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 嚣张之枪以及心碎之箭(1 / 2)
陈长生的手离肖张的脸越来越近直至触到了那张白纸的边缘。
不知道是被汗水打湿还是沾了太多血的缘故白纸的边缘并不锋利就像是在潮湿的桐江边搁了三天的酥皮。
就在他的手指触到白纸的那一刻白纸上的那两个黑洞忽然亮了起来。
那是肖张睁开了眼睛。
他醒了。
当然也有可能刚才他根本没有昏过去。
陈长生脸上没有吃惊的神情应该是早就已经知道问道:“歇够没有?”
徐有容没有转身静静地注视着天空里的那座山峰。
南溪斋剑阵已经被那道沉重如山的气息压制的离地面越来越近。
梧桐树的青叶落的越来越多树身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甚至有些地方的树皮已经裂开露出白色。
肖张看着陈长生说道:“从来没有人敢揭这张纸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
他的声音很冷漠无情无识就像他的眼神一样。
以前他是逍遥榜上的强者加上疯狂嗜杀的名声自然没有谁愿意招惹他。
现在他成功晋入神圣领域更没有谁敢来撩拨他。
对这句带着威胁意味的话陈长生并不在意说道:“如果你不肯醒来我只好把这纸揭了。”
肖张说道:“我有些困你们撑会都不行?真是没用。”
只有他这样的疯子才敢用这样的语气对教宗与圣女说话。
陈长生依然不在意说道:“就算我们轮着撑也总有撑不住的那一刻。”
肖张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怔住了。
陈长生与徐有容竟然决定不再拖时间而是准备搏杀。
他们的信心从何而来?
“既然是搏杀当然要搏。”
陈长生看着他笑着说道:“也许赢也许输谁知道呢?”
他的笑容还是像少年时那样干净、纯真、温和。
在肖张看来却有些可怕。
这样的大事就这样随随便便决定搏一把?
无论桐宫还是南溪斋剑阵都还可以抵挡焉支山人片刻。
他身受重伤但毕竟是位新晋圣域强者。
在这样的局面下陈长生与徐有容却决定不再等待直接搏杀焉支山人!
难道他们不明白焉支山人身为魔族的远古强者要比那些魔将强大很多甚至境界实力可能不逊于魔帅?难道他们不明白人族教宗与圣女再加上他这个新晋圣域强者如果今夜全部战死历史真的可能会改变?明明可以再等一等为何要搏杀?为何在这样的时候陈长生还在笑笑容还是如此干净?徐有容还有心情背着双手看星星?
世人都说肖张是个疯子他却发现陈长生与徐有容比自己还要疯狂。
这些为何的答案是什么?
他忽然想到了。
这就是锐气。
年轻人的锐气。
他比陈长生与徐有容大几十岁但对于修道者而言也还算年轻。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就像是秋水洗过的银枪寒意十足。
“还有多久?”
他走到徐有容身边问道。
徐有容说道:“四十七息。”
肖张嘶哑的声音从白纸里再次透出。
“我去破他的山势。”
他提着铁枪向北方的夜色里走去。
他看都没有看一眼头顶夜空里的那道影的山脉。
真正的山在数里之外在他准备去的地方。
前些天他感应到了破境的征兆毫不犹豫结束了在雪原上的暗杀生涯按照当年约定好的路线一路南归。眼看着便要通过草原回到人族的领地却在荒野间看到了忽然崛起的三座大山。
焉支山人、镜泊山人、伊春山人。
面对这样可怕的远古强者他根本无法脱逃按道理来说必死无疑谁曾想这种前所未有的压力竟然让他跨越了那道门槛提前突破了神圣境界险之又险地逃了出来只是还是受了很重的伤。
乘风筝入乱山看到陈长生与徐有容他心神骤然放松伤势与精神上的疲惫同时暴发直接昏死了过去。
歇了片刻伤势未愈但他的精神振作了很多。
最重要的还是陈长生与徐有容的出现。
人族地位最高的两位圣人一起来接他回去。
这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哪怕高傲如他也这样认为。
为此他愿意再战一场。
但他说的是我去破他的山势而不是我去破了他的山势。
他没有自信能够破掉焉支山人的防御甚至没有信心能够活下来。
风萧萧兮白纸哗哗作响似乎有些不吉。
但他的身影并不萧索。
因为铁枪笔直红缨飞舞。
因为他战意滔天。
……
……
徐有容收回视线望向数里外的夜色说道:“只有一次机会。”
陈长生明白她的意思。
肖张强行压制住伤势只能进行一次最强的攻击就算随后他还有再战之力也不可能比这一次更强。
换句话说他们如果想要正面突破、击破焉支山人也只有这一次机会。
夜风落在脸上有些微寒谈不上像刀子更像是初春时西宁镇那条小溪里的水。
陈长生左手握拳天书碑化作的石珠从袖口里垂落来到了腕间。
感受着石珠的重量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沉重起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平静了些。
……
……
夜色下焉支山人真的很像一座山。
不是远方看上去的那道山脉而是更加真实的一座岩山。
这座岩山并不是特别高大却仿佛与大地深处的岩石连为一体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感觉。
肖张走到山前停下。
星光落在他的脸上被白纸反射出来显得更加白有些像雪老城后的月光。
很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铁枪红缨轻舞竟把那些星光带的游走了起来。
星光仿佛变成了真实的存在丝丝缕缕。
世界是相对的。
虚无变成真实那么真实的事物呢?
星光里肖张的身形时隐时现仿佛随时可能消失。
如果只用肉眼观察根本无法确定他的位置在哪里。
这是洞彻天地法理之后的道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