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 果然真爱(1 / 2)
笔趣阁 最快更新摄政王的心尖毒后 !
陆氏在外面听得简君平的话,却是暗自冷笑起来,方才正门她都进了,也没见侯爷把她怎么样,如今她怎么就不能进去拜见侯爷了?她不但要进去,还要像方才进正门那样,堂堂正正的进去,以儿媳面见公爹的礼仪拜见侯爷!
方才进正门时,简君平带着两个儿子走在前面,自然他们父子都可以走正门,庶子也是主子,那便算不得失了规矩,下人也没想着拦,可眼见陆氏的马车也要经正门进去,下人们就不得不拦了,二爷如今再是今非昔比,陆姨娘再是跟着水涨船高,那也是姨娘,侯爷自来最重规矩的,让他老人家知道他们放了一个姨娘走正门,必定会打他们的板子。
只是门房上该班的小管事才赔笑着说了一句:“对不住,这辆马车还请往这边儿来。”
车帘便被撩了起来,露出了简菡带着薄怒的小脸:“为什么这辆马车要往那边儿去,我难道不是爹爹的女儿吗,为什么不让我走正门!”
小管事当然知道二爷与陆姨娘有个女儿,这会儿借着简菡撩起车帘,倒是看清楚了车上果然坐了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妇人,想也知道定是陆姨娘了,方才他们还只是猜测陆姨娘十有*在车上,如今证实了他们的猜测,那就更不可能放这辆马车进去了。
小管事因又赔笑道:“三小姐当然可以走正门,可车上的其他人,依例却是不能走正门的,还请三小姐不要为难奴才们。”
这话却捅了马蜂窝,简菡当即就炸了毛,柳眉倒竖居高临下怒声道:“车上的其他人,什么其他人,我娘是其他人吗?竟敢拦着不让我们进去,我一定要回了爹爹,扒了你们的皮!爹爹,爹爹——”扬声叫起前面的简君平来。
简君平虽自来也最疼简菡,闻言仍有些恼她不知规矩,还当盛京是泸定呢,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只是念头才刚闪过,又听得简菡的声音自后面传来,“爹爹,您不是说侯府是咱们的家,等回家后,你便再不会委屈我们了吗,怎么这才回来的第一日,您就又让我们受委屈了?”
这下他恼不起简菡来了,因为他想到了先前他在新宅子那边时对陆氏的承诺‘我还要让你能堂堂正正的走大门回去,我既说了绝不会再委屈你们母子,就一定会做到’,他才说了这话不到一个时辰,便说嘴打嘴了,以后他在静娘面前,还有什么威仪信用可言?
满腔的热血立刻冲到了脑门上,一撩车帘,对着门房的人便怒喝起来:“爷的人你们也敢拦,还当着爷的面儿,当爷是死人么,识相的立刻给我放行,否则,休怪爷不客气,哼,爷是离开了这个家几年,可要发落你们几个下人,仍是易如反掌,不信你们就试试!”
门房们闻言,就不敢再多说了,别说二爷如今是大官了,侯爷与大爷都看重,就算二爷不是大官,那也是主子,要打杀发卖他们这些奴才同样是轻而易举的事,难道侯爷与大爷还会为他们几个奴才,就与二爷生分不成,他们才是嫡亲的父子兄弟好吗?
于是陆氏就这样顺利经正门进了侯府。
等马车过了正门后,陆氏立刻抱着简菡,狠狠亲了一口:“乖女儿,你可真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待会儿见了你祖父,娘不方便说的话,不方便做的事,你也像刚才这样,代娘说出来做出来,知道吗?”
简菡立刻笑道:“娘放心,我都知道,您就等着我替您把早该属于您的一切,都替您讨回来罢!娘,侯府可真漂亮,比新宅子还要漂亮还要气派,以后这里真就是咱们的家了吗?”一面说着,一面直直盯着外面,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陆氏替她放下车帘,拉她坐回自己身边了,才低声道:“暂时还不能算咱们的家,还得看你爹爹,将来能不能当上世子……总之,娘说了不会再委屈你们姐弟,要给你们姐弟最好的一切,就一定会做到的!”
她自己也是,一个三品诰命算什么,她还要当一品侯夫人,让嫡母那个老妖婆,也只能匍匐在她脚下,余生都看她的脸色过日子!
念头闪过,陆氏已冲简菡使起眼色来,简菡会意,立刻脆声开了口:“娘,爹爹让我和弟弟们进去拜见祖父呢,您就牵着弟弟们罢,我大了嘛,自己进去就好了。”
说完不由分说先进了屋里去,余下陆氏一手牵了简淙,一手签了简泓,款步跟在了后面,门外侍立的丫头婆子们方才听了侯爷对门房们的惩罚,哪还敢再随便放陆氏进去?
可简淙与简泓却是少爷,丫头婆子们才刚上前,赔笑着还没来得及说话,已让兄弟两个凶狠的一瞪,不敢再说话了,只得一边假意叫着:“陆姨娘,您不能进去,侯爷没叫您,您不能进去……”,一边眼睁睁看着母子三人进去了。
里面崇安侯的脸色已是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孙子他老人家自是喜欢的,哪怕是陆氏生的,那也是简家的骨血,尤其简家向来人丁单薄,他简直做梦都没敢想过,有朝一日自家会人丁兴旺到这个地步,光孙子就有四个了,再连上三个孙女儿,这一辈竟足足有七个孩子,等他们都长大了,再娶了亲生了孩子,自家岂不得越发兴旺了?
所以简君平招呼儿女们的同时,他也招手叫了屋里的婆子过来,打算吩咐后者取给三个孙子孙女儿的见面礼去,只可惜他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得简菡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娘’,他瞬间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小孩子能知道什么,自是大人怎么教,他们就怎么做,简菡那一声‘娘’叫得要多顺口有多顺口,可见素日都是这样叫的,且不止她一个人这么叫,显然两个孙子也是一样,这还有什么规矩体统可言,那陆氏可还不是崇安侯府的二夫人呢!
