响的话,那只能是一个人——
“在阿姆斯特朗因为药物发作而死后,你把现场做了清理,并将尸体做了清洗,然后用那个死gay给你准备的清洁车把尸体装进去,再通过员工电梯运走。”夏洛克认真的表情比往常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不近人情,甚至显得冷酷,“而你们此次交易的筹码是他帮你杀掉阿姆斯特朗,你则要帮他取得图纸U盘,我说的对吗?”
“您的确很厉害,基本说的都对,福尔摩斯先生。”金发凶手垂下双手,放开了一直紧握在手里的镀金白瓷杯,“为了得到U盘,我只能和他做最亲密的接触。”
“基本?”
“是的,尸体不是我清理的,我对阿姆斯特朗的厌恶使我拒绝碰触他第二回,但所幸the man很善解人意,他让我在那个混蛋死后直接把尸体放进清洁车,在那之后的事情我完全不用操心——”格劳瑞把手伸进右边的上衣口袋里摸索着,“而在我出去的时候,清洁车已经消失了,很快,前后不足半个小时。”
“Wait!不足半个小时!”夏洛克猛的扭过脸看向身边的花生,眼神里闪烁着兴奋和略带疑惑的光芒,“约翰,尸体的僵硬时间是在三十分钟后开始的,对吗?”
“没错,三十分钟以内的尸体和活人基本没什么区别,通常摘取器官也是在这个时候,但今天早上我们检查时,他除了指甲里有些皮肤碎屑外,其他地方完好无损——”花生皱了皱眉,表情显然十分不解,“那莫里亚蒂要尸体干什么?我不记得他原来有收集尸体的癖好。”
“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变态的世界里没什么不可能。”卷毛眯起浅色的眼睛,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猜测似得,缓缓将唇角勾到恶劣的弧度,“也许他一直没有合适的男朋友,毕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那个死gay——”
“…………………………”
所有人都惊悚的抬头望向夏洛克,显然是被他的想法吓到了。
花生甚至受不了的从夏洛克身边立刻跳开,用大大的白眼强烈的谴责了室友——家里的壁炉上的还摆着你的头盖骨好基友!!
你竟然好意思说别人是变态!!
Oh my god ,还有那一冰箱的人体器官,说多了都是泪啊……
这时,原本要下一整晚的小雨似乎停了下来,映衬着傍晚即将下落的夕阳的昏黄光芒,德拉科第一次看清了对面的金发凶手——
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年轻人长相完全可以用英俊来形容,但过度苍白的脸色让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病入膏肓般的憔悴,甚至在额头和眉心的位置上还生出了浅浅的皱纹,而这些并不深刻的褶皱似乎记录了一个年轻人几天来的恐惧和抑郁。
这个原本应该是最鲜活的生命却因为脸上毫无快乐的痕迹而显得越发死气沉沉。
“其实,今天我本打算离开伦敦的,马尔福先生。”格劳瑞冲铂金男人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他从口袋里抬出一张长方形的纸片,朝对面的人晃了晃,“如果不是你将我叫进店里,或许我已经冒着雨坐上这架飞往德国的飞机了——”
“你可以拒绝的,在我招呼你进店之前。”德拉科神色复杂的望着金发凶手,他知道自己不该同情这个男人,但语气上却怎么也再硬不起来,“毕竟一套衣服或者是一杯欢心剂都比不上生命重要,那么,Why?”
“因为衣服是干净的,咖啡是温暖的,well,虽然在我下楼时它已经被人喝得差不多了——”格劳瑞耸耸肩,把手里的机票揉成一团,然后轻轻地扔进了面前那个还残留着点儿欢心剂的白瓷杯里,“在我去找the man时候,他就曾告知过我这个计划迟早都会被福尔摩斯先生查出来,我现在也越发相信他所说的,所以,我与其像一个丧家之犬到处逃窜而让我的姓氏受到玷污,不如留下来等待一个体面地结局——”
“Eh,这大概是我唯一一次像个勇敢的人,马尔福先生。”金发凶手突然抬起头,他背后的玻璃窗外是正在凋落的夕阳,落日余晖,刺眼异常。
而坐在对面的德拉科却被阳光晃得不得不眯起眼睛,尽管视野有些模糊,但他仍能感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极其地认真。
“也许你不能理解,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人对我抱有真诚的善意,这对我来说到底是多么大的救赎。”在抿了抿嘴唇后,格劳瑞终于露出一个真正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干净而且纯粹——
“所以我想在去见上帝前,能再一次的对你说……thank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