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苏璃封相凤离幼年(2 / 2)
他是怎么做到的?不仅需要了解这种极少见的短命万腐虫特征,更重要的是他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敌营不被人怀疑发现,军营中陌生脸面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不可能事后查不出来!
但是很显然,上官颉没查到陌生人混入军营!也没有任何异常!不然他绝不会暴怒到杀了沈金坤平息国内冲天的怨愤!
凤离这种人,真是心思缜密又出手狠辣!
几乎是整个彻底毁了迟南!迟南近乎*成的青壮年入军,如此庞大的瘫痪人群,又是主要劳动力,迟南如何负担?简直是要人命!任何国家摊上都是致命伤!总不可能十几万人不管不问任其自生自灭!拖也要拖死迟南!
健康的人都会被牵制!
至少二三十年迟南是没有与凤翼抗衡的希望!如此下去只会更加贫弱,不出两三年,迟南就是蝼蚁,凤离一根指头也能碾死他。
凤离对于这种效果极为满意,比起上官颉,他可仁慈多了!没有直接杀人不是?
“公子!你不知道三娘当时扮作沈金坤有多像!”花狐忍不住挤眼睛。“当时她可是直接强暴民女!吓得那个小妾直接就昏迷,我们扛着酒馆敏酊大醉的沈金坤进去,本来还以为要花费一番心思,没成想,那个沈金坤碰到那个美艳小妾就臭男人作风发作!哼!他也不算全冤枉!”
“之后,三娘便将几名暗属营的兄弟易容成军营之中的人交接,偷出酒坛后分出去”一名俏生生的葱绿色衣裙女子甚是温顺地站在凤离身侧,柔声细语,很难想象,她就是千面艳姬。
俏丽的五官,水雾般朦胧的眸子脉脉,偶尔不经意间扫向随意斜靠在躺椅上的乌衣少年,含着一丝难掩的情义。
凤离支颐,修长的指尖微曲抵住下颌,沉吟片刻,乌墨般的凤眸抬起。“萧琨带回来了么?”
“那个副将在砍头前我已经找人替换下来,正关在牢房之中,只是……”寂夜拧眉,平直道:“他说在迟南潜伏了近半年已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务,是否可以在临死前见一面萧澈”强欢夺爱,三王争妃
萧琨,当初在虞城之时的挑拨常连与虞城城主冯荆南之人,本是萧家的旁支,一直被关在虞城地牢,之后公子在令冯99999荆南搭救柳靳家人之时,让他换个普通平民身份去迟南参军,是萧家幸存者之一,后来在公子暗中推动下,在迟南军营中一步步高升做到副将的头衔,这次的万腐虫便是让他投的。
而萧澈还是几岁的孩子,当初公子将他带出萧家,如今在新人营中成绩在同龄人中十分拔尖,只是,对于当初的记忆早已模糊,老想着见公子,新人营的规矩,没有到足够的能力出不来,他一心想出来,十分拼命。
凤离并未开口答应或不答应,该到的时候他自然明白怎么做。
“苍梧沣水那边现在如何?”想到萧家,他就忍不住想起另外一人。
“花影的人已经在暗处护着,并无不妥,他听闻迟南之事,也知道如今凤翼形式大好,很是为公子自豪高兴……”花狐神色古怪,摸了摸大砍刀的柄,感觉心中怪怪的。
当初公子让她派人去千里迢迢去苍梧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护着一个中老年男人,很是诧异,没曾想去那里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把她吓个半死!以为见到鬼了!
那个要保护的人竟然是当初赴死的陛下!公子的父亲!
公子他……即使心中有恨,却到底没有下狠手,离开前留了一张底牌,陛下身边的老公公,竟然是雪影的人!在陛下要*之前救了下来。
陛下他以前的确真正残酷无情让人发指,不顾亲子死活,甚至为了培养最出色的一人,不惜毒害自己儿子。
但如今,连她都能感觉出来,陛下是真的很为公子感到由衷的自豪,听说公子有一双孩子,更是时常抱着皇后的骨灰玉坛告诉她凤翼后继有人,偶尔唠叨公子瞒得紧,孩子的母亲是谁他都没看出一丝苗头。
凤离沉默,墨色的眸子如深渊黑夜,看不到尽头,他阖上眼眸,只觉心中复杂。
当一个真正冷血到连自己儿子都设计毒害的人真正变成慈父,你又到底该如何呢?
