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2 / 2）
小七的问题让沈一南成功地愣住了。对啊，他不会骑马。记忆里，他从来没骑过马。而且，以他的正常消费水平来说，不可能参加骑马这种昂贵的活动。
但是，为什么他直觉认为自己会骑马，并且还十分喜欢这项运动？
“我不知道，只是有种感觉，觉得自己会骑马。算了，等白纸把马牵过来，我一试便知。”沈一南想了会儿，没找到答案，索性不再理会。
反正最近总是这样，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多事情都记忆模糊的。
小七心中的不安更多，但她怕引起沈一南的怀疑，不敢继续追问下去。
过了一会儿，大门口苦等多时的沈一南终于等来了他的“马”。
瞪着自己的书童，沈一南用手指着他面前那匹矮矮的畜生，一时间火冒三丈。
“这是什么？！白纸——莫非你是欺负我不认识这些畜生？！我要的是马！不是驴——”
似乎也能感觉到他勃发的怒意，那头老驴在他的怒吼声中畏缩着退了两步。
白纸急忙解释：“少爷，您先别生气，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马倌说了，咱家的那两匹马性情暴烈，少爷您没骑过马，我实在是担心您的安全，这才用驴子代替。马馆说了，这老驴性情温顺，即使不会骑马的人骑上去，那都是稳稳当当的，保证不会出事！”
小书童拍着胸脯大声保证。
围观到这一幕的小七，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个书童还真是个活宝！
沈一南可远没她那么好心情了。
望着自以为忠心耿耿的书童，他提高嗓门：“究竟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去，把这头驴给我退回去，然后把马牵过来！记住，我要的是马——白纸，若你下回再敢自作主张，以后就不用跟在我身边了！”
沈一南这话说得极重，吓得小书童的脸一下子白成了纸，不敢说一个字。
见小书童踉踉跄跄地牵着老驴走了，小七有些不忍。
“喂，你说话有点过了吧，他虽然做得不对，但也是担心你才这样的。”
“哼！你知不知道在职场上什么人最不讨老板喜欢，就是像他这种擅作主张的员工！经营公司，就如同古人行军打仗。将军一声令下，底下的士兵必须照做，如此方能令行禁止，势不可挡。假如那些士兵，个个都有自己的想法，不听号令，一个往东，一个往北。你觉得，这样的军队，能打胜仗吗？”
“可是……这又不是打仗。”
“这当然不是，否则，他得到的惩罚就不止是斥责——再说，你以为他是单纯地担心我？不，他更多的是担心自己。一旦我出了事，沈家追究责任时，他就是第一责任人，所以，他才会不顾我的命令，擅作主张。”
沈一南的语气冷冰冰的，小七听在耳中，心里很不舒服。
对沈一南来说，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是一种习惯还是天性？
尽管沈一北成功地洗去了他的记忆，但那些深藏于意识之下的某些本能，是不是如同深海中游弋狩猎的怪兽，终有一日，将浮出水面？
很快，白纸便把马牵了过来。
这是一匹枣红色的马，毛色鲜亮，四肢修长，单看外表就能知道，是一匹上等的好马。
沈一南满意地点点头，走上前抚了抚马头，与它做了一个短暂的交流。
他有种直觉，他会骑马！
在白纸的惊呼声中，沈一南甩开衣衫下摆，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绝不像是初学者。
“少……少爷？！”
没理会自家小书童的惊叹，沈一南沉声问：“顺和居在哪个方向？”
“城……城南，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行。马车的话，一盏茶的时候便能到，少爷如今骑马，想必会更快些！”
有了刚才的教训，白纸哪敢随意对待他的提问，回答得干净又利索。
小七在沈一南耳边说：“我知道在哪，直接走吧。”
“好。你回去，在祖母后院附近守着，看着卓家来人。在我回来之前，弄清楚对方是否退婚成功。”沈一南吩咐白纸。
“是，少爷！”
白纸声音洪亮的答应着。见沈瑜依然肯吩咐他办事，他的忐忑这才一扫而空。他自小跟着沈瑜，从未见过大少爷像今天这样，发那么大的脾气。仅仅是听他训斥，就是那么的胆战心惊。
松开了缰绳，沈一南将小腿贴近马肚，腿下用力一蹬，枣红马嘶鸣一声，风一般地窜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白纸，一双眼睛顿时瞪得老圆。
望着那已经远去的背影，小书童的脸上满是崇拜：“想不到少爷真会骑马，而且居然骑得那么好!”
出了巷子，枣红马刚跑了不过几十步，沈一南就被人来人往的街道逼迫得不得不收紧缰绳，放慢了速度。
“哒”——“哒”——“哒”——高大帅气的枣红马慢吞吞地踩在青石板砌成的路上。
环顾四周，沈一南眼尖地瞄见，在自己后方的不远处，有个灰衣长褂的干瘦小老头，正骑着一头老驴。
目测，对方跟他行进的速度好像差不了多少……
小七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爆发出一阵猛烈的笑声。
沈一南直翻白眼。
这丫头，每次都是看他出糗的时候最开心。
顺和居是京城最出名的饭庄之一。不仅地理位置好，菜式也十分讲究。招牌菜自然是以羊为主的各色菜式，不仅吃法繁多，且味道鲜美，令众多吃客尝过之后，无不交口称赞，比如涮羊肉、烧羊头、烧羊肉、羊舌羹等，皆是一绝。
行至城南西角楼大街，沈一南入目处，一座三层小楼矗立街边，上面高高挂着“顺和居”三个大字。
到了近旁，门口迎客小二急忙迎了上来。
“沈少爷！”
“关小侯爷是否在这？”
“在在在，就在上面包房，沈少爷快请下马，里面请。老吴！还不过来牵马。”
小二眉开眼笑着，殷勤地要扶沈一南下马。
这小二每天的工作就是接客。刚才稍稍打了个照面，他就立马认出了这位经常和关小侯爷一起来的沈家大少爷。毕竟，单凭那张俊美不凡的面孔，只要见过沈瑜的人，鲜有印象不深刻的。
只是，乖乖，这大少爷什么时候学了骑马？而且还十分老练，轻轻松松便翻身而下。看这架势，都赶得上那些弓马娴熟的武官了！
小二一边不要钱地夸奖着沈瑜的马技，一边带他朝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