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你狠!你绝逼狠!老子自叹不如(1 / 2)
“天满是什么东西?是萨满术的终极奥义?”杜科滋味复杂的说出这两个字,林萧那颗时而浆糊时而清泉的脑袋里琢磨了一小会儿,斜拉着嘴角,皱着眉毛,抬起头,望着杜科那张橘子皮似的脸皮上翻滚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表象问道。
白采薇面容上也是一脸疑惑,作为在修罗殿从第五层迁至第三层后诞生的一代,如她一般年龄的弥罗八族年轻一代,秉持着长辈的教诲,最大理念便是统一整个修罗境,将所有不服修罗殿统治,甚至隐约还与已经被扔进第五层惨淡经营的琉璃境藕断丝连的族类全数压服。
由于她自身的生活环境身后背景的缘由,她比很多人更加努力的汲取着修罗境内所有族类包括弥罗八族的所有相关背景知识,指望着某一天能够登临舞台,建功立业甚至自立家门。
上层统治阶级所能拥有的资源要比每日只为温饱而活的贫民要丰富的多,可她依旧没能在自己脑海中找到“天满”的任何记录。
为了能够在荒族完成自己的使命,早在一年多以前,她的主要阅读方向都在荒族秘史,无论是萨满,军功贵族,萨满术,以及荒族最神秘的四个荒海,她都有涉猎,即便如此,此刻的她只能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杜科,与林萧一起等待着杜科的解释。
杜科没有解释。
杜科吧嗒着干瘪的嘴唇,瞧了一眼白采薇,抬起自己已经如枯老树皮一般的手,捻起一个兰花指,手指指尖指着尖着声音对白采薇说道:
“你就不关心你那个仆人的性命?却眼瞳发亮的等着我解释萨满术的隐秘?你不仅天真,还凉薄无情。”
白采薇正准备反驳,一点乳白色的光辉在杜科指着她的手指尖簇然亮起,咻地一声,在帐篷空气中划过一道乳白色的轨迹,钻进了白采薇的肩头,白采薇神色痛苦地僵硬地转头看了一眼林萧,砰地一声再次昏倒在地。
“修罗殿的人没有资格听到这些。”杜科神色轻松地拍了拍手指,厌恶地朝着白采薇瞥了一眼,只差没吐口痰了。
林萧沉默,垂头,看着自己心口处不久前散发了乳白色光辉后出现的银色小喇叭,抬手摸了摸左胸口,试图找到由于银色小喇叭出现而突然消失的自我小循环。
然后他颓然地发现,自己整个身子撇开两只手一颗脑袋,其他所有地方的知觉都已经消失。
杜科一脸平静地看着林萧手缝间忽隐忽现地银色小喇叭,忽然轻声笑了出来:
“天满是萨满术的最高奥义。萨满术与其余法门不同之处在于,它对于信仰的渴求,是极端的渴求。”
望着林萧抬起头一脸无奈看向自己的神色,他笑着顿了顿,似乎为了让林萧见识一下信仰渴求,他抬起手指,一点米豆大小的乳白银光绽放开,然后他对林萧说:
“你可以过来摸一摸。感受一下其中的信仰之力。”
“我又不知道信仰之力是什么,我更不想有什么信仰之力。”林萧摇了摇头,内心反感于这个需要信仰才能够获得的东西。
然而不受他控制的双脚,却强行抬起,迈向了杜科。
林萧丝毫没有与银色小喇叭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想法,他知道银色小喇叭是什么。
他在黑森林的小茅屋中看到过银色小喇叭,那是云海潮给他下封印的时候,曾经有五个模样不相同的东西死板的出现在他的识海中,然后毫无客人觉悟的将他那时候小的可怜的识海划分为五个相对隔绝的封印海。
其中有一个便是小喇叭。
小喇叭是封印,看它出现的位置,很显然是萨满封印。
就凭现在自己这身体和实力,哪有本事和这封印对抗。
不如老老实实,又厌恶无比的僵硬着双腿朝着那点让小喇叭兴奋的光点走去。
杜科眼光毒辣,但终究没有遇见过林萧这种大怪胎,虽然觉得他的举动有些死板机械,并未有什么在意。
