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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任逍遥心情舒畅的仰天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不绝。
“本将军获此大胜。你们不给点掌声意思意思么?”任逍遥恬不知耻的笑道。
“啪啪啪……”不情不愿的掌声稀稀拉拉。
任逍遥不满意的一皱眉:“热情一点!明日再请你们吃一顿肉,管饱!皇上请客!”
“啪啪啪……”掌声如山崩地裂,经久不绝。而秦重身旁的十几名高级将领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很好!就是这个效果!以利诱之,以威慑之,不怕这支军队不听话。
现在就差一个人出来让老子杀了立威了。
任逍遥大笑几声。忽然将脸一沉,大喝道:“集合,列队!”
说完任逍遥急步登上了两丈来高的点将台。
将士们飞快的列好队,眼睛全都盯着台上的任逍遥。
“你们都听着!刚才的情形你们也看见了。这是本将军上任教给你们的第一课!”
看着不明所以的将士们,任逍遥沉声道:“这一课的名字叫‘不择手段’!”
“我不管别的军中是怎样练兵的。你们既然在我麾下,那么我告诉你们,我不会去看你们是怎样执行上司的命令,我只看你们有没有完成这个命令!本将军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只要能达到目的,本将军不管你们在执行的过程中用过什么伤天害理,卑鄙无耻的手段,只要完成命令,那就是好样的……”
“任将军!”一个暴烈的声音打断了任逍遥的话,任逍遥定睛望去,却见秦重身旁一名副将模样的中年汉子走到台下,两眼阴森的盯着任逍遥。
“任将军,您说的这些话,与咱们军营的操练守则完全背道而驰,末将敢问将军,这些话是您自己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任逍遥仔细一看,发现此人正是给刘宣武使眼色,暗中撺掇他与自己比斗之人,任逍遥心中顿时怒火万丈,脑门三尸神暴跳。妈的!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当老子好欺负是吧?你出来得正好,今儿就在你身上立立威!
任逍遥哼道:“你是何人?”
台下的副将随意行了个军礼,傲然道:“末将城防军副将,沈信。”
“沈信,你在质疑本将军?”任逍遥眼睛眯了起来。
沈信阴沉道:“末将不敢!只是我华朝军营之中,除了军士们必要的训练之外,所教所传者,皆是忠君爱民之道理,而将军上任的第一课,竟然是不择手段,如此,我军之军法何在?士兵的约束何在?末将想请教将军,将军的这番话,是否经过太子殿下的认可?”
“太子殿下?”任逍遥面色一沉:“沈信,你不提皇上,单提太子殿下,莫非这支军队乃太子的私军?你是何居心?”
沈信眉毛一挑,冷哼道:“众所周知,如今皇上病重,太子殿下监国,总理军政要务,此乃国法!末将提太子殿下,难道说错了吗?”
任逍遥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低头冷冷盯着沈信,心头怒意滔天。
这帮将领们无法无天了!皇上还没驾崩呢,他们就急着将这支军队的归属直接安到了太子头上,日后易储之时,这帮人怎么可能不造反?
“沈信,你既然跟本将军谈国法军法,本将军问你,军法十七条,五十四斩,你可背得?”任逍遥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阴沉沉的道。
沈信一楞,随即大声道:“当然背得!”
任逍遥冷森道:“那好,军法第四条是什么?你大声的告诉本将军!”
沈信下意识脱口道:“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说完沈信顿觉大事不好,睁大了眼睛看着任逍遥。
任逍遥冷笑道:“你的记性不错呀,很好,很好……”
沈信大怒道:“将军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要杀了末将不成?末将何曾犯错?”
“你没犯错?当着数万将士的面,你竟敢公然质疑并顶撞本将军,这难道还不算犯军法吗?莫非要等你把刀架在本将军脖子上才算?”
说着任逍遥飞快的扫了台下一侧默然站立的秦重一眼,见他仍旧板着脸,双眼直视,面无表情,对周遭发生的一切仿佛浑然不知。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任逍遥一咬牙,妈的!不管了!老子今儿若不杀了这沈信来立威,以后这支军队还怎么掌握?沈信今日必须要死!“军中执法者何在?”任逍遥大喝道。
队列中两名校尉互视一眼,赶紧上前跨上一步,抱拳大声道:“末将在!”
