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揣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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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神情有些发懵恍惚地点点头，莲蓉扶着秦氏进来，刚到门口见楚云飞屋里，便问：“大夫如何说？有没有大碍？”
明玉和楚云飞忙起身见礼，秦氏几步走过来，楚云飞虽神色缓了缓，提到明玉闹肚子事，语气不由得就冷下来：“幸而没有大碍。”
秦氏松了口气，坐下来又细细问过大夫如何说，楚云飞挑挑拣拣说了大概，只是吃坏了肚子。秦氏虽心里纳闷，倒也没细问，又见明玉似是一直强撑着样子，不免心疼，叮嘱几句好好修养，便和楚云飞一块儿从屋里出去。
落英扶着明玉去床上，“五奶奶去了十四小姐屋里，一时半刻不会回来，姑奶奶就闭着眼养一会儿神也好。”
明玉确实有些支撑不住，让落英取了枕头垫着后背靠着，闭着眼却忍不住去想楚云飞刚才说话。
吴氏本来看起来就比实际年纪大，就明玉所知，她以前是怀过孩子，只是孩子早产，因这些年一直没动静，楚大夫人施压之下，安排了通房，奇就奇通房也从来都没有动静。
倘或说问题是出三爷身上，吴氏以前也不会怀孕，正想着，忽听见魏妈妈和落英外面说话，便喊了一声，魏妈妈忙进来：“爷去城里了，说中午不回来吃饭。”
明玉点点头，魏妈妈正要出去，被明玉叫住，忙又折回来：“少奶奶还有事吩咐？”
明玉虽觉得累，可这大白天要睡觉也不能够，再说心里存了疑惑没弄明白之前，也难受进，便吩咐落英搬了杌凳放床边，朝魏妈妈笑道：“有些事想请教魏妈妈。”
魏妈妈迟疑道：“少奶奶不好，还是好好养着要紧。”
明玉笑道：“就陪我说说话吧，我闭着眼就是了。”
又吩咐落英倒茶来，魏妈妈见状神情郑重起来，“少奶奶想问什么？”
明玉顿了半晌，才开口问道：“大奶奶和三奶奶是不是从前就结了怨？”
魏妈妈愣住，没想到是阮氏和吴氏事，神色放松下来，一边想一边道：“要说结怨倒是没什么要紧，不过……当初三奶奶进门时，太老夫人尚人世。那时三奶奶和现可不一样，那真正是个讨人喜欢，太夫人就格外喜欢她。”
一个庶出孙媳妇，要得到太夫人喜欢，并非简单事。但若只是因太夫人喜欢就引起旁人不满，也不大可能。
明玉虽闭着眼，眉头却不觉蹙了蹙。
魏妈妈见了，就紧着往下说：“那时大奶奶正怀着智哥，因害喜厉害，太夫人瞧着心疼，便让三奶奶打理她嫁妆产业，说是历练历练三奶奶……”
果然，可太夫人也是出于好意啊？
“一般而言，害喜症状不过前头三个月罢了，迟也不过怀孕四个月就好了，而大奶奶那害喜症状一直到六七个月。原只当智哥是保不住，幸而后来及时发现缘故，大奶奶害喜症状才好起来。”
落英见魏妈妈说到这里停下来，却没继续往下说意思，不免着急问道：“那缘故到底是什么？”
魏妈妈却一脸为难，明玉心里已猜着七八分，见落英穷追不舍，嗔怪道：“一个姑娘家，生孩子事还要挖根追问，也不脸红？”
落英闻言，立即羞得红了脸，因见魏妈妈茶碗空了，借着倒茶掩饰过去。
明玉暗自琢磨，照魏妈妈这番说辞，吴氏这个人也不简单。作为庶子，分家是绝对分不到多少家私，倘或不靠着没分家之前积攒一些，分家之后日子根本不用去想，多少世家庶子分家后没几年沦落街头也不少数。
