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 109 章(2 / 2)
“我没有更多的理由,只凭一颗爱你的心!你爱我吗?如果你也一样的爱我,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路在远不甘心,依旧不肯放开南汐。
南汐倒是没有失去耐心,她看着路在远的脸,淡淡地说道:“卷毛,爱情是一件很脆弱很单纯的东西,它承载不了过于沉重过于复杂的压力。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应该结束了,我们必须要离婚,这与我们是不是相爱没有丝毫的关系。”
说完,她捡起丢地上的那支笔,起身要去签那份离婚协议。
路在远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错,他没有资格要求南汐。可是他多么不情愿!多么不甘心!
过去十几年的人生,他都没有从那场火灾中走出来。南汐的出现,像一场甘霖,湿润了他被仇恨之火烧焦的那颗心。
他以为自己有能力留住她,他以为不管妈妈的性情有多么的乖戾怪僻,总归是希望他幸福的。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失控的地步。
刚才那一幕,想必南汐已经吓坏了。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还有什么脸面留她?他连自己都得不到救赎,又能拿什么去爱她?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死死地拖着南汐的手,不肯松开。
南汐的手骨都快被他捏碎了,她没有喊疼,而是指了指门外:“你妈妈没有等到我签字就离开,说明她有充分的信心,相信你一定会让我签字的,对不对?刚才那种残酷的事情,我只看一回就好了。你让我签字吧,这样你妈妈就不会再跳楼了,也不会再用刀子扎自己了……我很害怕,那场景让我很恐惧!”
路在远彻底绝望了,他悲伤地看了南汐一眼,终于松开了手。
南汐抓过离婚协议书来,飞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她站起来,看也不看路在远一眼,低着头跑出病房,冲出了医院。
她在澳门的大街上一路狂奔,累得气都喘不上来了,她也不想停下来。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停下来,一定会放声痛哭!
她来澳门,本来就是为了见到路在远,现在她见到了!
见他之前,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与他离婚,现在他们签好离婚协议了!
此来澳门,她的目的达到了!可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轻松!反而更加难过了!
她想起路在远最后那一个既悲伤又绝望的眼神,像刀一样剜她的心!可是她在心里无数遍地问自己,到底要不要给他一次机会,无数次的答案都是:不!
她不能原谅他以欺骗的方式闯入她的生活,伤害了她,更伤害了她的妹妹!
她不能接受他正在做的那件事,那是一个阴谋,无论以任何理由,害人总是不对的!
她也害怕他的妈妈,那个女人对儿子极端又决绝的爱,不是她能应付得了的!
她的人生,不该因为他而变得如此复杂,如此沉重!她必须从激流漩涡中抽身出来,因为她需要一个安宁的生活,为陪伴和照顾妹妹!
理智占据了她的大脑,而她的情感和灵魂却正在从她的身体中剥离!
她感觉自己分裂了,不知道自己应该属于哪一个部分。
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驱使着她不停地奔跑着!
她不敢停下来,她生怕一旦停下脚步,自己会掉头跑回医院去!
路在远疼痛的目光始终就在她的眼前,无论她跑出去多远,都摆脱不掉他的注视!
身体里的空气越来越少,世界在她的周围虚虚晃晃,她快要把自己跑死了!
突然,有一个黑影迎面冲过来。
不等她反应过来,只听“嘭”的一声,她就与那个黑影撞上了!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闪避,所以这一下子撞得结结实实。她的身体被撞飞,后退了好远的距离,落在了地上!
屁股好痛,腰也在痛!腿似乎擦伤了,膝盖上火辣辣的。
疼痛令她清醒了不少,她抬头看时,发现撞自己的是一辆摩托,此时已经倒在了路边。
骑摩托的年轻人从地上站起来,扶起自己的摩托车,走到南汐跟前,大骂一句:“你是瞎了吗?走路不长眼睛啊?自己要死,还拖上别人?”
南汐木然地看着年轻人,也不说话。
年轻人见她这样,又骂一句:“倒霉!撞上个傻子!”
便不管她,自己骑上摩托走了。
南汐满头大汗,披头散发,浑身都在痛,坐在地上起不来。
有好心的路人过来问她:“小姐,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啊?看你伤得不轻,去医院吧。”
南汐一听医院两个字,条件反射一般,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我不要紧的!”
她强撑着爬了起来,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向司机报了酒店的名字。
十分钟后,出租车到了酒店的门口。
她开门就要下车,司机叫住她:“喂!小姐!你还没付车钱呢!”
“哦……对不起。”
南汐下意识地往身边一摸,她的包不在!
她的包落在医院了!证件、钱包都在她的包里!她现在身无分文,连出租车的车资都付不出来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司机解释,尴尬地满头大汗:“我……我的钱包……丢了……”
好在司机是一个厚道人,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遇上不好的事情了。
“赶紧下车吧,就当我发善心捎你一段路了,别耽误我做生意,快下去!”
南汐被司机赶下了出租车,拖着快跑断的两条腿和受伤的腰,好不容易磨蹭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叫来服务生开了门,进门后,一头倒在地毯上,再也起不来了!
她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躺了多久。
等她能再一次爬起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万家灯火了!
夜晚降临了!
她错过了下午的飞机!没有了证件、钱包和信用卡!除了一身的疼痛,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想回医院去取包,因为她不想再一次面对路在远和他的妈妈!
而路在远似乎也没有找人将包送给她的打算,或许他也根本没有留意到她的包在病房里。
她趴到床上,拿起床头的电话,拨了芬姐的手机号码。
关机!
她努力地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芬姐家里的电话。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伸手,摁下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传来了廖一江的声音:“哎?你怎么还在酒店?我正开车去机场接你呢!你没上飞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