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怀疑(2 / 2)
顾云羡心仿佛坠入冰窖,浑身每一个毛孔都透出寒意。
是这样!居然是这样!
原来,这才是她们全部计划。除掉邢绾孩子,栽赃她谋害皇裔,这些都不是重要。后面部分才是关键。
上一世,太后到底是怎么死?她被关静生阁,看守她人告诉她,太后得知她害得邢柔华小产而急怒攻心,于是便以为她是被她气死。
但如果,太后是被人暗中谋害……而所有人都对此一无所知,前后联系下来,只会如她一般以为,太后是因气极而病情加重,就此不治。
她也许,错误地怪罪了自己那么久。
她想走过去抓住那两个女人领口质问她们,想和她们拼命。太炙热恨意让她忘记了这不过是个梦,忘记了她们根本看不到她。
四周景物越来越淡,她只觉得有一股力量把她往后扯,不容抗拒……
她猛地睁开眼睛。
头顶是雪青色床帏,上面绣着祥云纹络,一个鎏金熏球悬上方,袅袅地散发出白烟。
一只手搁上她额头,微微凉,“醒了?”
她转头,皇帝神色平静地看着她。
她与那双黑沉沉眼睛对视了一会儿,“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皇帝道,“朕吩咐厨下煮了粥,醒了就起来用一点吧。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是啊,太后驾崩,需要做事情实太多。
但那些都不要紧,她现只想做一件事。
那个想法脑中越来越清晰:如果上一次太后是被人害死,那么这一次,会不会也是?
所有人都知道,太后是她大靠山,如果太后死了,她也就失去凭依。那些支持复立朝臣是听从太后吩咐,如今太后不,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驱策他们,他们也未必肯自己这个前途叵测废后身上押宝。
难怪太后一病倒,弹劾她不祥折子就递上来了。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陛下,太后是被人害死。”她听到自己声音,不是她以为愤怒,反而冷静得可怕。
他看向她,眸子里没有她以为震惊,反而是淡淡悲伤和怜惜。修长手指抚摸她鬓发,“朕知道你自责,可母后事情,其实不能怪你。
“是朕……由着性子宠幸你,才让母后起了复立你心思。如果有错,也是朕错。”
她摇头,想说不是这样,不是你错也不是我错,是那些人错。可是曾经那种百口莫辩无力感再次袭击了她,她忽然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漫说她如今不过是个废后,就算她仍是大权握皇后,也不可能凭着几句话便扳倒一个深受圣宠婕妤。
如果她不曾有着两世记忆,不曾做这个莫名其妙梦,也绝不会想到景馥姝竟有胆量谋害太后。
她甚至都不能告诉皇帝,她怀疑是从何而来。难道说自己是死过一回人么?恐怕他立时便要以为她失心疯了。
皇帝看着顾云羡呆坐榻上,脸上表情悲痛而茫然,心头忽一软。
他握住她手,轻声道:“你别怕,母后虽然不了,但朕允诺过她,会保护你。朕说到做到。”
太后宾天,宫中除了顾云羡和皇帝,还有一个人也是真真切切伤心。
顾云羡去看柳尚宫时候,她正检查丧礼所需漆器清单。昏暗日光下,她面色苍白,嘴唇皲裂,看上去十分憔悴。若非顾云羡熟知她脾性,大抵要误会她打算绝食殉主了。
事实上,殉主是没错,方法却猜错了。柳尚宫看来,绝食而死实是太过拖泥带水,她不喜欢。如今她,每日镇定地操持太后身后事,除了脸色难看了一些,和周围宫娥也没什么区别。
但顾云羡知道,一切平静都不过是假相。她只是等,待太后七日大殓之后,便会干脆利落地随主而去。
“娘子。”见顾云羡来了,柳色放下手中竹简,平静道。
“这几日,尚宫大人可好?”
柳色淡淡道:“奴婢很好。”
这话答得敷衍,顾云羡却神情一黯。柳尚宫心中,自己好不好恐怕都不重要了。反正再过几日,她便要舍了这尘世一切,去地下继续陪伴她追随了一生小姐。
“阿云知道,尚宫大人心中有自己打算。阿云感佩大人忠诚。”她道,“但是阿云今日前来,乃是恳求大人,放弃你将要做事情。”
柳色神情不变,“奴婢心意已定,娘子不用劝了。”
顾云羡定定地看着她,慢慢道:“难道大人不想弄清楚,姑母到底是因何而死?”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您记错了!你们初见才不是那个时候!你一箭差点射死人家小娘子,转头就这样真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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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奴籍八年,眼看就要嫁人为妻。
孰料一夜变故生,她成了天子宫嫔。
这不是她选择,但她只能毅然走下去。
后宫日子,注定是一条血路,
为了这样或那样目,
这里每个人都争、都斗,
每个人,都想博帝王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