没分家之前即便是庶子，享受待遇和嫡子是没多少差别，从小过着养尊处优日子，等分了家，有些根深蒂固性子作风不是想改就一定能改。吴氏娘家时是庶女，嫁给庶子也算是门当户对，这样门当户对也直接涉及嫁妆问题，吴氏娘家本来就……总而言之，吴氏嫁妆不多，若是分了家靠着她嫁妆虽不至于过不下去，只怕日子也艰难。
吴氏想太夫人这里讨好倒也说得过去。
“那事儿后来怎么解决？”
魏妈妈道：“其实奴婢看来，三奶奶还不至于这般毒辣莽撞。”
确实，果然是吴氏做了什么手脚，阮氏怎么可能这般轻易饶过她？就算太老夫人再怎么喜欢她，也不可能容得下她，别说讨好，反而自取灭亡。
明玉沉吟半晌：“莫不是还有别缘故？”
魏妈妈想了想，谨慎地道：“后来也细细查过，是大奶奶自己人不留神缘故，三奶奶为了这事也吃了亏，后不了了之。”
明玉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可阮氏大概不会这么认为，因此才怀恨心，魏妈妈虽没明说，但也算是暗示了吴氏小产和阮氏有关。
魏妈妈声音不觉低了几分：“三爷现如今屋里两位大姐，虽是三奶奶安排，其实是大奶奶人。”
“听你这般说，之前还有别人？”
魏妈妈点头，迟疑着道：“三年前还府里叫暖春怀了孕，后来不慎小产，她自个儿因这事身子骨损伤厉害，后来也没了……”
说到后，叹了一声道：“便是细说，这些事真真假假也说不清楚。只是，昨儿大夫提到那些东西，咱们府里确实是有。”
因那些食材平常人吃了确实养生，不过双身子就须得忌讳一二，魏妈妈说完神色慢慢凝重起来，似是想起什么事，身子一颤，声音不由得发抖，连眼睛地跟着瞪大大：“暖春流产前也是这般闹肚子，闹了一天一夜！后来……”
说着抬起头来，望着明玉，惊恐道：“少奶奶这一次闹肚子，莫非是……”
紧接着又笃定地道：“三奶奶绝不是这样人！”
她这样肯定态度倒叫明玉惊愕，魏妈妈意识到自个儿失态，忙垂下头，顿了顿道：“奴婢早年是伺候过太夫人，太夫人喜欢三奶奶倒不是因三奶奶八面玲珑嘴巴多会讨人喜欢，那时三奶奶确实和现判若两人，太夫人喜欢她是因她坦率不失稳重。只是后来太夫人去了，三奶奶又一直没生孩子……”
再加上楚大夫人和太夫人婆媳关系并不好，阮氏又因害喜一事怀恨心，因此才压着吴氏。没有孩子，便是正妻说话也是没底气，何况她还不得婆婆心，便渐渐变成现这么个谨小慎微模样了。
魏妈妈说完还怜悯叹了一声，很是可怜吴氏样子。
那暖春孩子是不是吴氏做了手脚魏妈妈也说不清，可若不是吴氏，那会是阮氏么？这个想法才冒出来，明玉就心寒了一把——莫非阮氏要三爷断子绝孙不成？
大老爷不看好三爷，三爷楚家也是说不上话，吴氏又被阮氏和楚大夫人死死压着，放了两个通房三爷屋里，让她们私下去斗……到底有多大恨意，才会这般？
明玉闭着眼，她总算明白楚云飞为何那般生气了。也总算明白楚云飞为何支持三爷读书考功名，三爷若是不出人头地，就一辈子这样被压着。
可三爷即便有孩子，也是三爷自个儿养活，哪里就碍着阮氏她们了？
眼看着到午时，五奶奶一脸倦意返回来，明玉看了周嬷嬷一眼，就晓得五奶奶劝明珠回京都事没办成。
五奶奶亦十分头疼：“十四妹妹这个性子，不晓得要吃几次亏才能懂事一些。”
香桃去倒了茶来，因她一直陪着五奶奶，晓得明珠情形，宽慰道：“其实十四小姐今儿能听五奶奶说话就是好兆头，五奶奶也不用着急，慢慢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