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章 偶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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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竟然会找我看戏。”
多日不见，何玉莲半点儿生疏也没有，一照面就把韶韵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还绕着她转了两圈儿，那种眼神好像是新奇得第一次见到，估计发现新大陆的那位也不会比她的眼神更加明亮了。
韶韵哭笑不得，自己什么时候给人留下了不喜娱乐的印象吗？她明明觉得自己很随大流了啊！
“你怎么想起来去看戏了呢？你不是不喜欢那种人多的地方吗？”何玉莲没有得到答案，依旧费解。
是这样啊！韶韵明白过来，说：“的确不怎么喜欢，总觉得人多的地方，连空气都要浑浊一些，不过，也不是特别讨厌吧，偶尔一次也挺好的。阿玉说那个吉祥班演得不错，你听说过吗？”
“当然。”何玉莲理所当然地点头，微微透着一些为自己知道这个的得意，旁边一股幽光落在身上——“你都没有和我说。”韶韵没有说话，但是何玉莲分明从那幽幽的眼波中看到了这一句埋怨，讪讪一笑，“我还当你没有兴趣，所以就没来找你，这段时间我也挺忙的，一直想看也没得空，这不，正好你来找我，咱们一起去看，多好。”
女孩子家，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女孩子要说独立自主那还真的差一点儿，做什么总要拉个人作伴，哪怕那个人是个丫鬟也好过自己独一个，像是韶韵这么不爱交际，这么独的性子的还真是少有。
挽着韶韵的手，何玉莲拉着她上了叫来的驴车，“快点儿，我可等不及要看那个吉祥班的戏了！”
韶韵瞟了一眼阿玉，跟何玉莲上了车，阿玉紧随其后，一旁的车夫最后跳到车辕上，拿着鞭子悠悠闲闲地赶起了车。
到了戏园子门口，韶韵才对这个吉祥班的名气有了一些概念。好多人啊！看到门口各色飘飘的彩带，普通的园子被这样一妆点，固然有些村俗的气息，但也多了些喜庆的感觉。
来往的人家也有自带车子的，停在了附近，临时找来的车子并不往前行，怕是退出来不方便，在离戏园子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了，车子是阿玉叫来的，钱是韶韵付的。何玉莲在一旁睃了一眼。并没有帮着讨价还价。只在付过钱后说：“应该让他再便宜一些的，说是送到门口，瞧，这还不到门口呐！”
离戏园子还有二十来步的距离。走走就过去了，为这个斤斤计较要求减价… …
“你刚才怎么不说？”出门时候的好心情略减，已经付过了钱，人都走了，再找人家退钱，人家是傻子吗？
阿玉悄悄在后头翻白眼，隐蔽地鄙视了何玉莲一眼，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相较之下。尽管韶韵平日里并不是在钱财上大方的人，但今天却是难得地大方了一回，至少该给钱的时候绝对没有缩手，再摸摸自己荷包里的钱，阿玉对韶韵越来越有好感了。
何玉莲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很是欢快地张望了一下四周，拉着韶韵就往前走，阿玉急忙跟上，丫鬟的作用这时候体现了出来，她很体贴地去买了门票，然后跟着两人进门，只不过，大概不少人都把她当作了何玉莲的丫鬟，谁让那位更为张扬一些，看着就像是个小姐呐？
韶韵头一回进戏园子，进去以后四下看了看，正前方一个方台，这边儿好几排形似阶梯教室的座位，前面的几排隔着两个位置就有一个矮几，后头的则没有这样的方便，一排排长凳子，很有些谁爱做谁做的意思。
想来这门票大约还要分个三六九等，价钱不等。不等她问问阿玉那票是怎样的，可有号码，何玉莲就已经拉着她到了前排坐下，这时候来的人不多，稀稀散散的，前排几乎都空着，两个姑娘家这么一坐，众人的目光不自觉集中过来，韶韵略有不自在地动了动屁股。
“坐在这里，不太好吧？”小声询问着。
何玉莲大大咧咧，在这种环境中显然很自在，满不在乎地说：“有什么不好的，这么多空座位，谁爱做谁做，哪个规定谁要坐在哪里了？”
这显然跟韶韵想的有些不一样，她看了一眼阿玉，阿玉点点头，有些不太确定地说：“应该是这样的吧！”
跟着夫人的时候，看戏都是请了戏班子在家中看的，哪里知道外头的戏园子是怎样的，这样的地方，可是乞儿进不去的，也是丫鬟难得去的。
尽管心中还有些不太安稳，但看随行的两个人都这么说，韶韵也没太纠结，她本来就是个能够积极听取身边人意见的，于是也不吭声了。
一会儿，戏园子就坐满了人，台子附近的乐声也响起了，想来一会儿就要开戏了，何玉莲的精神愈发集中，不忘把荷包中装着的瓜子塞了一些到韶韵的手里，她自己也是磕个不停。
阿玉坐在韶韵的身边，她一个丫鬟坐下反而比不坐下更为不自在，扭来扭去不时看看四周，总有些小心翼翼的意思。
看到她那副模样，韶韵反而安心了，就算是坐错了座位能怎样，大不了让一下，有什么可顾虑的。
锣鼓敲响，一个小姐模样的戏子携着一个小丫鬟上了场，有些浓的妆容看起来很有些美艳的感觉，那小姐的作态又极美，只一开腔，低柔婉转的唱词让韶韵傻了眼，她果然是听不懂的，看戏要看字幕的人伤不起啊！
郁闷地看了看何玉莲，她却是听进去了，瓜子也不磕了，在那小姐一语唱完，众人齐齐叫好的时候她也跟着叫了一声“好”，而一旁的阿玉，虽没她那么痴迷的模样，但看眼神，也是听懂了的。
唱戏也不全是在唱，小丫鬟说旁白的时候，哦，那个大约叫做念白，韶韵认真听，总算听懂了一些。是跟那小姐说今儿天气多么多么好的，颇有些废话的感觉，这种露天的戏园子，若是天气不好哪里还开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