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2 / 2）

“是说付丧神？”鬼灯皱着眉问。

理论上人类能够役使神明精怪都是依靠契约，相应的被契约者也只会向术者一人效忠，哪怕是术者的命令他们也不会为他人效命。

但她都和那位天守奥司有交集，就不能以寻常眼光看待了。

于是他想了想接着说：“代价是？”

“哎呀，你们那里不是地狱吗，”日照寺可可有些讨好地笑，“人死之后肯定要去你们那里判决是上天国还是下地狱的吧。我希望能把那个要被送过去的孩子的工作量和我的罪业相抵消，换句话来说，到时候判决我请从轻发落呀！”

“一般人阎魔殿都不会给什么严厉的判决，都是直接往生天国的。更何况你是天照神的后裔，为了那位大人的面子就算你真的做了些什么坏事我们也会酌情减少些惩罚。”说这话的时候鬼灯的表情显而易见的不爽，和听闻日照寺可可关系户身份的时候一样不爽。

日照寺可可摆摆手，说：“就是因为有特殊情况我才会提出交易的。刚才和你说的审神者只是我的兼职，我的本职工作是暗杀者。杀人的话无论在现世还是地狱都是很严重的罪孽吧？”

如果是人命问题的话，就算是天照神的后裔也不可能姑息了。可是这样的身份放着不用也实在有点浪费……

“你说的的确有道理，杀人的罪孽相当重。因此这份罪孽不能由你麾下的付丧神偿还。”

欸？这是谈判破裂了……？

“如果真想死后轻松一点的话，不如现在就到地狱工作抵债怎么样？”

“啊……我突然觉得死后下地狱也没什么的，不如当作刚才的对话没发生过吧。”日照寺可可表情一僵，随即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开口。

开玩笑，996本来就是地狱吧。哪有人会选生前死后都沦落地狱的可悲生活啊，白痴吗？

“那还真是可惜。”鬼灯假惺惺地说，“顺便问一下你现在杀了多少人了？”

日照寺可可托着下巴想了想说：“唔，我是最近才入行的，只杀了十人左右的样子。但是加入组织那天把敌对组织全歼杀了一百多人来着。”

鬼灯飞快计算，几秒间就得出答案：“杀人的情况也分很多种，就以最宽松的所杀之人都罪大恶极来算，你现在也至少要在黑绳地狱受苦三十年左右。如果你之后不变更职业的话，想必死后就能享受等活地狱、黑绳地狱和众合地狱的三等分游乐超过一个世纪了吧。真是可喜可贺。”

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吐出恐怖至极的话，还风凉地补充说“众合地狱是里面最轻松的，每天只要爬爬铁针山就好了，到时候我会向阎魔大王进言把你多判进众合地狱几年的”。

面对这样的威逼利诱，日照寺可可拿出自己身为港口Mafia暗杀者的骨气毫不动摇地说：“听上去确实很值得我去那里。但是，我拒绝！”

[岸边露伴瞎几把动（并不是）]

鬼灯颇有几分赞叹地鼓鼓掌：“噢，这份不为死后的痛苦动摇坚决不多打一份工的气魄真是不错。有你这样的决心想来做什么工作都能很出色地完成吧，让我更想把你挖过来了。”

“不，你是没办法开出让我心动的筹码的，死心吧。”

“你在现世有什么讨厌到恨不得他们去死的人吗？”

明明是同时说话，鬼灯的声音却非常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在现世讨厌到恨不得他们去死的人？

“哇，日照寺家这一代的废物来了。快躲开快躲开，和她对上视线说不定我们也会没法课业合格的。”

“姐姐真的是从小就开始做料理吗？惠灵顿牛排做得比我还烂欸，你不会——是个窝、囊、废吧？”

“连从远月毕业都没法做到的蠢货没资格再继续待在日照寺家！这么多年对你的‘教育’真是白白浪费！滚出去！”

只有甜点能看的废物、不中用的东西、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低能儿、我要是你都没脸活在世上……

在现世讨厌到恨不得他们去死的人，那可真是太多了啊……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日照寺可可收起笑容，抬起一双冰冷的眼睛看他。

“如果你在地狱一路高升的话，等那些人死之后公报私仇也不是不行。顺带一提我的仇人在过去一千年之后还被绑在石柱上承受烧身之苦呢。”提到仇人的下场，他的脸上显出一种浑身舒爽的愉悦来。

新人没入职之前就鼓励对方以职位之便了却私仇是不大好，不过谁让他自己都是这样也就没什么资格指责别人了。

“我改主意了，”日照寺可可的声音坚定极了，“我要让那帮渣子在死后承受百倍于他们加诸我身之苦！绝对绝对！”

“事先提醒一句，地狱的判决不会更改。真想报复的话只有在阎魔殿判决的一次机会而已，在那之前，请努力工作尽快爬上高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