本来就对简菡这个当年简君平与陆氏未婚先孕的产物没什么好感的,这下越发摆不出好脸色了,连带对简淙简泓都意兴阑珊起来,待姐弟三个给他磕了头,只淡淡说了一句:“都是好孩子,且起来罢。”
见面礼都没给,便向简君平道:“菡丫头便罢了,总是要嫁出去的,凡事稍稍过得去也就是了,淙哥儿泓哥儿却不一样,以后是要顶立门户的,岂能不好生教养,这样罢,以后他们兄弟就留在侯府跟我一起住了,过段时间你再来看,保证他们与如今大不一样了。”
简君平脸涨得通红,父亲这话,只差摆明了说他没将孩子们教好了,不免有几分恼崇安侯,他都已是从三品的大员了,便是皇上见了他,都赞誉有加,父亲却仍半点不将他放在眼里,半点不知道尊重他,果真人的心一旦偏了,就怎么也偏不回去了吗?
又有几分恼陆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就由着女儿胡说八道,他既说了不会再委屈她的,就一定会做到,可她总得给他时间罢,她这不是摆明了不信任他吗!
深吸一口气,他正要回答崇安侯的话,陆氏已先跪了下去,低着头小声说道:“都是妾身不好,还请侯爷恕罪。”
心里已将崇安侯骂了个半死,个老不死的老东西,我女儿不过就叫了我一声“娘”,你就这样借题发挥,这样给三个孩子冷脸,你是亲祖父吗,你怎么还不死!
又忍不住唾弃自己,明明方才在外面时,还豪气万丈,如今她已有资格与老东西说话,也有资格与他据理力争了,怎么一见了人,她还是不由自主就怂了呢,不行,她必须尽快强硬起来,不然不但儿子保不住,只怕那早该属于她的一切,也将再次自她指缝间溜走。
简君平见陆氏跪下了,柔弱的身子微微打着颤,眼泪也在眼眶里直打转,摆明了希望父亲看在她姿态已这么低的份儿上,息事宁人,心却是一下子软了,他说了再不会让她委曲求全的,可这才回来的第一日,他已让她一连受了两次委屈了……
本就对崇安侯有几分恼怒的,这下越发恼怒了,一边说着话:“父亲,是我让孩子们这样叫陆氏的,她本来就是孩子们的亲娘,孩子们的教养也向来是我这个父亲的事,父亲觉得他们没被教好,自是我的问题,父亲要怪罪,就怪罪我罢,与陆氏无尤。”一边行至陆氏面前,跪到了她的身侧。
他一跪下,简菡与简淙简泓自然也只能跟着跪下了,一时间看着倒像是满屋子的人,都在欺负他们一家五口,而他们一家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一条心,福祸共享一般。
简沫的脸就更白了,眼泪也在眼眶里直打转,父亲到底把她当什么,又把母亲当什么,陆氏母子受一点委屈,他也要立刻为他们出头,却连多看她一眼都吝于,当年母亲为什么就不同意和离,她为什么偏就要托生成他们的女儿啊?!
崇安侯已快气死了,当年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儿子才会猪油蒙了心,犯下那样滔天大错的,如今过了这么过年,他以为他怎么也不至于再像当年那般糊涂了,岂料他却糊涂得更厉害了,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果然狗永远都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崇安侯怒极反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怪罪谁了,我不过就是想着这么多年才第一次见孙子,想留他们在跟前儿含饴弄孙几日而已,到了你这里,却成了要怪罪谁,合着我这个做祖父的,连留孙子住几日,在你这儿都成罪过了?你可真是好孝心啊!”
这话就说得有些重了,简君平哪里承受得住,忙道:“父亲,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晌,也没只是出个所以然来,说到底心里还是怨着崇安侯的。
一旁简君安只得替他打起圆场来:“是啊,父亲,二弟肯定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一时说错了话罢了,您千万别生气,大喜的日子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就实在是犯不着了。”虽然他也不赞同弟弟的以妾为妻嫡庶不分,纵得陆氏都快狂上天了。
又叫了平氏,“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让人扶陆姨娘下去,单独给她开一席?这些年她一直悉心照顾二弟,又给我们简家开枝散叶,没有功劳尚有苦劳,平氏你可得吩咐下人们,万不许慢待了她!”
平氏才不想插手二房的这些破事儿,事实上,她能忍住旧恨,不上前扇陆氏的耳光,已是自问养气功夫到家了,何况陆氏那一套简君平爱吃,一般男人也瞧不出猫腻来,她却是一眼就能瞧出陆氏心机的,凡事指着男人给自己出头,她只要躲在后面装柔弱即可,再配上她弱不胜衣的相貌身段,也就难怪简君平会被她哄得这么多年待她始终如一了。
这样的女人,古氏哪里是对手?还想先搬去新宅子占地盘呢,她敢说她要是真搬出去了,这会儿已被休了都未可知,平氏也不待见古氏,可身为正室,却是天然与古氏立场一样的,自然免不得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替古氏担忧与悲哀。
然简君安发了话,平氏也不好众目睽睽之下拂他的面子,只得吩咐贺妈妈:“贺妈妈,快扶陆姨娘起来,去旁边的偏厅歇着罢。”
又笑向崇安侯道:“公爹,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二叔和孩子们必定都累了也饿了,我们且先用膳罢,待用完了膳,您再与二叔慢慢儿说话,慢慢的教导孙子孙女儿们也不迟。”
简浔闻言,也笑道:“是啊祖父,天大地大,也没有吃饭大,我们还是先用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