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个木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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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到底还是没有退出。他想坚持,想要去看一看,那个男人看到的远方到底是什么样子。在他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触动,他有种预感,那或许也正是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
活到现在还没有什么能难住他的东西,这话说出来虽然很欠扁,但却是事实。所以他无时不刻都感到一种空虚,当所有东西都摆在眼前唾手可得,你伸出的那只手还有什么意义?所以他一直在追寻,追寻自己人生的意义,就像他曾经的那些旅行,总该有一件事,应该像那轮血红的朝阳一样无可救药的吸引着他,值得他付出一切。
现在他相信,或许在这里,他可以找到那个问题的答案。在这之前无论那家伙怎么说,他绝不会放弃。
新兵训练期已过了大半,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教官们将印好的表格带回班里,新兵们人手一份。按照惯例,每名新兵需要填写两个志愿,这样万一第一志愿没通过,好歹也有个兜底的,不置于直接被分去喂猪。
克里斯早早填完志愿,趴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他手边的那份表格上只有第一志愿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血狼。下面则是一片空白。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因为血狼有亚瑟,他追随着那个男人而来,有他的地方才是自己努力的方向,而不是那个什么飘渺的天云。
血狼和天云,这两个名字所占的份量相当,但人数比重却不一样。天云的人员数量远远超出血狼,大概是1:60的样子,所以天云名下还有很多分类,诸如枪支,战车,战斗机,导弹,电子…等等等等,每一大类下又细分成很多小类,而与此不同,血狼就只有一类——“血狼”,因为他们是无所不能战无不胜的特种兵部队,你可以说,一名血狼成员身后有六十位天云技术员的支持,或者,一名血狼的战斗力约等于六十名天云的总合。
所以每年都会出现差不多的情形:收上来的志愿大部分都是血狼放在第一,第二志愿则填一个天云里的项目。人人都想进血狼,但血狼的淘汰率也同样大得惊人:野外生存学校首先淘汰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再熬地狱周,最后剩下的那百分之十才真正得到了入选血狼的资格,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真正成功了,进入血狼也意味着更多艰苦的训练,以及真正的实战,只有身经百战百炼成钢的战士才真正有资格做为一名光荣的血狼队员接受所有人的崇敬。层层筛选,长久的磨练,过硬的身体素质已经是再基本不过的要求,拥有一颗坚毅的心才是成功的决定条件。而这也正是亚瑟希望在一开始就灌输给他们的。
拿到克里斯的表格时亚瑟并没做过多表情,反倒是在看到他下铺的本时,那双浓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这一点并没有逃过克里斯的眼,他留神看去,亚瑟手上拿的那份表格只填了第一志愿,第二志愿只有空白——然而这不是他的那份。
拧着眉看向下铺正在整理着装准备开始下午训练的榆木脑袋,克里斯不由得又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这家伙居然想的跟自己一样?他凭什么?克里斯几乎都能想像出这小子落选之后哇哇大哭的场面了,他摇摇头,也没准儿以他的性格能认认真真多养几头肥猪出来。
下午照例是射击训练,经过前几天被“射”的经历,新兵们已经获准可以摸到枪了,只不过还是练习装卸枪支以及射击动作占据了大部分时间,部分上手较快的人则可以最先开始真正的射击,不必说,克里斯自然是先头部队的一员。
夹着长枪经过那个仍旧笨手笨脚琢磨零件的木头本,克里斯再次无声的叹口气,他觉得亚瑟真正应该去劝退的人是他,像他这样努力了半天还是没有好结果,最后只能比自己更空虚。
试射一轮,克里斯的成绩继续保持在上游水准,听说这东西也是需要有天赋的,他不禁又沾沾自喜起来,也不是很难嘛~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他的小得意,亚瑟只是拿着望远镜看了一阵,什么也没说又到下一名新兵旁边去了。
几小时下来,差不多所有新兵都已经打过两三轮了,看天色渐晚,亚瑟下命令道:“现在开始我们来进行今天的最后一个科目。”
本以为他又要出什么夭蛾子,没想到这一次的内容还比较中规中矩:就是单纯的端枪。所有新兵被要求以跪射的姿式保持不动,枪口上挂着自己的行军水壶——当然是灌满了水的。克里斯想,这大概就跟变相体罚差不多,他以前也没少干过举着水桶在操练场上罚站的事,那玩意可比一条枪加一个水壶重多了。
不过这一回他又想错了。这次的规则与以往不同,不是你一个人能不能坚持住的事,如果有人坚持不住撂挑子了,他的水壶便会转移到旁边战友的枪口上。因此跪着的人承受身体上的煎熬,站在旁边的人则要承受精神上的重担,二选一,哪个都不好受。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都能咬牙坚持,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臂因为血流不畅变得又酸又麻,整条脊椎连同颈椎也像是要断了一样,枪口越来越沉重,心情也因为那遥遥无期的结束命令而一点点下沉。
放弃的人越来越多,克里斯也因为枪口上挂了四个水壶几乎要承受不住,汗水顺着额头滴下来迷了眼,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他的枪口便歪了。水壶撞击在地面上发出的钝响同样让他心情沉闷,猛地回头看去,他这一排就只剩下了他和那个榆木脑袋,但是这么一来就意味着自己放弃的重量也要无情的加诸在那家伙身上了。
克里斯突然感觉到异常的不是滋味,这一次,那个词再一次以有形的姿态压在他心头,沉甸甸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集体,无论你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你们就是一个集体,有人放弃,就必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