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苏清入狱(2 / 2)
将大夫送走后,云飞扬坐在榻前看着苏清,“你是因为一心求死,才不肯醒过来吗?苏清姑娘,你若是死了,我恐怕也是活不成了。到时候,我们在黄泉路上,就做一对同命鸳鸯好了。”
他怔怔的瞧着苏清,直到时间又过去了很久,他发现自己从未如此仔细的看过苏清的脸。
他见过苏清出水芙蓉般的微笑,也见过苏清妩媚动人的模样,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苏清睡着的时候居然像个孩子。
于是,他想起了苏清唱过的那首《游子吟》,他当初以为苏清唱这首歌不过是想要劝诫别人,珍惜自己的母亲和妻子。
可现在,他却觉得,唱那首歌曲,是苏清想她娘亲了。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云飞扬一遍又一遍的唱着这首歌,直到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娘亲,他很小的时候,娘亲就已经病逝。
现在,关于娘亲的记忆,他能想起娘亲温暖的怀抱和她香喷喷的头发。
他坐在榻上,抱着苏清,就像当初母亲抱着生病的自己那样。
在云飞扬的歌声里,苏清的体温逐渐回升。
天亮以后,苏清才终于终于醒了过来。
六扇门的牢房,再一次变成了伙房,云飞扬不知从哪儿弄了个炉子过来,又是熬粥又是煎药,忙得满头大汗。
躺在*上的苏清,醒来后一直是精神恍惚的模样,她看着云飞扬进进出出的身影,心里只觉得十分困惑。
奇怪,她明明一心求死,可是醒来后看到云飞扬一脸惊喜的模样,却也不觉得或者没那么难受。
可是姑姑和姑父,他们却再也行不过来了。
福兴会!
想到这三个字,苏清心里的求生*,变得更加强烈。
她躺在*上,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肯定是福兴会逃走的下人,又跑回来报复。
可是,沈惟良为什么没事?难道他跟小翠一样,当天夜里出了沈府,第二天才回来?可是他明明就说,自己是从齐府回来的。
这些事情,如一团乱麻一样,想得苏清很是头疼。
当二总管再次来到六扇门的时候,他也带来了两个证人,一个是做香料买卖的西域商人,一个是沈家布行的一个管事。
商人对江铁城交代,“西域迷情香是我们家族的秘香,数月前,沈府二爷带着他的仆人,在我这里购买了大量的西域迷情香,我之前提醒过他,这香如果只是燃上一丁点儿,确实能给男女带来欢愉之感,可若分量没有把握好,是会让人中毒的。沈二爷当时很不耐烦的对我说,要是没毒,他还不会来买我这香。”
沈家布行的管事交代,“那天,老爷把我叫回府里,说是要将沈家布行的买卖全部移交给二爷,老爷让我将布行的总账交给二爷过目,可是我在荣锦居大厅等了很久,也等到二爷。后来,二爷身边的小厮阿全过来,二夫人身体不舒服,根本离不开二爷,只能派他来将账本取走。”
江铁城一脸的惊讶,问布行管事,“你是说,沈二爷早在前一天就已经回到了沈家?是沈二爷身边的阿全从你手上拿走的账本?”
布行管事连忙点头,“虽然我没有见到二爷,可我的确是见到了阿全。”
这两个人所说的话,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沈惟良,苏清这时候也补充了一句,“沈家二爷的性格,自来就非常懦弱,他回沈府的那天,似乎非常高兴,好像很了不得的样子,我觉得非常奇怪,问了我……”苏清咳嗽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问了我家夫人,二爷今日是否与平时有所不同,可夫人却没有放在心上。还有管事所说的阿全也很有嫌疑,当日沈老爷说要将布行送给二爷,二爷当场就哭了,然后他说自己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正在二爷想交代这件事之时,阿全却在门外喊道,二夫人身体不舒服,当时二爷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现在想来,阿全也很奇怪。”
江铁城听了苏清的话,然后有转头问布行掌柜,“你家老爷跟夫人的感情如何?沈家的二老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位苏清姑娘在沈家住的时日不短,你可从别人口中听说过她?”
