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约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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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欠人恩情，尤其是你给予我、如此之大恩情。不过，像我这样一无所有人，也只能借助于外物来回报你了。”

因为对艾赛尔话深信不疑，所以麦克斯对方引领下四区街巷中穿行；但当他站一座废弃高塔塔顶时，却开始觉得艾赛尔纯粹是寻他开心：“我不觉得这荒废弃置建筑物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艾赛尔先一步坐微斜屋顶之上，而后拉麦克斯坐下，同时将手指向远处指去：“看那里。”

麦克斯顺着对方手看向远方。衣着寒酸如同流浪汉人们行走整齐却破旧褪色街道上，令看者心生怜悯。远延伸是望不到边森林，由于暗绿色树叶生得太过茂密，一眼看去那就像一片黑暗海洋；而这片森林里，则游荡着为黑暗种群——亡灵。这些景色都不能让人心生半点愉悦。

“天啊，你一定要把视线定格那些不够美丽景色上么？”瞥见麦克斯微皱眉心，艾赛尔索性抬手撑住对方下颌、轻轻向上使力，迫使对方将头抬起。若是第一世，由于心中怀有无嫉恨，和对方任何肢体接触都会让艾赛尔感到恶心；但如今、对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之后，对于和对方亲近这种事，艾赛尔也不再那么排斥。

“你是说……夕阳？”当下巴被抬起，麦克斯就被天际景色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红霞从金色光圈周围晕开，将天空都渲染为橙红色；由于四区这边较为空旷，这壮丽景色便能毫无阻碍地收眼底。

“这可不是漂亮，”艾赛尔朝他眨了眨眼：“入夜后可有大惊喜呢。我听说一区高堂大厦比比皆是，就算要看落日星空话，也不会有这么开阔视野吧？”麦克斯点了点头：“你说没错。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纯粹自然景观？”

艾赛尔平静地回答：“猜。贵族总是会追求一些返璞归真东西。”事实上，有关你所有事情，擅长冷热兵器、习惯性言行、个人好恶等等，我都知道得非常清楚；第一世，我认识你之后那几年足够我了解一个人，何况你是我棘手敌人，我必须要无时不刻地紧盯着你一切动作。

麦克斯正想追问，忽然听到远方响起了钟声。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区响声轻得如同不曾有过，但他这个信神敬神人却听得分明。于是他立刻双手合十，虔诚低语：“神明爱世人……”

“但神明只保佑强者。”

麦克斯睁大眼睛，诧异地盯着艾赛尔。

“神明爱世人，但他们只保佑强者。感谢神明对我们庇佑与祝福。”这是一区每个人祷告时都要默诵语句；但现，面对这个让自己很有好感第四区人，麦克斯发现他根本说不出那种话来——那对艾赛尔来说太过残忍了。于是他换了个话题：“那么，你们钟声响起时候念什么？神明说过，人们可以不相信他，却不可以没有信仰。”

“我们信仰？就是我们自己啊。”艾赛尔笑了笑，也将双手合拢，轻声念道：“我们是第四区人，我们不需要神。我们不会看轻自己，我们不会互相背弃，我们不会停下前进脚步。”

“你们信仰，竟然是你们自己？”麦克斯迟疑地问着，将目光转向近旁街道。他看见一个裤脚短得只及胫骨中段少年无力地跌倒地，几度想要爬起未能成功，却仍旧努力地以手掌撑地……麦克斯不忍心再看下去；他将视线转回、投向艾赛尔，谨慎地开口：“我说这话，不是出于同情或是轻视。但四区人活得，真太艰难了。”

“至少我们还活着。”艾赛尔接口：“纵使我们力量不够，但我们会互相扶持；合几人之力，自然不会如同一人那样弱小。每个四区人都会努力活下去，并非单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四区。我们四区人彼此之间牵绊，是你们这些外人远远无法了解。就算是我，也只是人看起来比较淡漠罢了。四区给予我好，我从来不曾忘记半分。”

觉得眼睛有些发热，艾赛尔忙闭嘴深呼吸，将涌上泪意压制了下去；这之后，他向麦克斯开了口，声音依旧极轻，内容却是振聋发聩：“我心愿，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我不意你们口中公正、不意神明一切指示，甚至可以不意自己性命。我要成为四区人支撑和他们力量，让他们摆脱现困境。”我会让四区成为至高存，将其余三区通通踩脚下。所以，如果你成为我阻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抹杀。

被对方坚定眼神和语气所慑，麦克斯忽然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陌生东西滋生了。他先前对面前黑发少年有莫大兴趣与好感，也想将对方能力纳为己用；但他清楚地知道，现自己，已经对面前这人产生了与此二者完全不同情感。

“和你相比，我真是惭愧了。我没认真想过未来打算；但是我保证，下次见面，我也会将自己目标说给你听。”麦克斯曲起右臂举到艾赛尔身前：“我们做个约定吧。日后进了军队，不管哪一区服役、受到怎样待遇，我们都不会放弃，会力争上游。”

艾赛尔笑了，抬手相击对方手掌、随后握紧：“好。”你不是没想过目标为何，只是你目标太大、大到你自己都不相信能够做到；你想让真正“公平”贯彻这片大陆，不让任何人受到冷遇。因为知道你有这样想法，所以第一世时候，我才会死前将四区托付给你。

我与这个人想法是那么不同，却又是那么相似。

二人维持着双手交握姿势不动，彼此心中各有想法。忽然，一只身形巨大野兽蹿了过来挤入二人之间，迫使二人手分了开来。

麦克斯回味着对方手上冰冷却光滑舒适触感，想着若能再多握一会儿就好了；然而他一抬眼、对上一双巨大血红眼睛，当下心中半点旖旎之念也不剩。倒是艾赛尔面露喜色，抬手捏了捏地狱犬竖起耳朵：“怎么会出来找我？是我没有及时回家去，让你担心了么？”

麦克斯若有所指地说：“你和它关系真很好。”对这些邪恶物种，麦克斯实是亲近不起来，别提诸多魔兽中凶恶地狱犬了。他看来，面前这只巨兽浑身都是血腥和腐尸味道，任是谁都不会想和它亲近。

艾赛尔停下了与魔□流感情动作，说道：“当然。从我有记忆起，都是‘她’照顾我啊。”继而叹息：“地狱犬是食人，这你应该清楚。但它非但没用我裹腹，反而会夜间寻找人类能够食用东西带回去。一位‘母亲’所为，与这也差不多远吧。”

麦克斯觉得这简直难以置信：他知道地狱犬是极聪明生物、对人类一些习惯也能通过观察而至通晓地步；他从前只知道这些能力是地狱犬用来捕猎，却不知也能用来照料人类。

既然是对艾赛尔友好生物，那么自己也该试着亲近才对。想到此处，麦克斯便抬起手想要去摸那只地狱犬后颈——就像艾赛尔常对它做那样。不想，这魔兽竟然缓缓转过头来、用血红色眼睛瞪了他一眼，而后便移了移身子、将那巨大脑袋搁了艾赛尔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