若是四年前,他拥有如今的地位与权利,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弑父!替小九和七哥报仇!
九个皇子,真正活到七到十岁的其实有八位,但是之后他们皆不合格被剔除!只剩下真正的七皇子与最年幼的九皇子!
公主可以和亲拉拢权贵巩固凤翼,而皇子太多,最后只会变成萧墙之祸!真正的君王只需要一位!
凤景宏无法成就万古流传的丰功伟绩,但他希望凤翼真正永昌,不是在乱世夹缝中生存,而是出生一名带领凤翼走向巅峰的君主!
幼时,他们所有公主皇子皆有最好的鸿儒老夫子带领!学习最拔尖将士的教授骑射!
之后各自的性子与天赋慢慢显现,没有天赋的孩子皆会莫名其妙在后宫消失!先是他们的母妃莫名被各种理由赐死,接着他们失宠沦落到最悲惨的境地!更有甚者直接被人遗忘在后院饿死,或者被其他妃嫔暗下毒手害死。
而这一切都是被默许的!
他一直不明白,最后只剩下最年幼的只有两岁的小九,以及他的同胞七哥!
当时,他们兄妹只到七岁,七哥没有丝毫天赋,甚至性格极为温吞有些憨傻,曾经就被其他皇子公主欺负,他总是摸着脑袋呆呆的笑,幼时,她就时常因为哥哥被欺负而和别的皇子公主打成一团。
他们俩人并不由母后直接抚养,平日里也只是早晨去与她请安,记忆中,母后性格温柔,很少说话,和他们兄妹一年到头也说不上几句,看着他们的目光总是无奈又慈爱,有时候她能够从她眼中看到悲哀。
她记得,那时候自己和七哥在一起练习骑射时,她安静地站在回廊的尽头看着他们不说话,待她跑过去时,母后又立刻调头离开,好像没有看到他们兄妹。
没有母亲的照拂,甚至对于他们被欺负也是听之任之,哥哥总是被欺负的抬不起头,丝毫没有嫡皇子的身份,或许是为了保护哥哥,那时候,她拼了命地练习骑射,整日打打杀杀,总是被老夫子指着鼻子训骂。
那时候七哥被人骂了,她站在他前面将对手打得满地找牙,边跑还不忘威胁她,声称要喊他们母妃来教训她,七哥总是笑,摸着她的头笑,那笑容,至今让她心头发酸。
有一次,七哥被人推搡撞破了头,流了很多血,当时她暴怒之下,将恶意推七哥的三皇子推下数丈高的高阶,当时三皇子就瘫痪了。
当时的淑妃要和她拼命,还要杀她,淑妃乘着人不注意想让侍女将她推下高楼,当时她身体小,骑射各方面都很优秀,躲避之余,乘着淑妃不注意,在她冲过来时,一脚将她绊倒一头将她顶下高墙。
就在那个时候,她看到她父皇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当时她年纪小又怎知害怕的道理?
当时,她看着那个负手站在围栏旁的广袖蟠龙纹男人,告诉他,想杀她的人,都必须死!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她不记得当时凤景宏是什么神色,却记得他俯下身摸了摸她的头,记得他说:这才是我凤氏的子孙!
那一次,凤景宏走后,七哥从门后怯生生地走出来告诉她说,刚刚看到父皇所以害怕不敢出来。可笑自己当真信了,还让他别怕。
那时候她没有因为杀人而被处罚,毕竟后宫那几个年头,死的女人和孩子实在太多了!
仅仅三个月时间,还是一个酷暑的夏季,时不时的雷雨倾盆而下,来得快去得更快。
她经过朝阳殿之时却意外听到她那位性格如绵的母后尖利的近乎破音的哭喊声!
那一时好奇,就钻进入躲在帘子后偷听。
她至今都在后悔!后悔躲了进去!她听到了她母亲凄厉的嘶喊声,让父皇杀了她都可以,不要害她的孩子!
她听到她母亲说,离儿还是七岁的孩子!他性子软不会去争不会去抢,不会妨碍到任何人!
她完全是懵懂,懵懂无知,只是觉得母后怎么突然说这样奇怪的话,好像父皇要害哥哥一样。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三日,七哥就中了剧毒!脸色发青,唇色发紫地浑身颤抖!
