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七十五:进击的仙子(1 / 2)
闭目凝神的少年坐在陌生的空间吸收神气记忆时,外面的战火已经蔓延至了每一个角落。
由于宁淅雨破阵而出的原因,哈大士将绝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了复生大计的第二步和对付宁淅雨的身上,冰王和火主反而得到了喘息的时机。
冰宫中的各种机关不断启动,虽然只能阻挡宁淅雨一时,但这种车轮战能够损耗仙子的耐心和实力,让她在心理上了解敌人的精明与强大,从而在她的内心镌刻出她需要同伴的信念。
最强大的同伴当然就是拥有异次元心眼的敦煌!
数座水晶塔由冰雪凝成,落在宁淅雨的身上,再次凝结成寒冷厚实的塔墙,冰花成针,雪雨成棘,仿佛千万柄剑,迅速刺向宁淅雨。
杯子破了个洞,便不再完整;名画多了一笔,便少了价值;阵法残缺了一角,威力也会大打折扣。
柱行水晶一簇簇形成荆棘,荆棘内部满是樱花,不知是荆棘刺破了花朵,还是花朵压上了荆棘。
宁淅雨安静的像一副画,雪丝飘飘,白衣袂袂,就连漂亮的水晶都无法影响她丝毫的美丽。
美目微闭的她下一刻睁开清淡如水的眼眸,困住她的水晶塔如同白雪一样纷纷消融,被水晶洗过的樱花纤尘不染,粉的晶莹,白的透亮。
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花,不洗则已,一洗倾心。
她的莲步从水晶废墟中迈出一小步,冰宫中的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距离她十里的坐标方位,八座水晶塔齐齐碎裂,如烟花一样绽放,又如烟花一样逝去。
远在指挥室的哈大士怒目圆睁,咳出一抹浓艳的鲜血。
她迈出第二步,樱花飞过的地方冰雪纷纷消融,露出漆黑晦涩的地面,幼嫩的绿芽破土而出,坚强而又挣扎地生长。
她迈出第三步,整个冰宫神殿的战斗戛然而止,一股清新芬芳的气息四处蔓延,不似洪水的狂暴,没有火山的毁灭,似一缕春风,悄悄抚摸着受伤的心灵,淡化着众人的恨意和战斗。
火主停了,哈大士停了,冰王也停了,它们怔怔出神,宛如懵懂的花草。
冰宫大阵,至此粉碎!
“你竟然出来了,不过你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唯有一死,才能赎你的罪。世人当你如莲花一样洁净,只有我知道你像烂泥一样漆黑。”
哈大士快意而仇恨的声音穿越重重风雪如涟漪般扩散,在宁淅雨的周围如风筝般盘旋。
宁淅雨美目轻蹙,如同一朵在风中稍稍合拢的樱花,片刻后,她轻叹一声,朱唇未启,声音却像清风一样飞出,与哈大士隔空对话。
“放不下就拿不起,你执念太过,心已入魔。”
“入魔?”哈大士嘲讽大笑:“老子倒是想和敦煌一起入魔,省的留在这世界受你们这些自命清高之人的鸟气,看你们这肮脏的嘴脸。”
雪花莫名其妙地飘落,再次覆盖上了刚刚消融的冰雪地面。
宁淅雨望着这番异样,眉目蹙的愈发紧锁:“你想我死,为何要这个世界陪葬?它们都是无辜的生命。”
哈大士笑的愈发放肆,它没想到宁淅雨竟然说出这番天真似孩童的话:“你真是个圣母婊,接下来试不试要劝我放下屠刀,然后跟你回去做一条看门狗?”
“可惜,可惜,我不想听到放下屠刀这种傻逼话语,我只想看到你舍身成仁的愚蠢举动。”
“如果我真的那么迂腐,岂不是在别人的威胁下死了好多次?”
她当然知道即使自己舍身成仁,那些被哈大士掌控的生灵依旧难逃厄运,一只坑摸拐骗,嫖赌偷抢,油嘴滑舌的狗是不值得信任的。
它上一句可以用做你儿子的名义发誓,下一刻却自认为是你爹。
敌人所有的激将,诱骗,承诺都只是一种心灵攻击的手段,这种伎俩小孩都懂,宁淅雨又怎么会不懂?
“扯什么迂腐,你只是认为他人的命更贱而已,哪里值得用你的命去换?
在你眼中,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呢,当年你可以斩杀敦煌,现在你当然可以斩杀这些生灵。
你虚伪冷漠自私无情却又偏偏要装出仁厚博爱,冠冕堂皇的样子,真是令人恶心。”
宁淅雨沉默无言,对于哈大士的侮辱她可以当清灰一样拭去,但某个人的名字明明过了那么久,却依旧那么有影响力。
数息之后,仙子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那是一种悬崖边上的决然,背负枷锁前进的坚定。
她一字一句,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他该死!”
“那么你也该死!”哈大士暴怒咆哮,嘴里碎碎念地骂到:“你是世界上最该死的人,应该千刀万剐,被万人轮,应该被当成妓女,脱下你那华美的外衣,彻底粉碎你的强大和骄傲。”
宁淅雨不会在意这些挑衅,她轻轻地叹了一声,叹息中蕴含着深深的遗憾和痛苦,美得让人怜爱,让人心疼。
就像一滴在锅中哭泣的泪,就像一朵被流浪汉踩碎的花,就像一缕被风扯碎的云,怨恨而又无奈。
“他……真的该死。”宁淅雨闭上眼睛,一直淡漠美丽的容颜像寒霜中的花朵一样轻轻颤动,苍白的嘴唇仿佛黏了胶水般,说几个字需要那么大的压力,需要忍受双唇撕裂的痛苦。
“他为了断情诀,杀了整个村的人,杀了我父亲。”宁淅雨身子轻轻发抖,再一次想起了那天发生的噩梦。
那天,雪很白,血很红,心很死。
她最爱的师兄屠了全村,屠了她的父亲……
是屠,不是杀。
周围一片死寂,花不在飞,雪不在落,只有仙子眉间的雪花融化成水珠,从她眼前滑落,只有那一声声苍白而又幽怨的叹息声。