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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立政殿花圃,那日是皇家公主,今日聚集的却是各家命妇。
长孙皇后坐于正座之上,有点悲催得发现,自己家的皇家公主们,似乎也没有这些世家大族的主母闺秀们来得有气质懂礼仪。
这是个很悲催的事实,长孙皇后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这些世家大族,是经历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文化积淀的大族。一言一行,有专门的人教养,一菜一茶,也是专门的秘方配料,实在不是才刚兴起不久的李唐皇室能比拟的。远的不说,就说后宫中的妃嫔,韦贵妃出身京兆韦氏,是个再嫁的寡妇,但是她的教养礼仪,却是即便是前朝公主出身的杨妃都比不上的。
含笑看着阶下众家的女眷,长孙皇后心道:难怪圣人要给稚奴娶个世家大族的妻子。
陪坐的韦贵妃和燕贤妃也难掩赞叹,赞叹的同时,也不免暗叹自己逝去的青春。
燕贤妃之子越王李贞,韦贵妃之子纪王李慎与晋王李治的年纪不差多少,此番也是求了圣人,想为他们二人求一佳妇。但是她们的目标也很明确,不敢僭越了皇后嫡子,明确表示先是晋王选妃,而后才是她们的儿子。
韦贵妃明哲保身惯了,倒也无所谓。她是再嫁的寡妇,出身于“城南韦杜,去天尺五”的韦家,家中势利庞大,太宗才迎入宫中,又立为贵妃。虽然此时风气开放,朝廷也多鼓励寡妇改嫁,在民间也许没什么,但在宫中,到底是个污点,所以她从来都是明哲保身,从来都不惹事。对长孙皇后也是恭恭敬敬,长孙皇后也待她以礼。
至于燕贤妃,虽然同属于四妃之一,但是对于为首的韦贵妃颇有心结,小动作不断。长孙皇后自是知晓,但从来都是真只眼闭只眼。
此时只听长孙皇后笑道:“宫中许久不曾这般热闹了,诸位夫人不要客气才是。”
众人等忙道不敢。
春意融融,其乐也融融。
废话说完了,长孙皇后便将目光心思放在了众位夫人身边的小娘子们身上。
众家夫人们都是人精,既然皇后点名了要带各家女儿/孙女儿前去,便知道了这是一场相亲宴。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都将各家的孩子打扮得妥妥当当的。至于结果如何,就看天意吧!
牡丹园里的牡丹很是娇艳,王润也爱牡丹,但是此刻却没心思放在赏花上。因为如今她自己就是一株被赏的花,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才好。不过好在她发现其中还有四个姓王的女子,两个是与她同族的王家小娘子,另两个是朝中重臣之女,心中便越发宽了许多。五分之一的机会,总不会那么巧吧?
待到长孙皇后问到她时,便有一答一,有二答二,表现得有点惶恐有点敬畏,又有点笨拙。果然长孙皇后对于她的表现只淡淡的,笑道:“是个老实孩子,赏。”内侍立即奉上赐物,王润忙谢恩,起身之后也是眼观鼻鼻观心。长孙皇后心内有些惋惜,长得很不错,但是性子木讷了些,只怕稚奴不喜欢,不过应对倒是挺镇定的。
崔氏在旁也是应对得体,见长孙皇后过去了,对上孙女儿的目光,露出一抹赞许的笑容。王润眨了下眼睛,继续低头研究身前的银盘上的花纹。
却不想这一幕落在不经意转过头的长孙皇后和韦贵妃的眼中,俩人都是心中有些疑惑。
最后的结果让王润很放心,长孙皇后似乎对郑家的嫡女郑慧娘十分中意。王润的表现在一群女孩子们里,属于中等。对于这个结果王润很满意。
不过未来的高宗皇后会改姓郑么?
这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赏花宴结束,长孙皇后令人送众位夫人出宫,而后回宫休息。韦贵妃和燕贤妃也很都乏了,便都告辞回去。
长孙皇后才换了衣服,卸了妆容,才刚歪在榻上,便听外头一阵喧闹:“哎哟,公主,您慢着些……”
“兕子,别跑那么快……”
长孙皇后忙起身,果见一团风往里窜,她只觉怀里被一个物体一撞,不由退了一步,侍女忙扶住。
“阿娘!”
“兕子!阿娘与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许这样乱冲乱撞的,怎么又忘了?”
小兕子嘟着嘴,道:“人家是一时着急才忘了么?”身后的李治追上来,见妹妹没事,方松了一口气,道:“你哪里是一时着急忘了,你是总忘了。”
兕子哼一声,不理他,抓着母亲的袖子坐下,双眼亮晶晶地道:“阿娘,我的九嫂是哪个,定下来了没有?”
李治在旁本端了侍女送上的茶在喝,听了这话,不由一口茶全喷了出来,慌得侍女忙不迭跪下谢罪:“殿下恕罪。”
李治挥挥手叫她下去,对着妹妹喝道:“兕子,你又胡说了。”
兕子古灵精怪得笑道:“谁胡说了,谁不知道阿娘今天请了许多大家闺秀来,也不知道看中了哪个。九哥喜欢不喜欢。”
李治窘的面上同红,抬头却见自己母亲也是笑眯眯的,只觉更尴尬了,干脆坐下继续喝茶,不发一语。
长孙皇后笑道:“兕子喜欢什么样的九嫂。”
兕子道:“嗯,要对兕子好的,对阿爷阿娘好的,对哥哥姐姐好的,最重要的是对九哥好的。”一面说一面掰着手指头。
众人看她煞有其事的一一说着,小小年纪如个小大人一般,不由都笑了。长孙皇后笑着将她抱如怀里,道:“好孩子,难为你九哥这么疼你。”
兕子便摇着她的袖子道:“阿娘还没告诉我九哥的新媳妇是哪个呢!”
长孙皇后故意崩了脸,道:“告诉你做什么,你又不认识。”
兕子道:“阿娘告诉了我,我替九哥去相一相。”
长孙皇后忍俊不禁,道:“你个多大的小娘子,还替你九哥去相人?”
兕子道:“九哥脸皮薄,兕子身为妹妹。自然要替兄长出头了。”
李治听她越发胡天海地得瞎扯,只觉得万分头痛。长孙皇后却是笑个不住,捏了捏女儿的脸颊,道:“是啊,咱们的小兕子啊,脸皮可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