他一直在挣扎,握着她的手说舍不得她,说以后再也不会故意招惹那些人骂他。没有用的公主也在这座宫中活不下去,要她好好活下去,代替他好好活着,说他永远无法让父皇满意,无法成为凤氏合格的子孙守护凤翼。
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
她跑遍了整个皇宫找大夫,偌大的御医院却空空如也!她抓着他的手让他不要死!
那一刻,她从未有过的绝望,看着七哥痉挛痛苦,抱着她喊痛,说以后没有人护着她,可怎么好……
她抱着他,眼睁睁看着他呕血,染红了自己的衣服,拼了命地擦他嘴边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完,只想跟着他一起死。
这世上很少有人知道,七哥是被她一簪子刺穿心脏刺死的!
她无法忍受!无法忍受他这么痛苦的死去!
母后赶过来时,她抽出簪子重新若无其事的插入发髻,抱着七哥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她那时候就发誓要替他活下去!
她是女子!从七岁开始,他就是七皇子凤离不是九公主凤翎!
他告诉那个几乎崩溃的母亲,他就是凤离,死的那个是凤翎!
他看着他的母亲笑出眼泪,他等着她,一直到她抱住自己痛哭,说为什么凤翎不是凤离!为什么他们兄妹要如此对调地投生到她肚子里!
短短时间,七皇子与九公主重病的消息传遍宫中,当晚九公主病死,七皇子也病的不省人事!
或许一个九公主到底有几分让凤景宏满意,凤景宏听到消息或许太震惊,然后事实便是九公主沾染毒素身亡!天价嫡女,悍妃法医官
当时为了让人相信他就是中毒的七皇子,真正中了与七哥一样的毒!只是相对更轻一些,他想活下去!无论如何都不要被毒死!
他们是一对双胞胎,调换过来,又是母后亲自装殓,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真正死去的是谁!
然而,最终让他真正成为凤离的人是母后!
她在宫中饮鸠自戕!
至今,他还记得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
七哥最后一日的停灵,她让下人驾着拼了命要去送七哥。
也是那一天,青天白日好像漆黑的夜晚,碗口粗的闪电劈下,滂沱大雨倾盆而下!
他跌跌撞撞进去,再次眼睁睁看着他的母亲在他面前呕血而死!
白森森的闪电几乎劈裂天空,他看着母后倒在血泊之中,看到他的刹那艳魅绝伦的五官近乎扭曲,嘶声凄厉地让他滚!拼了命地往后躲,让他滚出去!不要看!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在宫人尖叫声中走到她面前,举起袖子擦她唇边的血迹。
那个昔日温婉的母亲,连死都不怕的母后,此刻却害怕惊惧,凄厉地让他滚出去!拼命遮掩自己惨烈的情形,哭得已经流不出眼泪。
他如何走得出去?他怎么迈得动步子?
母亲一心求死是为了什么?
她死了,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撑,是否一个皇子就可以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是否可以争取一分医治的机会?
他知道她曾顶着烈日跪在朝阳殿外数日直至昏迷,求那个殿的主人救他,当这一切都无用的时候,一个母亲,她又该做什么呢?
他想了很多年,从七岁的失去母亲庇佑的七皇子到十三岁时已有自保能力的七公子凤离!
母后死的时候,他出现在她身边,或许凤景宏是震惊的,他撑着一口气盯着那位身穿蟠龙纹长袍失控的男子,或许是眼神太可怕,让他瞳孔都缩了一下。
之后,花了近一个月,他终于“病”好了。却被扔弃到后宫自生自灭,如当初那些无声无息消失的皇子一样!
甚至因为嫡子这个身份而被其他妃嫔仇视,紧紧前两个月,他就查验到四五次饭菜有毒!那只刺死七哥的素银簪子他一直带在身上。每次看到银簪变成黑色,他都不动声色地扔出去,之后他便不再吃宫女送来的馊饭,甚至后期,可能三四日才送一顿可能下毒的饭菜。
他时常在半夜时分进入御膳房偷东西,初开始的几次容易被发现毒打,七八次之后,御膳房的门每夜都会上锁,他无法再去。
之后他又想办法去搬运潲水的地方,但正值夏季,那些东西根本不能吃,咽下只会和毒药一样的效果!
他有一次困极了,躲在其中一个空桶中,结果无意中被运送了出去!
