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道听途说(2 / 2)
但这世间最大的浪漫,却敌不过马越一句简简单单的‘九尺之躯已许国,以家何为?’
能说出这种话,才是世间大丈夫!
“你说这些谁知真假?”甄宓一颗心在胸口似小鹿乱撞,却鼓起勇气红着脸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怕了我家小姐那克夫的传言!”
甄宓话一说出口,甄严转过头便要喝骂,“我与殿下相谈,哪里有你这侍……咦?”
甄严一转过头看到竟然是小妹甄宓,顿时瞪大了眼睛,同时小心地看了马越一眼,生怕这凉王殿下怪罪下来。
“甄兄,想不到你家不禁令妹是奇女子,就连侍女也敢跟我说话,哈哈。”马越倒没什么见怪的,他本就是随便之人从不拘泥于道德礼法,尽管对话之人是个侍女……嗯,马越忍不住仔细地看了两眼,清水芙蓉般的面容,满是灵气的大眼睛一双眸子便像一谭幽水,吹弹可破的肌肤带着羞意涨得通红,气得撅起的樱桃小口却好似马越得罪了她一般,脸颊都鼓起来啦。
嗯,还是个十分好看的侍女。
马越看着惶恐的甄严与停下的剑舞,就连甄尧那般天不怕地不怕不给马越好脸色看的傲气青年都好像怕马越怪罪这个侍女,马越尤是笑道:“无妨,这天下谁都有说话的权力,大家都不要担心。”
随后,马越才对着那侍女正色说道:“我回绝你家主人并非是因为怕了那坊间转眼,你也说了那是传言。既是传言便多半不属实……更何况,你家小姐并非是克夫,而是因为那袁氏目无法度在洛阳挑起各地兵马的混战,不过是为了阻挡我马某人入主洛阳罢了。就连马某的侄儿也役于此,袁氏自然不会存活于世,若说怪,那袁氏孤魂也只能怪到我的头上,哪里会怨你家小姐?”
“若说传言,只怕在马某人身上的传言最多了,来,兴霸来举例几条以供诸君笑料。”马越说着不再看那侍女,转头与甘宁碰了下酒碗。甘宁提到这便笑道:“关于殿下的传言嘛,恐怕甘某都用不着去数,就说这殿下喜好树敌,在天下间树敌无数导致除了平民百姓没有多少士人投奔吧,可甘某在殿下麾下这么多年,怎么就没见到几个敌人呢?”
“树敌无数这个,不算传言,不算传言。”马越讪笑着对甄严说道:“你现在看不到我的敌人,是因为他们都不在人世了。但说真的,若因袁氏覆灭是由令妹克至,那岂不是说马某人专克达官贵人吗?”
“责任与伤害是不同的,这也是马某拒绝甄兄联姻提议的原因。”马越对那甄严身后的小侍女说道:“马某爱惜极了士卒,对这些因马某一人之欲而出生地入死境的好儿郎通常凉国内所能给他们的应有尽有,即便是触犯兵法,也很少会惩罚至死,便是败军之将都没有关系,逃回来再来打过便是了。我从不会轻易处死自己的将士,但又一条触犯了便会死,没有任何余地。那便是奸淫妇女与伤害手无寸铁之人,这是伤害。”
“但为人难免会遇到喜欢的姑娘,这事情谁都无法避免,因此我凉**中提倡的便是娶人回家做妻子,我也曾为心腹爱将抢回女子为妻。在我看来这些或许不对,但这是一种责任。”马越耸了耸肩,摊手说道:“责任不是伤害,责任是陪伴,是庇护……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比我麾下将士更能给人庇护。”
马越站起身来,踱步在大厅中对众人朗声说道:“在尔等见到马某之前,几分道听途说,几分猜想臆测,便生出了对马某这个人的喜好厌恶。但你们所想的人,与此时此刻站在你们眼前的这个人一样吗?我想多半是不一样的。既然是听说,那便多半是真的,也有多半是假的,在真假之中是一个人在特殊时期做出的必然的选择。就像你们听多了马某杀人,便觉得马某是个喜好滥杀无辜的人,好似一个屠夫。我也知道,因为诛灭袁氏一族使马某在甄氏一族中多有偏见,这我都理解。”
说着,马越捡起甄尧方才看见甄宓掉下的汉剑递回给他,摇着头对众人说道:“但还有许多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袁氏当年驱使他人挑起五军在洛阳城中乱战,死去的士卒谁为他们哀悼?时过境迁人们仍旧会因为我下令诛灭袁氏而怪罪我,可还有人记得他们吗?我记得!”
“我的侄儿役于乱战的阵中,被袁氏故将以强弩躲在暗处偷袭。那一战我凉州失去了一名能征善战的将领,倒在不值一提的酒肆当中……下令时我也曾有过犹豫,是否应当滥用强权去杀戮他人,但我必须做,因为那些含冤而死的将士需要有人为他们出头,而这个人又舍我其谁?”马越的脸上带着痛苦,那是一段怎样的日子,兄长的嚎啕大哭使他永远记在脑海不能忘怀,曾经与马玩齐名的候选死在一柄短刀之下令人唏嘘。“有些事情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所以马某比起无端的传言更相信的眼见为实,因此甄兄,我必须拒绝你。因为恐怕你从未问过令妹,嫁与马某这样一个年近四旬又双手沾满鲜血的武夫是否愿意。”
“我愿意!”
马越的话音刚落,正是厅中之人都沉浸在马越所诉说的话语中思考时,便见到甄严身后那个美艳的侍女涨红着脸说道:“我愿意!”
“你说什么?”马越愣了一下,谁问你了啊?
“我说我愿意!”甄宓看着马越,在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她只想跟这个男人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甄严说道:“兄长,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