“我家老爷跟夫人自从成亲以来,一直非常恩爱。我听府里的下人说过,夫人当时负气离家出走,怎么都不肯回来,老爷是为了刺激夫人,这才花了天价的银子,将苏清姑娘迎回府里。夫人和老爷之间的故事,府里的丫鬟们最喜欢讨论,就连我那婆娘也时常埋怨我,说我待她,没有老爷待夫人一半的温柔,我们私底下还笑老爷窝囊。说起二爷……”
布行管事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二爷它经常做错事情,惹老爷和夫人生气后,就将责任推卸在我们身上,好在老爷明察秋毫,也并未因此而责怪我们。”
布行老板看向苏清,然后对沈惟良交代,“这位姑娘就是我们老爷新纳的贵妾?我倒是不曾见过她,不过听我那婆娘说过,这苏清姑娘是个老实人,她自从入府后,成日只在香雪阁看书做针线活,待下人也很是和气,连夫人都很喜欢她。若非如此,夫人怎们肯同意让她进门,还给她大张旗鼓的操办纳妾宴。”
事情交代到这里,所有的真相已经摆在了江铁城的眼前,这个苏清姑娘果然是无辜的,沈府的惨案,沈惟良才是最有嫌疑的人。
苏清突然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难道沈惟良居然如此狠心,将他自己的孩子也害死了?
走出六善门,云飞扬牵着苏清的手说:“你跟我回家吧,我要将你介绍给我父亲认识,让他替我们两个人做主。”
苏清慢慢挣脱了自己的手,微笑着对云飞扬说,“我是个不祥之人,谁靠近我,我就会给谁带来不幸。展公子,我不想害你,你走吧,就当做我们两个从来也不曾认识。”
云飞扬继续缠着苏清,“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才叫不幸。古人早就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我天生命好,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你会从‘不祥’变得‘祥瑞’。”
苏清冷冷的看着云飞扬,可以缓慢的语调,充满着鄙夷,“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一命,可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大闹沈府,也许我们一家人正在过着安稳平静的生活。
我总以为,你是个很有风度的人,如果我委婉的拒绝了你,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可是我发现,你怎么这么讨厌,我不跟你说明白,你就贼心不死。
既然如此,我现在告诉你,展公子,我不喜欢你,我很讨厌看到你,我甚至很希望再也不要看见你。”
云飞扬脸上的笑,变得很尴尬,“哈哈,我不会上当的,我知道的,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说话,如果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那我现在就不跟你开玩笑了。”
苏清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长长的黑发缓缓垂落。
她将簪子对准自己的脸说道:“你喜欢我这张脸吗?现在我将它毁了,你应该就不会再喜欢我了吧!”
“不!”云飞扬来不及阻止。
苏清将簪子在自己的脸上,划出重重的的伤痕。
云飞扬被苏清吓傻了。
苏清又将簪子对准自己的喉咙,“你还喜欢我么?如果我变成了一具尸体,你就不会再喜欢我了吧!”
云飞扬跪在苏清面前,哭泣道:“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再喜欢你了,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马上就走。”
苏清这才将簪子收回,她重新将头发挽了个发髻,然后也不看云飞扬,对身旁的二总管说道:“您还愿意收留我么?”
二总管点了点头,看着苏清不断流血的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苏清这番做法,其实是在惩罚她自己。
同时,她也想跟鱼先生保证,在也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误事。
其实,鱼先生早就已经不生她的气了。
追查福兴会的线索被掐断,苏沈两家满门遇害,这两件事情虽然看似是因为云飞扬太过冲动,将大家布的局给搅乱了。
可是,其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大家都太过轻敌了。不是他们付出得不够,也不是苏清做事不谨慎,而是因为躲在暗处的敌人是在是太过强大了,强大到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