他初次出宫,被宫外的街道和来往的人群吓得不敢随便移动,只在搬运潲水的太监附近躲着,等他回宫再回去。
也是那时候,他看到街上那些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在街边乞讨,看着路人扔给他们一两枚铜板,或者残羹剩饭。他看了一日,早饿的昏头转向,蹲在路边就有路人以为他也是乞丐,一个小姑娘将半块吃剩下的烙饼扔给他。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找到活下去的方法,当时的自己没有一点长处,想来唯一的长处就是能屈能伸,当时他第一次出宫害怕,并不敢呆长了,只得又悄悄躲在潲水桶中回宫。
但深宫除了野草可以充饥,什么都是脏的!
他之后数日没有找到机会出去,最后走投无路躲在马车后面希望混出去,那时候自己体积小,处在只差一点便要饿死的处境。当时他被发现,被车夫一把扔下来,剧痛与眩晕使他几乎缓了半个时辰才能爬起来。
他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傍晚的时候运送的人却变了,他躲在后面听到说将不用的空桶运出去,他当时爬进去就借此出宫。
之后,他过着乞讨的日子过了三四个月,没有再回宫,他当初在宫中学习的骑射派到的用场便是与一群乞丐争抢时强行一步。
也是在那个时候和暗属营的一群少年遇到,从刚开始相见相厌斗殴,到后来缩在一起想法子骗人同情。
在那三四个月,他学会看人脸色,细致地捕捉每一个的心理,做出最适合的姿态骗到同情!
但是却也因此被人觊觎,他这张脸数次给他招惹麻烦,即使是躲在众多乞丐堆中依旧难逃那群老鸨龟公如剑一般锐利的眼睛,几次死里逃生。
在其中一次被人抓住卖往西云楼的时候,逃出去时半道上被人发现追赶,也是那时候他遇到师父。
之后一直跟着他学习迟南的剑术和轻功,清风尽是他在学了师父的身法后稍加改进的轻功招式,最快速度地逃跑。
如此断断续续的学了五六年,他拼了命的学习,加之在宫中之时的底子,学完了师父所教的招数,他十二岁的时候偶尔会回宫,那个时候凭着他对皇宫的熟悉,时常光顾藏书阁学习。
他起初只对江湖绝学有兴趣,后来在武艺功法的书架旁边看到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兵法,崭新的一整套,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旁边。
有得甚至是竹简,堆叠在一起,码的比他个子还高,也不知是哪个年代的。
他很长时间都没去碰一下,后来那堆竹简堆旁边挂了一张著名大将夏侯蔚身穿甲胄的百步穿杨图,雄姿英发,意气风发!
那时候他也和所有普通孩子一样,在战乱年代崇拜建功立业的大将军,当即就盯着忘记回去。
鬼使神差地就去翻阅兵书。
之后很长时间内他都躲在藏书阁中,花了三四月时间记忆。
如今想来,当初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无论是起初突然换人的运输车夫,还是后来的兵书,甚至那副画,以及后来定期出现的新的领域书卷。
一直到他十三岁看完了所有的古卷才从藏书阁离开。
那时候暗属营早已形成,他开始提前打探结交文人与将士,利用暗属营的暗中影响将最值得信任的人推到朝廷,没有用的蛀虫给他们制造麻烦从朝廷官场拉下来。
渐渐的,一两年下来,朝廷中已慢慢涉入他的人。
他十三岁重新回到宫中,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高调地在凤景宏大寿之日前去祝贺,以唯一的嫡皇子身份!
之后一年,他开始暗中掌控任职权,朝中年轻一派的官员几乎全是他的人!边庭遭到黎国与皋骊国的袭扰,凤翼当时还是一个小国,受尽旁国欺凌,他开始接触军事,起初他要求带兵出征遭到猛烈抨击!甚至有老臣说他误国亡国!要一头撞死在朝殿门柱上以示刚烈不屈!
那时候他成了全国的罪人,他依旧领着几万兵马去了前线。
之后的一切,让所有人都住嘴,他不允许自己失败!
再次站在朝殿之上之时,他站在高阶鳌头之上,将皋骊国主的首级送上,顺带有黎国的降书。
他可以挺直腰杆,请这群人继续忠烈地去撞柱子,如此忠烈,怎不为国捐躯?缩在安乐窝令人耻笑!
撞死的人他让他们成为了最令人不齿的笑话!想留芳百世?他让他们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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