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2 / 2)
杨飞有位师兄在海外做一个项目,专门针对手部关节病症的研究,已经有了一套非常先进且成熟的治疗体系。这次他们开放了几个名额,想要就不同行业导致不同的用手习惯和姿势带来的影响做进一步的细分。
治疗方案可以相互交流,但有些特定的医疗仪器只有那个研究所才拥有,这些仪器不仅造价异常高昂,而且制造工艺及其复杂,因此有市无价。尽管杨飞已经是业内精英,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需要病人远渡重洋,呆在研究所接受系统的治疗。
“你也清楚,不开刀不动手术,我能做的其实很有限,就是基础的□□,他的手伤就像个□□,不炸的时候相安无事,可没人能确定它到底什么时候会炸。”杨飞对几人一直有好感,语重心长道,“目前来看,他的手伤不是最严重的情况,我问了师兄,说差不多半年就能恢复继续打比赛了。”
陈森的手伤一直萦绕在顾骁心头,他还记得决赛最后一小局结束时,陈森疼得脸色发白满头大汗,手根本不能动,外设都是队友帮着收拾的,没人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他一直忍到了比赛结束。
顾骁从没跟王陈森提过暂时退役去治疗的事,他知道要陈森就这样半途放弃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只是半年的话,也许真的有机会。
“好,我会转告他的,谢谢您杨医生。”
“没事,也是因为他的例子很典型,人家本来就想要这样的病人,我就是牵个线。回头等我到了办公室就把相关资料发给你,你让他看看好好考虑考虑,明天复诊的时候给我答复。”杨飞嘱咐道。
“明天?”
杨飞也很无奈,“是啊,他们这个项目很久之前就在筹备了,我也是这几天听师兄谈起才知道,确定后那边要发邀请函过来好办签证,时间确实挺紧张的,不好意思啊。”
顾骁急忙道,“您别这么说,您一直想着木头的病,我们已经很感激了,今天晚上我们会讨论好,明天一定给您答复。”
杨飞走后,顾骁和老朱跟着陶泠来到他的卧室,调整了他电脑的一些参数,使之更接近基地的环境,之后两人便也告辞了。陶泠执意要送送两人,顾骁也不推辞,推着陶泠到门口,好让他送自己离开。
陶泠觉得这个客送得有点怪怪的,还没等他细想,便被头上传来的温度打乱了思绪。
忍了一顿午饭,临走前顾骁终于又可以揉搓起陶泠毛茸茸的脑袋,感叹了一句,“要打出来啊!”
顾骁作为职业选手的时间已经不剩几年了,他很喜欢和陶泠一起双排的感觉,又富裕又从容,打得还很爽。如果可以,在赛场上,顾骁也期望陶泠能成为他的队友。
陶泠重重得点头,他同样也想和顾骁一起坐在比赛席上。不止是比赛席,陶泠其实有个更遥远更嚣张的梦,他想和顾骁一起站在最后那个领奖台上。
看着两人的互动老朱突然觉得前途一片黑暗,说好的是对顾骁不为所动还几次三番拒绝他的高冷孩子呢,这才过了多久,现在这样子根本就是比迷弟还要迷弟啊。
不过老朱转念一想顾骁这几天的所作所为,他认亏了,这波他输的心服口服,只能说活该陶泠心向着顾骁,换成是老朱自己,也要被牵着走。
没关系,老朱安慰自己,虽然顾骁是比他高比他帅,做事也比他细致周全,乍一看简直完美,但有一点顾骁永远也比不过他,男神的通病就是放不下身段,他死缠烂打假哭卖惨的本事顾骁学得会吗?
要不怎么说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儿呢,此时沾沾自喜的老朱不会想到就在不久后的将来,他连这一点也比不过顾骁了。
回去的路上,老朱问顾骁,“陈森真要去治疗的话,谁来顶上他的位置?我这里的人可还都没出师呢。”
这也是顾骁觉得为难的地方,沉默着思索没有回答。
老朱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你该不是想让陶泠直接上吧!”
顾骁不禁嘲笑出声,“你到底是恨我呀还是恨他啊,就这么想看我两被骂得狗血淋头?亏你还是个正儿八经的青训经理,祸害自家孩子的法子也想得出来。”
老朱琢磨着顾骁的话,觉得有点不对劲,“我说,你对这个陶泠是不是有点过于上心了?别的青训学员怎么没见你管过。”
“瞎说,前段时间不是还去你那指导赛了,”顾骁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再说了,对好苗子不得多照顾一些。”
老朱开始翻旧账,“这会知道要照顾了,你还记得我们营里现在那个十五岁的小队长吗?那时你怎么不照顾一下他。”
顾骁当然记得:那小孩刚来的时候仗着自己排名第一猖狂的不得了,谁都不放在眼里,指名道姓要顾骁和他solo。送上门来的沙包,顾骁岂有拒绝的道理,一盘接一盘,换着武器花式击杀对方,搞得小孩心态炸裂。
末了临走时还来了一句,“谁当年还不是个第一了”,据老朱说那小孩在他走后,哭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
这番打击之后,那小孩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变得谦虚沉稳起来,如今他已经是青训里的香饽饽,很多队伍都在等着他到参赛年龄,向他抛去橄榄枝。但他在被顾骁打服后,就对顾骁崇拜得五体投地,表示除了AG哪里都不会去。
顾骁想起那小孩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恨不得鼻孔朝天的脸就想笑,“这有可比性吗,陶泠这么乖哪里像他,那么臭屁。”
再臭屁也是老朱苦苦缠来的宝贝,虽说从结果上看是好的,老朱还是表示很难理解。
顾骁懒得再解释,终结话题道,“这是谦逊的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你不会懂的。”
呵呵,老朱不愿再气。
其实顾骁话只说了一半,这还是一个从小没体会过父母亲情家庭温暖的孩子对另一个同病相怜的孩子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