只以为少年人皮薄,自己又曾经对他恐吓过,留下了一丝阴影,不肯接受自己的教诲罢了。
于是他努力的让菊花绽放在自己的脸上,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着和善一些,而不是阴测测的。
林萧和杜科之间的距离大约十几步,起先他的速度极慢,像是多年不曾走路的人忽然间有了双腿可以自由行走时的那种忐忑和小心翼翼。
随后他的脚步开始圆滑,脚步迈开的距离渐渐加快,如同迈过了小心翼翼而渐至狂喜的人一样,几乎眨眼间便出现在杜科面前。
杜科眼皮还没来得及眨,就发现林萧眼神无奈甚至带着一丝怜惜带着他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身体恶狠狠地倒了下去。
像是激动难以自持的新婚夫妻,扑了上去。
杜科心情咋呼,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呼,然而那一截惊呼却被陡然砸下来的林萧身体压住,像是刻意的模样。
萨都这时已经走了进来,抬眼便看见这一幕,微微一笑,以为林萧终于放下芥蒂要与杜科深入交流一番。
不过随即他想到这种交流似乎有些过火,而且杜科的面色惨白,眼瞳惊恐,继而身体内应该蕴藏在识海中的萨满信仰如同喷薄的火山一般疯狂的向外溢出,溢出的萨满信仰力量如同一群寻找到家园的流浪儿,蜂拥着朝着林萧的心口处钻去。
萨都心下一震,顾不得疑惑,快步上前,毫不犹豫的伸手一把抓住杜科留在外面张牙舞爪努力挣扎的手臂,用力向外一拖,噗通一声,林萧光荣的摔了个狗吃屎。
他心口的银色小喇叭却没有因为他摔成了狗吃屎而停止对萨满信仰的渴望,操控着林萧的双腿向着杜科的身子爬了过去。
那一刻,林萧的脑袋还在沙砾中,那些硌人的沙砾扎在他的脸皮上,刺拉出来的血迹流出,多亏他在狗吃屎之前闭上了眼睛,否则此刻他的眼睛是否能够正确视物还是一个问题。
银色小喇叭固执而且执着,执着而且无情,无情而且调皮。
林萧有什么想法,已经不在好不容易挣脱出识海的小喇叭考虑范畴之内。
它现在只是依循着本能去追逐鲜美多汁,极具诱惑力,香甜四溢的萨满信仰。
然而,忘乎所以的不管是人还是一个画在胸口上的小喇叭,都会被愤怒的人突然爆发出的怒火所淹没。
“很疼。”林萧心里想着。
“真的很疼。”林萧心里继续想着。
双腿不听自己使唤,脑袋埋在沙砾里,腿却像是闻着腥味的猫,朝着杜科挪动而去。
这诡异的一幕落在萨都和惊惶失措只知道低声惨叫的杜科眼里,要多恐怖便有多恐怖。他们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像蚯蚓一样,脑袋不动,腿像是脑袋一般精准无比的扑向自己。
“有完没完!老子不是傀儡!就是借用老子身体,你也给我有点自觉性好不好!”林萧双手还能控制,于是一把抓住自己的双腿,从沙砾中抬起头暴怒吼道。
萨都手一抖。杜科身子一颤。
眼前的少年,原本清秀俊朗的面容已经被无数道纵横交错的血痕所代替,鲜红的血从他的脸面上顺势流淌,大滴大滴的血珠掉落在沙砾中,眼神愤怒,凝视着......啊咧?自己的腿?
举着手,像是不知道身下的腿是自己的一般,用力的砸下去。似乎还觉得手砸地比较疼,随手不知道从哪捉摸出一块板砖,一脸狠绝地朝着置若罔闻于他话语,固执无比的朝着杜科挪动的双腿,灌进全身力气的砸了下去,嘴里还吼着:
“去死吧!”
萨都心底没来由的掠过一丝惊悸,与杜科对视了一眼,杜科抽了抽嘴角,咽了一口口水苦着一张脸说道:
“谁说这小子懦弱的,你见过把自己往死里整还不够,还拿板砖摧的嘛。对了,那板砖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