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节：分手（2 / 2）

想到这里，胡技术员决定和程敏慧一拍两散。他是个有脑子的人，要断就要断个干净利落。

他对程敏慧说“你要帮姓凡的那小子，我没话好说。他种的那些白果树苗，你得一口应下是你送给他的，与我姓胡的无关，别让我没吃到羊肉惹上一身骚。乘今天三面锣四面鼓的把话挑明了，咱们两人的关系到此结束，一刀两断。从此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河水不犯井水。”

说着，胡技术员把程敏慧手中的报纸夺下，愤恨地掼在做实验的水泥台上。他觉得自己一个堂堂的男人，竟然让一个破鞋给甩了，好比磕瓜子磕出个臭虫来，心里十分不是味儿。

这是一份全省发行的《运河日报》。报纸的头版头条位置上，刊发了署名“反到底”的一篇大块文章。文章标题《从白果树事件看资产阶级右倾翻案风》，是用头号黑体字制作的。整篇文章分四大部分：第一部分是事件的经过；第二部分是对事件的现象分析；第三部分是对事件的根源挖掘；第四部分当前的斗争工作方针。洋洋洒洒万余言，占了整个报纸的版面。

文章中列数凡永祥的罪状，程敏慧一条也没有记住。冤枉啊！凡永祥哪里是在想搞资本主义复辟哟？她晓得那都是捕风捉影的胡说八道。永祥的白果梦，是为了解决肚皮吃饱的问题。最多是等白果丰收了，有了钱，好接她和彤彤母子去白果村生活，找个知冷知热的女人。

报纸文章的字里行间，有一个被大肆赞扬的勇敢斗士的名字，她是牢牢记住了。“李光辉！”这三个字，像三把钢叉刺在了程敏慧的心上。这是狗子的大名。

狗子原名叫李发财。文化大革命“破四旧，立四新”时，改名为李光辉。什么勇敢的斗士？狗屁！是个无耻的流氓！是个无耻的无赖！程敏慧不会忘记自己是怎样被这个男人欺骗而**的，又是怎样被他当作礼物，奉送给他有求于的男人们玩弄。

刚到农村时，她只是和一起来的男插青谈情说爱，想通过这个让男插青们替她多干些农活。后来，她发现这些从城里来的男人不是干体力活的料。于是，把目标转向农村土生土长的男青年。

程敏慧选择的男青年是有条件的。他们是要没有结过婚的，身强体壮的，上过学、读过书的，家庭里是能够在村子里掌权的门户人家子弟。她假装和他们亲亲热热的谈恋爱，换取他们的廉价的劳动力。

城市的姑娘与乡下的姑娘上了床有什么不同？是所有本土男人们的心中疑问。于是，几个年岁相当的男青年争着向她献殷勤。她巧妙的周旋在几个二愣子之间。农活有人帮干，乡下的时鲜货有人抢着进贡。程敏慧比别的女插青活得自在潇洒。没事时走东家窜西家的，混吃混喝。

一些不被程敏慧看上眼的男青年气不过，给她起了个绰号“大洋马”。意思是说人高马大的，在床上要驯服她，男人不被骑死才怪哩！

结了婚的男人听到耳朵里，痒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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