“沈信顶撞主将,口出怨言,身犯军法,把他押上点将台,斩了!”任逍遥眼中杀气迸现,暴声大喝道。
此言一出,全军哗然,将士们望向任逍遥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敬畏。
两名校尉轰然应是,一左一右挟起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说不出话来的沈信,连拖带拉的将沈信押上点将台,然后一脚踢向他的腿弯儿,让他面向将士们跪下。
台下的将士们惊惧不定的望着任逍遥。
这位嬉皮笑脸的任将军……杀起人来还真不含糊呀!沈信是城防军的副将,军中地位仅次于秦重,没想到任将军刚上任,说斩就斩了。
“任逍遥!你胆敢在军营擅杀副将,太子殿下若知道,必不饶你!”沈信跪在台上,极力的挣扎嘶吼道。
任逍遥冷笑道:“皇上虽然病重,但他仍然是皇上,是城防军的最高领导者,你口口声声只提太子,分明是意图不轨!老子再给你加一条罪名,那就是图谋造反!”
忽然,秦重的声音从台下远远传来,大叫道:“任将军且慢……”
任逍遥眼中凶光一闪,对秦重的喊声置若罔闻,朝执法的两名校尉大喝道:“斩!”
雪亮的刀光掠过沈信的脖颈,沈信的头颅顿时冲天而起,接着像颗球似的,远远落在满是尘土的校场上。胸腔内的鲜血如喷泉般涌了出来,浑身不自觉的抽搐几下后,终于重重的扑倒在点将台上。
沈信的头颅刚落地,数万将士顿时哗然,他们一直以为任将军说要斩沈信,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却没想到,这位嬉皮笑脸,毫无正经的将军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居然真的说斩便斩了,连台下的秦重将军都没拦得住。
众将士被深深的震撼了,古来军营之内刑罚向来甚重,很多时候要维持军营的秩序,保证将士的士气高昂,往往必须要靠杀人来震慑军营中的不安分因子。
城防军建军多年,若说刑罚,也不是没有,将士们犯了错,顶多也只是绑在旗杆上暴晒,或者打军棍,鞭笞等等,却很少有人因顶撞主将这么点小过错而被斩首的。
很不幸,沈信将军做了任逍遥用来立威的第一个倒霉鬼。
众将士望着任逍遥的眼神立马变了,由之前的轻视和嘲笑,变得渐渐充满了敬畏。
他们仿佛现在才明白任逍遥身份的含义。那个使猴子偷桃,吐口水,洒石灰,打架全用下三滥招数的年轻人,他同时还是整个城防军钦命的将军,在这个军营之中,他说了算,因为他的身后,站着华朝的皇帝。
沈信的头颅仍静静的搁在校场的地上,没人敢上前去收尸,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眼中仍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愕之色,仿佛还不相信任逍遥竟敢真的一刀斩了他。
望着这个一柱香前还活生生的头颅,将士们都感觉到一股寒意,他们清楚的知道了,什么叫军法如山,什么叫令出必行。
看着将士们的神色,任逍遥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目的达到了。
“还有谁要质疑本将军吗?”高高的点将台上,任逍遥凝目四顾,沉声问道。
宽阔的校场上鸦雀无声,将士们站得笔直,眼睛直视前任。
“既然没人发言。那本将军再说几句。”任逍遥顿了顿,向台下扫了一眼,沉声道:“你们要记住!军令如山,军法,亦如山!当兵不是为了混饭吃。而是要时刻准备着打仗!你们每月吃的饭。领的军饷,是谁发给你们的?不是你们的上司,也不是太子,而是皇上!皇上亲笔圣旨。军饷才会从国库调拨出来,发到你们的手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只有一国之君。才能让军队为他效忠,你们不识字不要紧,但这些道理,却不能不明白!”
众将士闻言神情各异,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却是满脸不屑,更多的,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任逍遥心里叹了口气,若想收服这数万将士。不是杀个人吓吓他们那么简单,还需假以时日,循序渐进才是,非一朝一夕能竟全功的。
可是……京城巨变已近在眼前,他还有多少时间去收服他们?
硕大无比的军帐内。任逍遥和秦重相对而坐。
秦重眼睛半阖,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定了一般。军帐内只有他们二人。气氛异常沉默,二人都不知在想着什么。
良久。秦重叹了口气,抬起眼皮,静静的看着任逍遥,淡淡道:“任将军,恕末将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今日……实不该杀沈信的。”
任逍遥早被军帐内的气氛弄得心情非常压抑,见秦重先开了口,压抑的心情不由稍缓,闻言叹气道:“唉!谁说不是呢?年轻人,还是太不稳重了啊……”
秦重愕然:“知道不稳重你还下令斩他?”
任逍遥不好意思的一笑,望着秦重腼腆的道:“那什么……我是斩了他以后才发现自己不稳重的……”
秦重无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