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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中众多夫人聊得依旧热火朝天,然而一隅之地气氛却格外沉默,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凌昭玉虽然身在这里,但心早就跟着那盘糕点飞走了。
余彤还在纠结如何解释刚刚对唐晓的态度。
现在回想起来,刚刚她不仅凶了唐晓,而且态度语气表情一定非常不好看。
她的形象……
余彤干笑一声,“凌公子,刚刚我的语气可能不太友好,主要是因为我太慌张了,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还望凌公子不要介意。”
凌昭玉回过神,低头笑了一声,但却让余彤莫名感到了凉凉的恨意。
“没事,你也是爱画心切,可以理解。”
余彤不着痕迹松口气。
“不过余小姐要知道,作画不单单需要专注于画技,还有心境,心不静画便浮华,没有灵魂。”
说到这里他直直看过来,漆黑的眼瞳如同一个漩涡,“人,也是一样。”
余彤脸颊泛红,她总是觉得凌昭玉话里有话,莫名让她面红耳赤。
突然凌昭玉又温和笑起来,语气中带着歉意,“只是个人愚见,余小姐不要往心里去。”
余彤微低头摇了摇,“不会。”
“快该吃午饭了,我先去与家人汇合了,告辞。”他起身,带起一阵清香。
余彤恍惚,回过神时发现凌昭玉已经离开了凉亭,他步履急促地朝树荫下走去。
那里有刚刚被她斥责过的女童。
看来他们的关系确实很好。
余彤心里懊悔,愣愣独坐半响,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
刚吃过午饭,凌昭光就迫不及待满场子找宿嘉绎,随后在一个大树杈子上找到了闭目养神的宿嘉绎。
一块块光圈透过繁茂枝叶照射下来,洒在宿嘉绎的脸上,伴着春日的凉风,舒服极了。
凌昭光用手挡在眉眼上,大喊道:“宿嘉绎,你躲的真够隐秘的。”
宿嘉绎蹙起眉,瞟了眼下面的凌昭光,支着头懒懒散散道:“怎么又是你啊凌二公子。”
凌昭光举起手中的弹弓,“你刚刚答应我的,午饭过后便和我比弹弓。”
宿嘉绎不再看他,调整了姿势枕着手臂,拖腔带掉,“凌二公子果然好精力,俗话说春困秋乏,你看看这里谁不是在午休,只有你一个人咋咋呼呼吵得人头疼。”
凌昭光环顾四周,果然发现大部分人都安安静静休息,只有极个别的三五岁孩童在下人陪伴下撒了欢似的奔跑。
他怎么可以像那些小屁孩一样。
凌昭光讪讪收回弹弓,但是不服气梗着脖子,“那午休后你不能再找理由推脱了,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宿嘉绎胡乱应了两声,听到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才不屑的噗笑一声,“无聊。”
等待比试的凌昭光没有心情玩其他东西,唐晓只得陪着他无所事事打弹弓。
他从早晨就开始摩拳擦掌,过去这么长时间,还是没能如愿以偿。
唐晓打了个哈欠,突然感觉后背有道目光在注视自己。
她蓦得转头看见不远处慌忙转移目光的余彤。
唐晓早就发现余彤在跟踪她,每次回头她都能看见余彤在赏花,有时候树上只有新抽出来的嫩叶她都能装模作样看半天。
唐晓不禁回忆送糕点的时候,明明她送完糕点就走了,既没有打扰她和凌昭玉相处,也没有玷污她的画,余彤没理由记恨她啊。
唐晓这辈子走的是“我爱人人,人人爱我”的路线,突然多了个敌人,着实让她有些费解。
余彤还在煞有介事赏花,婢女看了眼远处,附在她耳边道:“小姐,唐小姐跟着凌二少爷走了。”
余彤抚摸树枝的手一顿,小心翼翼回头,看着一大一小远去的背影稍稍松了口气。
……
原本宿嘉绎休息的那棵树上早就没了他的身影,凌昭光找了许久才在河边的大石头上找到他。
“宿嘉绎,你又跑。”
宿嘉绎在看河里的鱼,听到背后的声音,无奈揉了揉眉心,“我什么时候跑了,你可别冤枉我。”
他一转头意外看见凌昭光身边矮一个脑袋的唐晓。
唐晓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无邪。
宿嘉绎贫嘴的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子。
凌昭光有点生气,“那就来和我比啊。”
宿嘉绎看着唐晓,原本想好的拒绝凌昭光的理由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屑地笑道:“不就是弹弓吗,去哪儿?怎么比?”
凌昭光以为宿嘉绎还要推脱,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起来,“你跟我来,我早就选好地方了。”
边说他边打头阵引着他们朝目的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